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225. 我要你償命
“他怎麽了?”傅及暄的臉色一沉,嚴肅道:“馬上帶我去見他。”
“少爺他受不了夫人離開的噩耗,這幾天的情緒不太好。”管家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道:“但是最近這兩天,已經有些平靜下來了。”
傅及暄聽到這裏,隻覺得這是一個緩和自己和傅瑾珩之間關係的好機會。自己的這個兒子,對自己一直都不算親厚。如今,蘇黯已經離開了,他隻有自己這個父親了。
傅及暄理所當然地覺得,他隻要好好對他,傅瑾珩勢必會感動,自然也就原諒之前那些不算美好的往事。
這般想著,他的臉上多了一絲篤定和誌在必得。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當傅及暄找到傅瑾珩的時候,這個明明已經情緒穩定下來的少年,一瞬間,眸色幽深至深不見底,臉上的表情叫人不寒而栗。
而傅及暄依舊還未察覺,隻是走向傅瑾珩,他坐在他的對麵,道:“瑾珩,爸爸回來了,你以後還有爸爸,爸爸會把爸爸擁有的一切都給你。”
傅瑾珩聽見他的這番說辭,臉上的表情依舊不為所動。
傅及暄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傅瑾珩在短暫的沉默中,突然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一把刀子,對著傅及暄的心口,重重地戳過去。
幸而,傅及暄躲閃及時,沒有被中傷。可是他的心中,已經被憤怒替代:“傅瑾珩,你發什麽瘋,你竟然對你父親出手?”
“父親?”傅瑾珩臉上的表情,透著一點諷刺,他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您配嗎?”
傅及暄的臉色,鐵青再鐵青:“你這是要造反!”
十歲的傅瑾珩,用冷靜的,決然的聲音說:“我要你償命!”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平靜,帶著陰狠,幾乎沒有一個十歲的孩子該有的樣子。
傅及暄心中,寒意四生……
這樣的一個兒子,到底是他養虎為患了.……
後來發生的,便是海城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蘇黯的屍骨未寒,傅及暄就迫不及待地將寧敏華接進了傅家。和寧敏華一起進入傅家的,還有傅盛光。
而傅盛堯,這個在八年前就已經出生的孩子,作為分傅及暄再婚後的孩子,身份一時間尊貴。
這其中醃臢曲折,明眼人一眼就知。
可是所有的人,都裝作不知道。
一夕之間,傅瑾珩成了這個家的外人。
事情發展到這裏,餘歡已經能理解傅瑾珩所有的偏執和病態。
她去拿桌子上的茶杯,可是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那杯子在她的手中,抖抖嗖嗖。
慕城看著,終於劃過了一似不忍:“你還要繼續聽下去嗎?”
這句話,喚回了餘歡的心緒。
她的眸色微動,之後,緩緩地、平靜地道:“聽,我要繼續聽下去。”
“後來,阿珩開始越來越易怒,情緒失控的時間,占了上風……”
餘歡的喉間就好像梗了什麽東西,以至於她說不出話來。
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他是怎麽好的?”
“我聽說的是,傅及暄不勝其擾,也同樣害怕傅家再出現醜聞,他將阿珩送到了鄉下療養。”
餘歡聽到這裏,終於重重摜下手中的茶杯:“療養?他那樣的精神狀態,傅及暄怎麽能把他一個人放到鄉下!”
“的確是不應該的,可是之後,阿珩的的確確是好了.……”慕城皺著眉:“這件事,我一直到今天,我都想不通。怎麽就好了,照理說,應該更嚴重的……”
慕城的話音未落,傅瑾珩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什麽更嚴重?”
慕城笑著,試圖蒙混過關:“沒什麽,沒什麽。”
傅瑾珩沒有理會他,他坐到了餘歡的身側,將手中的小紙袋子遞給她:“你上次去小巷子買的包子,還有豆漿。”
餘歡接過,袋子還是燙的。
慕城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說過來說正事的,怎麽又被喂了一嘴狗糧。
他清咳了一聲,道:“阿珩,我已經把你的事情都告訴餘歡了。”
傅瑾珩聞言,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慕城沒有想到傅瑾珩會這麽平靜,於是道:“我特意挑著你不在的時候,就是怕你生氣,你這態度,倒顯得我小題大做了。”
“為什麽我會生氣?”傅瑾珩回答得很平靜:“餘歡有權利,知道關於我的所有的事情。”
一直坐在一旁沒有怎麽說話的唐言奚,此時不緊不慢地交疊雙腿,道:“我今天來,隻是來聽一耳朵的。但是餘歡,記得我開頭和你說的話,我不希望這個世上,還有彼此勉強的悲劇。”
餘歡汗顏。
她看著傅瑾珩微微低沉的臉色,才明白他的在意。
餘歡突然就有些後知後覺地生氣了。她覺得心疼,因此看著唐言奚,直接就回應。
她開口的時候,語氣分寸得體,可是內容卻是不怎麽動聽:“謝謝你的提醒,那我也提醒你一句。醫學常識告訴我,不要交疊著腿坐,這個姿勢對你的唐小奚不是很友好。”
唐言奚的笑容凝固了。
而傅瑾珩看向餘歡,臉色有些沉下來。
餘歡還在得意,這就叫打蛇三寸,男人們的弱點,就是痛點!
而傅瑾珩,已經輕輕捏住了餘歡的後頸:“你看人都往哪裏看?”
語氣低壓,帶著壓迫感。
餘歡很委屈,我這不是替你撐腰嗎!怎麽不領情!
唐言奚和慕城離開以後,餘歡挽著傅瑾珩的手回到了望居。
一時間熱絡消退,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餘歡看著傅瑾珩清冷的側臉,有一點點酸澀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她勉強笑了笑,眼底噙著一點的痛惜,輕聲道:“阿珩,我都知道了。”
傅瑾珩垂眸,歡歡看向她。
明明在剛才就已經得知了這個事實,可是聽見餘歡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不能坦然。
很久,他才壓抑住心中翻湧的情緒,道:“餘歡,我不願意你可憐我。如果我的病情真的越來越嚴重,你沒有辦法接受,你……可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