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長平血陣
眾人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在張角的命令下,所有黃巾軍戰士都已經散到各處,竭盡所能的往這邊運送蟲族,哪怕是蟲族的屍體也會被運送過來。
呂布和張角也開始全力準備施展鎖魂之術,就連一直以來散漫慣了的敖烈此刻也變得一臉肅穆——它的一張驢臉拉得老長——目光沉靜的看著周圍的情況。
事實上直到現在為止餘長安還不清楚白起到底打算怎麽做,至於張角他們要施展的鎖魂之術到底是什麽,他也同樣不是很清楚。
最重要的一點是當餘長安得知白起是要布置一個法陣對抗血祭法陣後,他憑著自己的想象力也實在是想不出白起要如何在城裏布陣。
可以想到,安寧城裏能爆發出這樣的陣法威力,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就做到的,必然是肖全他們那些人早早就做好了準備,甚至極有可能就是白起所猜測那樣,城中的血祭法陣就是安寧城裏的曆代大能們布置下的後手,其目的就是為了應對今天這樣的災難。
畢竟像血祭法陣這樣的存在肯定不可能是用來迎敵的常規手段,甚至就算在最危險的時候運轉起這個法陣來都會顯得邪惡無比。
就比如說現在,當血祭法陣開啟之時,便是整個安寧城子民遭受滅頂之災之日。
城池之中飄起的漫天血雨全部都是靠著血祭生靈所得,顯然當血祭法陣開啟之後,現在安寧城中已經有大量生靈被血祭。
護城法陣之所以失效就是為了把蟲潮徹底引入到安寧城裏,然後利用血祭城中子民開啟血祭法陣,把那些衝入城池中來的蟲潮消滅掉。
很好的一個計劃,真的可以說是很好的一個計劃,餘長安可以理解內城之中那些大佬們的想法,反正如果不運轉血祭法陣的話,當蟲潮徹底衝破安寧城城防時,也就注定整個安寧城都會被蟲潮吞噬。
現在這樣做,至少還能換取一線生機。
餘長安能理解他們,但理解不代表接受,現在他和他身邊的夥伴們也已經成為了血祭法陣即將血祭的一員,麵對這種情況他隻想馬上殺到內城去把那些混賬東西一個一個殺掉。
“長安。”白起忽然叫住餘長安說道:“長平血陣開啟後,我可以靠著法陣的反噬之力抵抗血祭法陣的威能,隻是這期間需要消耗龐大魂力,你如果實在堅持不住就馬上說,我們可以再想辦法。”
餘長安重重點頭,消耗魂力的事情他已經從呂布口中得到解釋。
所謂鎖魂之術,就是指他們這些被餘長安召喚而來的英靈可以將命魂跟餘長安的命魂“鎖”在一起,他們的命魂之間憑著一條“鎖鏈”便可以讓魂力相通。
當然,現在這個情況下主要就是呂布和張角他們輸送魂力到餘長安的命魂中去,從而支撐白起運轉長平血陣時的魂力消耗。
這是一種十分危險的做法,不但呂布和張角他們會因為魂力大量消耗而陷入險境,餘長安更是隨時可能出現危險,但在當前的情況下,為了不被血祭法陣的力量吞噬,就算再危險他們也隻能嚐試一下。
“長平血陣是一個靈陣,我的身體就是法陣本身。”一切準備就緒後,白起終於耐心解釋起來:“長平血陣其實就是我用來淨化體內陰魂的法陣,不過正常來講想要運轉法陣需要淨化之石才行,但現在安寧城中情況特殊,所以可以強行開啟法陣。”
“特殊在哪?”餘長安下意識問道。
“特殊在屠殺生靈,並且還是用血祭的手段屠殺。這種血祭之力和淨化之石裏的精華之力都是靈性相通的力量,有如此狂暴的血祭之力同樣可以讓長平血陣運轉起來。”白起解釋道。
餘長安聞言,不禁脫口而出道:“這麽說,以後我也可以不用找淨化之石就能幫你把體內的陰魂轉世投胎了?”
白起沒有回答,隻是把目光投向那片已經漫天飛舞並且不斷逼近的血雨,淡淡說道:“偌大的安寧城外城,至少有近百萬生靈,就被他們這樣生生血祭掉了,造孽啊。”
說到這,白起意味深長的看了餘長安一眼說道:“你當然可以用血祭的方法幫我,隻要你也能血祭百萬生靈就行。”
餘長安訕訕一笑,他能感覺到白起似乎對血祭這種手段不是很喜歡,哪怕大家都很清楚這也不失為一個很不錯的自保手段。
終於,在所有人準備妥當後,隨著張角率先運功,餘長安頓時感覺命魂之中一股無比精純的魂力暴漲起來。盡管已經習慣了用煉魂術煉化魂力進入命魂,但像現在這樣直接有精純魂力入體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接著便是呂布和敖烈,他們兩個的魂力輸送同樣十分狂暴。呂布能做到這一點餘長安能夠理解,他沒想到敖烈竟然也擁有如此恐慌的實力,這個平日裏看起來好像隻會猛吃的驢子原來也在不知不覺間提升著自己的實力。
但很快餘長安就感覺好像有一隻大手在自己命魂中出現一樣,磅礴的魂力被“大手”一把一把抓走,快速的魂力消耗讓餘長安瞬間變得疲憊不堪。
剛開始的這一刻餘長安就明白了白起所說的危險是指什麽,像現在這樣命魂之中不斷補充魂力又快速消耗魂力的過程簡直是一場災難,魂力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的感覺完全就是煎熬。
命魂的劇痛,神識的恍惚,身體的疲憊,每一樣都在不斷挑戰著他的忍耐力。
忽然,餘長安看到一道血光乍現,隨即就見一層血色光罩自白起指間釋放出來,很快就把在場所有人包裹其中。
肖竹兒一直不知道餘長安他們到底在幹什麽,當她意識到外城之中運轉起血祭法陣時整個人就有些渾渾噩噩。
她比餘長安他們更清楚外城的情況,所以更清楚這一次幾乎遍布全城的血祭到底意味著什麽。
生靈塗炭,這才是真正的生靈塗炭。
隻是當她看到血色光罩出現時,她才猛地意識到餘長安他們是在自救,想到這她馬上興奮的朝餘長安喊道:“餘大哥,你們是打算救城裏的人嗎?”
“不是!”餘長安果斷回道,但也隻能這樣回複,現在他的意識已經多少有些恍惚。
公羊恕和烏察守在餘長安他們這些人身邊,看到肖竹兒要靠近,他們兩個馬上亮出碩大的砍刀,公羊恕憨笑著說道:“肖姑娘,我們不是聖人,現在隻想自保而已。”
“啊……好,好。”肖竹兒連連後退幾步,她知道現在這些人對自己肯定會有些不滿,雖然還沒有確定,但猜也能猜到這個血祭法陣能運轉,肯定跟父親脫不開關係。
甚至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殺掉自己,都已經算是極為豁達的表現。
隻是看著剛才跟自己說話的公羊恕,肖竹兒卻感覺有些不對頭。那個少年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都是憨厚莽撞的,但剛才他眼神中的靈動和說話時的語氣都讓肖竹兒感覺他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起!”人群最中央,白起猛地低吼一聲,他的樣子出現巨變,很快一道道血色人影從他的身體裏飛了出來。
這一幕十分駭人,白起好像化作厲鬼似的披頭散發,偶爾露出的眼睛已經變成赤紅一片,甚至好像有紅芒放出。在他身邊,血色人影越聚越多,看起來好似一群厲鬼聚在一起一樣。
肖竹兒被眼前一幕驚呆,她被嚇得連連後退,不知不覺退到光罩邊緣時卻被一股蠻力強行彈了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個法陣保護了起來。
隨著血色人影越來越多,長平血陣覆蓋的範圍也開始不斷越來越大,這個時候安寧城裏的血祭法陣也終於開始蔓延到他們這邊。
光罩之外,遍地的血流開始升騰而起,化作漫天血雨在城中肆虐。已經衝入城中的蟲族在血雨的暴虐之下無一生還,之前還想衝入長平血陣裏的蟲族也都很快被血雨撕碎。
長平血陣所化的光罩開始遭受血雨攻擊,法陣之中砰砰作響,內部空間裏甚至開始感覺到陣陣顫動。
“白……前輩,撐得住嗎?”餘長安艱難的開口問道。
“無妨。”白起沉靜的回了一句,很快就見他身邊的血色人影變得更多起來,而原本聚集在長平血陣中的血色人影竟然開始大量湧出法陣,好像要跟漫天血雨做殊死搏鬥一樣。
“這……”餘長安臉上帶著疑惑。
白起看著被血雨不斷擊潰的血色人影,臉上不見半點緊張,也沒有任何悲傷情緒,甚至反而好像透出了幾分解脫神色。
“走吧,都走吧。”白起輕聲說道,說話的時候仍舊不斷有血色人影從他身體裏鑽出來,然後很快衝出長平血陣在血雨中消散。
白起體內鑽出的血色人影在不斷消散,長平血陣的光罩範圍卻反而變得越來越大,看起來好像也在變得越來越堅固。
可就在此時,看似愈發堅固的長平血陣卻遭遇一記重擊,隨著法陣裏一陣劇烈震動,眾人愕然發現在法陣外麵竟然站著一個巨大的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