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8章 憤怒！

  而且那道禁制跟籠罩諸峰的劍障大不相同，哪怕他身為「星辰劍體」，哪怕他破得開劍障，卻也不可能破得開那道禁制。


  「各位莫非還是懷疑我的判斷，要不咱們去副峰劍窟走一趟？」


  大長老越發惱火。


  他在宗門裡向來威望極高，宗主之下說一不二，以前從來沒被別人這般質疑過。


  「大長老不要誤會，我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蹊蹺！」


  「是啊，他一個外人而且境界不高，怎麼想也不可能破得開那道禁制啊！」


  「既然他真的破開了，那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眾人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心中的疑惑越發強烈。


  「我也不清楚。」大長老緩緩搖頭，臉色異常難看。


  他只能感應到禁制有破解跡象，因為劍窟最上層的劍意強度明顯不對，比之正常情況暴漲了一倍左右。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禁制被破，中層的劍意突破壓制，源源不斷地涌了上來。


  「宗主，事出緊急，當如何處置？」


  大長老望向寶座上的宗主，沉聲問道。


  劍魂宗宗主卓枯羽雙目微眯，默默權衡。


  在場的長老們躁動不安，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


  「宗主，這件事情已經涉及宗門禁忌，絕不能容他！」


  「進入劍窟閉關已經算是給他臉了，他現在是蹬鼻子上臉，絲毫沒有一個外人應有的覺悟！」


  「必須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否則他還以為咱們劍魂宗高層是個擺設！」


  「他怎麼看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傳承劍意不容有失！」


  「說得沒錯！現在只是打破中層的禁制，事態尚不算嚴重，倘若再任他破壞下去，那道傳承劍意很有可能萬劫不復！」


  「那個時候……我等也將成為宗門的罪人啊！」


  眾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情緒一個比一個激動，看那架勢，彷彿不等宗主發話就要衝出大殿，殺向副峰。


  「冷靜！」卓枯羽肅然開口，掃視眾人道：「各位長老必須明白，咱們跟他之間可是有約定的！」


  「有約定當然不假，可沒允許他在劍窟中亂搞！」


  「他這樣搞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宗主大人請立下決斷！」


  眾人態度一致，迫不及待要卓枯羽下令，甚至大有抱團決議的勢頭。


  卓枯羽微微皺眉，肅然道：「那人正在進階關頭，此時阻止他意味著什麼，各位應該清楚吧？」


  大長老眉頭一緊：「此時強行阻止，勢必打斷他的進階，此乃武者之大忌，定會結下難解的仇恨！」


  「怕什麼，咱們堂堂一個劍魂宗，難道還能被一個外來之人挾持不成？」


  「是他有錯在先，怎麼反倒成了咱們縮手縮腳了？」


  眾人紛紛反駁，氣氛有些僵硬。


  好幾位長老甚至對宗門心生埋怨，他們想不明白，堂堂一宗之主，一向行事果斷的卓枯羽，今次為何如此婆婆媽媽、瞻前顧後了？


  大長老搖頭一嘆：「各位都冷靜些，宗主大人的顧忌並非沒有道理，『星辰劍體』乃十萬年難遇的超級劍道天賦之體，那人又是一力破開劍障進入本宗，符合祖師遺訓的條件，哪怕看在這個份上，也不宜衝動行事！」


  「祖師遺訓？」


  「這……」


  說到祖師遺訓，眾長老們不禁有些遲疑了。


  宗主卓枯羽微微蹙眉，暗自感嘆。


  果然，在素來有尊師敬祖傳承的劍魂宗里，還是祖師遺訓更有份量，至少比他這個宗主的意志更好用一些。


  大長老輕輕督了卓枯羽一眼，收回視線，正色道：「另外，咱們收取他聖寶和妖獸材料這件事情……咳，本身就有些違背祖師遺訓，若再撕破臉皮跟他結仇，多少有些不太合適。」


  眾長老欲言又止，面露尷尬之色。


  當年那位祖師曾經說過，創立「劍障」的初衷不只為保護劍魂宗，而是為了篩選天下劍道奇才，但凡靠自身能力闖過劍障的人，無論什麼身份和來頭，都可以向劍魂宗討要一些好處。


  這種好處，可以是某些丹藥、法寶、修鍊資源，也可以是劍魂宗的某些不受禁忌限制的傳承功法，若能留下這樣的妖孽，對劍魂宗更好。


  只是出於對外人的種種顧忌，劍魂宗的後輩們並未全盤貫徹那位祖師的意志，但保留了他主要的訓示，直至今日。


  這也正是姜天突破劍障之後並未被圍攻、趕走，而是被冷靜對待的原因所在。


  「可他擅自破壞禁制也是不爭事實，再不阻止，可能會出現更大的亂子！」


  「誠然，祖訓為的是以劍為懷，廣交天下劍道奇才，但咱們不能只考慮祖訓，還要考慮宗門利益啊！」


  「沒錯，出了事情，姜天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咱們還要收拾爛攤子，甚至有可能留下永遠無法彌補的損失！」


  「那座劍窟中蘊藏的可是本宗三大傳承劍意之一啊，如果真的出了問題，誰能承擔這個責任，將來咱們有何顏面面對祖師？」


  眾人的情緒已不像剛才那般激動，但想到實質性的利害，還是無法放心。


  「宗主，長老們所說也是事實，你看……」


  大長老眉頭緊皺，也是有些犯難了。


  他清楚宗主的考量，亦知道長老們的擔憂，更明白那座劍窟對宗門的重大意義。


  仔細想想，這件事情著實有些草率了。


  他們不該那麼痛快答應姜天，更不該看在那些聖寶和妖獸材料的誘惑上，准許他進入副峰劍窟。


  「早知道這樣，應該選一座等級低些的劍窟讓他閉關的！」


  大長老喃喃自語，心中無比懊悔。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一定會提醒宗主另做決定，退一步講，至少也要做出限制，提前告誡姜天不可越線。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出現，說什麼都晚了。


  一向足智多謀的大長老，此刻也想不到什麼良策，只能把這個難題拋給宗主。


  想想要做這種艱難的權衡，他甚至都替卓枯羽感到頭疼。


  宗主平日里看著威武風光，但他肩上的壓力和責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