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大勢
“你還想要大地之靈?”聽到餘長安的話,柳家家主柳世洪忽然看向餘長安說道。
柳世洪已經極為克製,並沒有把憤怒掛在臉上,但他看向餘長安時眼神裏卻還是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了殺機。
餘長安毫不示弱的看著他,笑著說道:“我為什麽不能要大地之靈?我是沒取到幻靈果還是沒拿到足夠多的幻獸內核?”
“先不說這些,隻說你……”柳世洪煩躁的擺擺手。
他話還沒說就被餘長安直接打斷:“為什麽不說這些?狩獵之戰難道比的不是這些?”
說完這句話,餘長安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了柳世洪一番說道:“別告訴我狩獵之戰從這一次開始其他的都不比,就開始比口才了。”
此言一出,周圍有人幹脆忍不住笑了起來。盡管他們現在基本上都是同仇敵愾過來聲討餘長安,但終究隻是臨時湊在一起,各個豪門之間除了關係極為牢靠的幾個盟友外,不是盟友關係的豪門之間基本上都有著十分深厚的仇恨。
柳世洪眼中的殺機更勝,但礙於餘連靖始終站在餘長安身邊,他隻能沉住氣說道:“隻要你沒有違規的地方,該是你的東西自然給你。”
“那你說說……”
餘長安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被餘連靖忽然攔了下來,餘連靖示意餘長安別再爭辯,轉而看向柳世洪說道:“你且說來,我侄兒長安在這次狩獵之戰裏有什麽違規之處。”
當餘連靖開口後,不管是柳世洪還是之前各懷心思的豪門家主全都擺正心態,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如果這句話是餘長安問出口,柳世洪自然有一百句話能懟回去,可這句話是從餘連靖口中說出,其中分量就完全不同了。
柳世洪怒視著餘連靖,冷笑道:“知道自家小輩理虧,所以想站出來以勢壓人了?怎麽著,你是想看看以你餘家一家之力能不能跟其他豪門抗衡?”
餘連靖笑著擺擺手,一臉不屑道:“來的都是咱們這些老不死的家夥,早都活成精了,你還玩這些小把戲有意思嗎?挑撥離間在這沒有用,還是說說正事吧。”
柳世洪老臉一紅,他掃了一眼周圍其他豪門的大佬,發現有人眼中也毫不掩飾的露出幾分譏諷之意。
誠如餘連靖所言,在場的除了餘長安外哪個不是一輩子都在與人勾心鬥角的老妖怪,想憑三言兩語就挑撥起幾個豪門之間的爭鬥完全不可能,柳世洪的這番舉動當真是給他招了笑話。
柳世洪沉默的時候,韓在道站了出來。作為韓家裏的一位實權長老,他的身份雖然不如家主,但也能有資格在這裏說上幾句話。
韓在道指著餘長安開門見山的說道:“他在戰場裏殺人的那個手段有待商榷,這次的狩獵之戰若是就讓他這樣取勝是話怎麽都是說不過去的。”
“哦,殺人的手段?你是說他到處偷襲的手段?”餘連靖明知故問道。
“那個法陣……嗯,或者說可能是法陣的手段肯定有問題,不出意外的話那肯定是邪術。”韓在道說道。
他說的很自信,這其實也是幾乎所有在場之人心中的想法,餘長安僅憑一己之力就把那些豪門子弟和他們率領的玄士全部擊殺,並且擊殺的手段還格外血腥詭異,這件事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餘長安用了邪修之術。
餘長安聽得有些不耐煩,開口解釋道:“你說我用的是邪術就是邪術了?”
“小輩,這裏是大人說話的地方,你若是還要出言不敬的話……”
“出言不敬又能如何?”餘連靖有些氣憤的打斷了韓在道的威脅,淡淡說道:“我家的小輩我自會管教,還輪不到你來插手。你真喜歡廢話的話,我可以跟你好好溝通溝通感情。”
“餘連靖!”韓在道表情大變,不甘示弱的瞪了過去說道:“你當真以為我怕了你?”
“是的,小廢物。”超出所有人預料,餘連靖竟然真的毫不掩飾的說出了一句狠話:“你若喜歡的話,在這我就可以陪你打一架。”
當他這句話說出口後,周圍瞬間變得萬物寂靜,就連遠處還在竊竊私語的一些人都徹底閉上了嘴巴。
能靠在這周圍的人自然也都是實力不弱的,憑著出眾的耳力他們自然可以真真切切的挺聽清楚這邊的聲音,可是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餘連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作為豪門之主就算心中怒火再旺盛,也終究要保持幾分體麵才好,可他現在卻好像拿出潑皮罵街約架的那一套做派,自然讓人看不懂。
韓在道也被餘連靖的舉動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足足愣神了老半天才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伸手指向餘連靖,但張嘴之後卻隻能徒勞的說出“你”、“你”的聲音。
“不打就閉嘴,想出聲就讓你們家主過來,區區一個韓家長老也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我說話?”餘長安臉上帶著輕蔑之色,掃了韓在道一眼後便懶得再理會他。
看著自己二叔的霸氣表現,餘長安不禁開始心馳神往,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哪怕大家都是在無雙城頂端的人,二叔也還是可以穩穩壓過那些人一頭,原因無他,隻因二叔擁有傲人的實力。
在無雙城十三豪門的所有大佬裏,能跟餘連靖在正麵對決中不落下風的沒有幾個,顯然剛才跟他叫板的韓在道不具備這個實力,哪怕對方也是一個紫階玄士。
“剛才說到哪了?”餘連靖好像健忘了一樣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恍然大悟”道:“想起來了,說到長安在狩獵之戰裏的手段。”
說到這餘連靖頓了頓,最後忽然說道:“對,他就是用的邪修之術,並且就是你們所猜的那樣,是邪修們常用的血祭之術。就是這樣了,然後呢?”
此言一出,周圍幾位大佬不禁變得麵麵相覷,餘連靖今天可謂是徹底的不按常理出牌了,先是用是實力穩穩吃掉了韓在道,之後更是幹脆承認了自家小輩在狩獵之戰中用了邪術,讓原本抱著猛攻邪術這一點說事的他們反而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麽好。
餘長安同樣沒想到二叔竟然會把這件事就這樣徹底說死,他心裏自然很清楚長平血陣不並不是邪術,但見二叔如此果斷的為此事定了性,他也懶得再去辯解什麽,他知道這肯定是二叔幫自己破局的手段,現在隻需要在一旁假裝乖巧就好。
趁著其他豪門大佬還沒開口之際餘連靖再度說道:“餘長安是使用了邪修之術,這就是違規了?有誰規定過,還是有哪一條關於狩獵之戰的規定提到過不能用邪修之術?”
餘連靖自打現身以來就表現的很隨和,可在隨和之中卻又毫不掩飾自己的強勢和鐵腕,當他這一番連消帶打的打法使出來後,竟真的把麵前這些豪門大佬全都打的沒了聲音。
畢竟正如餘連靖所言,在狩獵之戰中本就沒有任何的規矩可言,一直以來狩獵之戰就是比誰能拿到幻靈果和幻獸內核的數量,至於他們到底是怎麽拿,這種事自然是沒有任何規矩去限製,這也是狩獵之戰一直以來受關注的最主要原因。
事實上這些豪門大佬們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隻是不得不承認餘長安這次所做的程度是真的顯得有些過火,誰能想到一場狩獵之戰竟然要在開戰第九天的時候就宣布有人奪魁,然後狩獵之戰就要馬上結束。
這種事在十天前不管是誰說出來都肯定不會有人相信,但很顯然現在就這樣要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寂靜之中餘連靖傳音對餘長安道:“擒賊先擒王,做事也要先抓最重要的點去破局。”
“這些人不是不知道自己理虧,說到底他們站出來就隻是為了扯皮的,隻要抓住你用的是不是邪術這一點就會讓我們很難辦,畢竟你的那一手太像邪術,哪怕你在這裏重新施展一次他們也還是會說你用的就是邪術。”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承認下來,徹底堵住他們的嘴,他們自然也就沒什麽詭計可耍了。”
傳音到最後,餘連靖扭頭看了餘長安一眼總結道:“咱們家有這個實力應下這件事,且不提你沒修煉邪修之術,就算你用了練了二叔也能保下你。”
餘長安靜靜的聽著二叔的教導,他明白了二叔的意圖,二叔是在告訴自己一個道理,隻要實力足夠就可以用大勢壓人,陰謀的力量永遠不如陽謀,而陽謀想要奏效往往靠的就是大勢。
看著二叔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餘長安隻能暗暗感慨,也就隻有二叔這樣的人才敢有如此的自信做出這種瘋狂的事。麵對諸多豪門大佬的怒目相視,甚至可能爆發的衝突,他也能視而不見,並且可以把自己想拿的東西拿到手。
眾人短暫的沉默後,餘連靖見這些豪門大佬一個個都沒了動靜,幹脆的一扭頭看向了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姬塵和姬文疏說道:“世子,東西都帶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