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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失誤

  沒了性命之憂,我的生活暫時回歸正常。


  為啥要加個“暫時”呢?


  也許從那時候起,我就已經預料到今後大不相同的生活了吧。


  和我一樣得了周建銅錢的陳塘倒沒有再來上課,聽他同寢室的人說,這小子出院之後就回了家,沒過多久他的家裏人就來學校請假了,用的理由是身體虛弱,不適合高強度的學習生活。


  眾所周知,咱們一中每年高考升學率總是位居全省第一,從三十年前起就沒破例過,可想而知學習的壓力會有多大了。


  因而班主任和校長都沒說啥,反正陳塘本來就是個美術特長生,他高考的時候不出意外還是會報藝術類,對文化課的分數要求本來就不高,不來上學也沒什麽所謂。


  然而這件事不知怎麽的就傳了開來,好些學生和家長紛紛要求在家自習,一時間校長有些後悔放了陳塘。


  我和平常一樣,上學放學的沒啥區別。


  不過我私下問了周建,因為就是他當天去醫院裏看過陳塘之後,那小子才出院回家的。


  周建和我說,那家夥純粹是膽兒小,有了一次經曆之後再也不敢去宿舍了,就連一中的大門都不樂意進去。


  他去的那天陳塘還在和家裏人鬧騰呢,要不是他給的銅錢成功忽悠住了那小子,陳塘指不定還在病房裏賴著呢。


  我問他陳塘不會有事兒吧,好歹也是個自殺失敗的人,會不會被鬼盯上。


  周建奇怪的看我,說不是已經轉嫁到我的頭上了麽,陳塘現在比誰都安全,隻要不手賤的上那勞什子的直播網站。


  說道網站,我又來勁了。


  一中到目前為止死了好幾個學生了,校外也有不少個有關係的親屬死於非命。


  然而負責這件案子的刑警大隊卻啥進展都沒有,搞得校領導和家長都不滿意,尤其是死者的父母,每周都會來學校裏鬧一下。


  我從題海中掙紮出來收拾了課本打算回寢室睡一覺,平靜的生活過了倆禮拜我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提心吊膽的日子雖然才過了幾天,但給我的印象太過深刻,導致我現在隨身攜帶的物件又增加了倆,一個是那枚銅錢,另一個則是女孩子用的小號化妝鏡了。


  不是我愛美,而是上回周建說鏡子那一麵靠著自己能守住魂魄,我才這麽幹的。


  而且現在周建每天早上都會強迫我吃一大把枸杞子,說是能固魂,不讓小鬼上身。


  我如今再不敢將信將疑,他說啥我就照做,隻求能保住自個兒一條小命。


  至於獨眼老頭那裏,我照例每天一通電話過去,遺憾的是一次也沒能接通過。


  今兒是周五,也是國慶節,全國人民跟著一起放七天長假。本以為今年學校還會和上一屆似的扣下個三四天用來做習題,但昨天下午校長就在喇叭裏廣播說正常放假,咱們高三的這幫子人樂壞了,都琢磨起出去玩兒的事兒了。


  不過我沒打算往外頭跑,萬一獨眼老頭回來了找不著我可咋辦。


  我始終記著周建告訴我的,銅錢治標不治本,總得有個徹底解決的法子,哪怕是付出一隻眼,我也認了。


  可惜的是,周建老家挺遠的,在鄉下的小山村裏,那兒隻有村委書記家裝上了電話,要不然他就幫我在電話裏問問咋回事了。


  平時周建也不給他姥姥打電話,說是姥姥從家裏跑去書記家還得有半小時的山路,來回就是一小時,累的慌,不如等他回家麵對麵的說。


  我半靠在床邊看他整理鋪蓋,這小子定了晚上的高鐵,打算連夜往家裏趕,光路上都要兩天兩夜,等他到了家還得坐大巴士開上山,再換牛車進村……


  總之,路途遙遠,還坎坷艱辛。


  周建整理鋪蓋的時候還特意問我要不要跟他一塊兒回去,反正現在上了高鐵再補票方便的很。


  隻是我想到獨眼老頭還不知所蹤就隻得拒絕了,隻讓他到時候問好了他姥姥別忘了回來告訴我。


  他滿口答應,臉上喜滋滋的,看的出來心情很不錯。


  下午三點多,周建就和班主任請了假趕高鐵去了。


  接下來陸陸續續還有不少學生要回老家,於是班主任索性提早放了學,讓我們該幹嘛幹嘛去。


  當然,作業是早早就安排好了的,一點兒也沒少。


  瞧著外省市的學生一個個步履匆匆,這時候就能顯示出我這種本市學生的好處了,一輛自行車,分分鍾的功夫騎到家。


  不過老媽長假頭四天不在,她和單位同事一道旅遊去了,留我一個在家,幸好咱家老媽留的錢管夠。


  吃了點速凍食品,我樂顛顛的洗澡去,許是這兩天身上的擔子輕了些,我竟然順手把放著銅錢的運動褲扔洗衣機裏,赤條條的獨自進了衛生間。


  起初我還沒發現,直到我衝的正爽的時候睜眼摸沐浴露,頓時被鮮紅的自來水嚇了大跳,整個人竄到淋浴房另一頭,滿麵驚恐的看著不斷冒血水出來的花灑。


  整個淋浴房都是一片血紅色,不知從何時開始,我衝的水就全變成了這樣,剛才一直沒注意,如今看到之後隻覺得鼻子裏呼吸到的也是一股子血腥氣。


  “咳咳咳……”我掐著喉嚨猛咳了幾下,方才衝頭的時候我還張嘴喝了好幾口水呢,誰特麽知道喝下去的是白的還是紅的。


  此時身理上的惡心反而比精神上的恐懼更甚。


  “哼,你倒是心寬。”


  我這兒正摳喉嚨呢,背後就響起了個許久不曾聽到的聲音,與此同時我肩膀上一涼,有個什麽玩意兒蓋在了上麵。


  “你……”我緩緩轉頭,心裏拔涼拔涼的,想起了此時被我遺落在洗衣機裏的銅錢。


  身後站著的依舊是那個四五歲的男孩兒,近看之下我才發現他沒有眼白,兩隻眼睛溢滿了黑色,沉沉的,看多了有些滲人。


  我渾身僵硬,此時也顧不得全luo的尷尬,一股陰森的氣息逐漸將我包圍,花灑裏噴出的鮮紅血水味道愈發刺鼻,落在地上的血水一定的的朝我站的位置匯聚過來,甚至開始包裹住我的小腿。


  黏膩的觸感讓我不自覺的一抖,在小孩兒陰沉的視線中我很沒出息的嚇尿了。


  是真的嚇尿了。


  我覺得自個兒比被色狼逼到床上的花姑娘還慘,想尖叫都沒機會。


  因為我完全張不開嘴,隻能麻木的看著那小孩兒越走越近,直到站在我離我不到五厘米的位置,他的臉都快要貼在我腰腹上了。


  “讓你逍遙了這麽些天你也該瞑目了,這些人裏頭就屬你的命最硬……”小男孩說著說著聲兒就低了下去,而他的嘴唇正緩緩的靠近我腰腹,冰涼的舌頭似乎在我突出的肌肉上打了個轉。


  明明在小黃片兒裏應該是很情se的動作,在他做來就顯得異常恐怖。


  我有種錯覺,這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兒可能是要把我生吃了。


  仿佛是為了肯定我的智商一般,才剛有這念頭,我腰上就是一痛,接著血肉被撕下的痛處逐漸擴大,我整個腰部都有些麻木了。


  更要命的是,我連倒下這個動作都做不到。


  濃稠的血水此時已經將我整個下半身包了進去,低溫刺激的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對於痛感的敏銳程度也下降了很多。


  機械般的低頭,我呆愣愣的看著小男孩兒伸出幹巴巴和樹枝似的雙手掐住我腰的兩側,嘴巴湊上來對著我腹部的位置舔舐。


  我敢保證,若平時換個情境,我下邊兒早就翹起來了,然而此時我就像木樁子似的杵在這兒,不能說話也不能動,眼睜睜的看著身上的血肉一點一點的進了他嘴裏。


  而我流下的血則混在了地上的血水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我神經都快要麻木了,眩暈感一陣陣的襲來,模糊之中我看到大半塊腹部肌肉已經進了小男孩兒的嘴裏。


  再下去就要碰到內髒了!


  我看著對方瘋狂的神色和咧到耳根子的大嘴,也許趁著他在享受的時候我還能跑出去?

  可是跑到哪裏去?

  獨眼老頭不知去向,略懂皮毛的周建也回了鄉下,我現在孤立無援。


  這就叫做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我勉強扯動嘴角,想要留下個不算難看的微笑,卻發現都是徒勞。


  如果,我能跑到洗衣機那兒拿出那條褲子的話,指不定還能保住這條小命……


  不過,洗衣機雖然也在衛生間,但是和淋浴房之間有兩米半的距離,再說我還要將那條運動褲從髒衣服裏扒拉出來……


  靠了,這是天要亡我啊!

  眼見腰腹上的皮肉越來越少,我早就疼的麻木了,沒有立刻暈厥過去也是個奇跡。若是再不想辦法自救的話,這條命是定然會搭在這兒的了。


  我咬緊牙關,扭動著腦袋默默計算從拉開淋浴間玻璃門,到去到洗衣機麵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這一算我險些沒哭出來,怎麽也得有個兩到三秒鍾吧,這段時間足夠小男孩兒把我吃幹抹淨了。


  就在我心焦的時候,客廳裏忽然響起老和尚念誦金剛經的聲音,同時小男孩兒下嘴的動作也猛地一頓,就著一瞬間,給了我逆轉的機會。


  我大喜,瘋了似的掙紮著扯開玻璃門,隨著小男孩兒動作的停頓,裹著我的血水對我的束縛也小了很多!

  我大喜,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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