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只是那時候亂七八糟的,我年紀又小了點兒,還是讓人摸走了不少東西,討要回來也著實廢了手腳。可梁姨娘沒這麼笨,府里的事情都理順了,照本宣科,總比虎口奪食容易。」顧知慕嘆了口氣,轉念一想,「不過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年紀太小不能服眾。」
「你打算收回成命?」隨翩覺得不可能!朝令夕改是大忌,顧知慕不可能這麼蠢。
「給她找個打手。」顧知慕吩咐雲岫,「去把拂晴叫來!」
「不行!」一直安安靜靜cos望夫石的沈清泉聽到這個名字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蹦起來,還蹦的特別高,一路穿過了天花板去享受日光浴,「那小浪蹄子……」
後面的話就化在了熾熱的陽光中。
「拂晴是誰?」隨翩收氣球一樣把沈清泉從屋頂上拽下來。
「我娘原本的陪嫁的貼身大丫鬟,後來成了姨娘。」顧知慕站起來走兩步消消食。
就沈清泉這個林妹妹一樣小心眼的性子,肯定受不了丈夫的齊人之福,更別說主動給陪嫁丫鬟開臉,這對她來說,這叫背叛,難怪這氣的一蹦就上天了。
「我娘生氣了?」顧知慕看不到沈清泉的舉動,但是猜也能猜出來了。
「氣的都上天了!」隨翩在心言里給她穿了一張自己在收氣球繩子的圖片。
「娘,我缺人幫手,身體不好就管不了賬目,管不了賬目就拿不回府中中饋,你還想被梁姨娘接著掌管府中中饋,行一府主母之實嗎?」顧知慕都不用看到她都能穩准狠得抓住沈清泉的弱點,懟得她無言以對,懟得她胡攪蠻纏。
「誰都可以,就拂晴不行!」
「既然誰都可以,為什麼就拂晴不行?」顧知慕還有些不耐,「我倒是想換人啊,可是有人嗎?」
「拂香被你嫁給了父親的長隨當續弦,說是拉攏他給你固寵呢,可是嫁過去兩年就被磋磨得沒了,張媽媽被發賣了,李媽媽失足死了,陪嫁丫鬟死的死散的散,你說我還能換誰?」
要不是有本事都沒了,也不會輪到胡嬤嬤上位。她要是有除了忠心以外的優點,也不會明明是陪嫁嬤嬤,卻四十好幾了還當粗使婆子。
隨翩真心覺得,沈清泉就是把自己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的典型代表。
其實吧,顧知慕覺得拂晴做的沒什麼錯。
就沈清泉這個腦子,大概也只有雲岫和胡嬤嬤這樣腦子不好使的才會跟著她,有點腦子的不跑,等著在她這可歪脖子樹上吊死嗎?畢竟他們可不知道,日後還有顧知慕這麼一個人,而她一個未嫁丫鬟,年歲讓她等不到那個時候。
顧景余是吏部給事中,六品官,能納三妾,如今一個位置空著用來吊著那些通房丫鬟,剩下的兩妾,一妾是生了庶長子的梁姨娘,另一妾,就是拂晴。
不管是按照這個年代的普世價值觀還是實際的生活水平,拂晴都是沈清泉陪嫁丫鬟嬤嬤里,唯一一個結果還算好的。
「不是還有胡嬤嬤和雲岫嗎?胡嬤嬤不行,換了雲岫不就行了嗎?」沈清泉就像小孩子在耍性子,蠢得隨翩都不好意思幫她傳話,原樣錄下來原樣放給顧知慕聽。
我就是個沒有感情的通訊機器.jpg
顧知慕都不耐煩應付她了,光是一個缺點就最是明顯:「雲岫不識字!」
就雲岫那個腦子,沈清泉是想三天之內清空家底嗎?
這大概是因為,沈清泉的腦子也是真的不行,她還不以為然:「那又怎麼了?這麼些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
「對啊,就是這麼過來的,所以你快死了啊!」顧知慕扎心一刀,「娘,你這麼大費周章的,難道是想再死一次嗎?」
沈清泉過了勁頭,大概是覺得有人處理有人依靠,居然連殺身之禍都不放在心上了,滿不在乎得說道:「哪裡就這樣了?現在不是知道是生病了嗎?哪裡那麼容易死了」
顧知慕被她的天真氣的頭痛:「是誰下的毒還沒查出來呢!」
「就算查出來了,能給你下這麼多年的毒,會是普通人?保命的事,多一個盟友多一個能用的人,都不嫌多。」
沈清泉知道自己沒道理,乾脆就不講道理,任性起來居然連自己的安危都可以往後排:「總之,拂晴不行!」
總算知道那麼多鼠目寸光的人是怎麼蠢死的了!能讓她活這麼大,還真是不容易啊!
隨翩聽得煩,乾脆就閉了她的麥。
沈清泉張牙舞爪得上躥下跳了半晌,發現顧知慕毫無動靜,就算顧知慕再怎麼不贊同她的話,但顧知慕無論如何也不會聽到她的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眼淚盈盈得看著隨翩:「上差……」
隨翩高冷臉:「怎麼,我就是你們的傳話筒嗎?」
「那,那讓她聽到啊!我們娘兒倆自己說。」沈清泉急的想掉淚,生魂無淚,那般動作越發顯得矯揉造作。
「青天白日的陽氣正盛,你是生魂不怕她怕,怎麼,你是想曬得她魂飛魄散就是為了讓你罵她一頓?那何必讓我們廢這麼大的功夫?」隨翩冷冷的不耐煩。
「你……我……」沈清泉泫然欲泣得像隨翩欺負了她。
美人垂淚,按理說是惹人生憐的,可沈清泉卻撞上了隨翩,惹人生冷:「你既然叫我上差,就該知道我不是你的奴婢。」
用不著慣著你。
沈清泉能跟顧知慕張牙舞爪囂張任性,可面對隨翩卻只能慫了,默默得團在角落裡畫圈圈。
「多謝上差。」在心言中顧知慕突然傳過來一句話。
「謝我做什麼?」隨翩明知故問。
「多謝上差幫我擔待著我娘。」顧知慕輕笑,「她現在,應該在廝鬧吧。」
「鬧了,被我拍回去了。」隨翩輕描淡寫,暗藏霸氣,「她不敢跟我糾纏。」
「所以啊,多謝上差。」顧知慕心裡了解得很,「為人子女的,總不能和她明目張胆的對著干。」
「我看你挺了解你娘的啊!她還活著那會兒你才六七歲,應該沒有機會這麼跟她掰透吧?」
「掰透?」顧知慕發現隨翩總能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她都聽不懂的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