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1章 人生不相見
或許還有一些曾經與他接觸過的奇女子，卻也只是打過交道而已，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而到目前為止，也只有紫霜秋嫻和他真正走到了那一步，在她之後，便是琴瑤。
但真正與紫霜秋嫻結緣，也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個是原由，如今卻已不足道哉。
而當初在下界的時光，仍然是姜天迄今為止記憶最深的經歷。
駱蘭的天賦資質並不遜色於蘇婉和雲湘涵，但她卻主動放棄跨界，甘願留在下界修行。
蘇婉和雲湘涵雖已跨界，亦與他有過重逢的經歷，但在後來又因為種種原因分開。
時至今日，這兩位知己也已是難得音訊。
在他的記憶中，蘇婉因為其血脈的原因，疑似加入凰族。
而雲湘涵，本就是太古雲族的血脈。
這個族群似乎很有來頭，他也算是耳聞已久。
但到現在為止，關於太古雲族的底細，他也知之甚少。
這兩位同伴身在何處，如今到底是何處境？
一切都是未知數。
自從下界開始，姜天與她們的緣分便如同天意弄人一般，始終在動蕩中散了又聚，聚而又散。
而最讓他心痛的，還是來自玄冰大陸微氏古族的薇風、薇雨兩姐妹。
前者不幸身隕，後者不知去向，成為了他到目前為止最大的遺憾。
相比蘇婉和雲湘涵，他其實更希望跟薇雨重逢。
因為蘇婉加入凰族，擁有了強大的支撐。
雲湘涵身為太古雲族血脈，生來不凡。
只有薇雨，這個來自玄冰大陸薇氏古族的女子，失去了全部的親人。
曾經最照顧她、疼愛她的姐姐，早已不幸隕落。
習慣了被照顧、被約束的她，失去了所有的庇護和倚仗之後，面對的將會是怎樣的處境，會有怎樣複雜的經歷？
一切種種，姜天無法去想象。
自下界開始，他一個人闖蕩慣了，自然不會有太大的感觸。
但對那樣一個柔弱且心性遠不夠成熟的女子來說，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庇護，嬌弱的身軀直面世間所有的風雨，必將經歷一番無法想象的磨礪和蛻變。
「夫君，你在想什麼？」
或許是失神久了，姜天甚至沒察覺到紫霜秋嫻停止修鍊，來到了他的身旁。
「想起了……一些往事，還有一些故人。」姜天直面她的目光，坦然說道。
紫霜秋嫻眸光流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以夫君現在的實力，整個大位面哪裡去不得，若是思念故人，去找便是了。」
這是她的態度，她在用自己的回答告訴姜天，不必有任何顧慮。
武者終究不是凡人，武道界的時空尺度也遠非凡人所能想象。
所以，凡人需要遵守的框架從來不是武者的約束。
姜天經歷了這麼多，成長到今天這種境界，像她和琴瑤這樣的道友，必定遇到過不少。
但以她所聞所見和切身感受來說，姜天卻是一個極其純粹、內斂之人。
他極少會去主動表達自己的思緒，而一旦有所流露，必定是由心而發。
「天意無常，造化弄人，就算想要尋找，也沒那麼簡單。」
姜天緩緩搖頭，感慨武道界的宏大。
且不說大位面之外如何，亦不說他現在有無跨越大位面的能力。
單就說大位面之內，他到現在也只遊歷了極其渺小的一部分。
曾經他以為，上界便是武道的終點，是修行的極限。
道域，也許就是最高的殿堂所在。
但現在他才明白，哪怕是大位面這等存在，也只是茫茫武道中的一粒沙子而已。
就算蘇婉、雲湘涵、薇雨她們，仍然身處這個大位面中，想要重逢也是極難。
星辰法則，雖能支撐他的星躍，但哪怕擁有太初星門的扶搖女帝，也不敢說對大位面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所了解。
想要找到失散的故友，其難度仍像是大海撈針。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紫霜秋嫻美眸輕眨，悠然一嘆。
姜天凝視著她，若有所思。
「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某人，已然要煞費苦功，若想在茫茫星海、無數個界面中尋找故人，自是難上加難，但只要夫君有心，終會有如願的那一天。」
「如你所言，同樣是尋人，也會有不同的途徑和方法。」
用星躍的方式，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遊歷於界面之中，是一種方法。
但星躍哪怕再快，也必須在某個界面停留下來，仔細去甄別。
龐大的神念或許可以加速甄別過程，卻未必能洞穿每一處界面中的每一個角落，亦或被某些神秘莫測的禁制所阻擋。
這還只是初步的分析和推斷，具體實施起來，還會面臨更多無法預料和掌控的因素。
消耗的時間，根本無法估算。
而姜天踏足武道以來，最大的夙願，仍未實現。
曾經神秘的軒轅龍族，雖然已經對他露出了冰山一角。
但隨著軒轅支脈的覆滅，這線索再一次中斷。
他有些難以理解，作為軒轅本族的分支，軒轅支脈中為何沒有直接指向本族的線索？
哪怕不是確切的線索，也比現在一無所獲來得強。
至少他還能去驗證、去求索。
但現在，線索又斷了。
難道他能夠拋開軒轅龍族這條主線，去把全部精力和時間，投入到尋找故人上面嗎？
當然是不妥的。
且不說他現在的修為，無法在可以估計的時間內，遍尋整個大位面。
就說那些隨時可能遭遇的前所未有的強敵，也隨時都會打斷他的前進的腳步。
故人，當然要搜尋，但尋找軒轅龍族這一夙願，必不敢斷！
「或者，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呢？」紫霜秋嫻眨動美眸，輕輕說道。
「的確有，但是……」
姜天欲言又止，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方法不僅有，而且說起來甚至很簡單。
只要在大位面之內，於茫茫星海中立起一座足夠耀眼的「燈塔」，便能夠將原本複雜的事情，極度簡化。
只要那「燈塔」夠高、夠亮，光芒照得足夠遠，事情便會出現巨大轉機。
甚至不用他去遍尋整個界面，而是讓那些線索，主動來尋！而所謂「燈塔」，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