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虎頭槍借我一用
史文恭心頭一陣默然,將梁山趕盡殺絕?談何容易!
單單是昨夜一戰,曾頭市八千兵力,就傷亡三千多人,加上前兩次交手,如今曾頭市戰力損失超過了四千人,等於傷亡過半了,不要說將梁山趕盡殺絕了,能不能守得住曾頭市,都是兩說著呢,無論林衝還是呼延灼,那可都是當世的一流戰將,甚至徐寧與孫立等人也絕非庸手,要不然的話,這一次大戰,也不會輸得如此之慘!
“史文恭,都怪你,你不是說呼延灼投降是真嗎?你不是說隻要燒了梁山的輜重營,呼延灼投降就不會有假嗎?就是因為你的一句話,害得我三個兒子慘死!”
曾弄厲聲喝道。
史文恭心頭一驚,愧聲道:“大人,是史某料事不周,方才導致由此慘敗,愧對大人的信任了。”
一旁的曾索連忙說道:“父親,此事怪不得師傅,誰也沒有想到梁山泊的人竟然如此奸狡,而且除此狠辣,為了引誘我們出兵,竟然連糧草都給燒了,如今我們大敗,可正是需要我們團結一致的時候,切不可因為這點事情引發不快!”
曾弄依舊是恨恨不已,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如何應對?”
史文恭沉聲道:“大人,如今梁山泊將自己的糧草輜重焚燒一空,最多也就是堅持三五天的時間,到時候糧草斷絕,自然不戰自潰,我們隻需要能夠堅持下這三五天來,曾頭市自然穩如泰山!”
“三五天時間……”
曾弄不滿道:“如今蘇定被擒,曾塗曾密曾升戰死,隻剩下你跟曾索曾魁了,大軍士氣已經低迷到了穀底,水泊梁山兵多將廣,如何抵敵得住?”
曾索低聲道:“父親說的是,不惟林衝呼延灼,梁山的徐寧孫立等人同樣戰力強悍,除此之外,還有魯智深與武鬆也是武藝高強,我們現在想要擊退梁山泊的兵馬,可沒有那麽容易了……”
史文恭沉聲道:“大人,為今之計,隻能是以緩兵之計了,命人前往梁山大營求和,穩住梁山兵力;同時命人前往淩州求救,請知州大人發兵馳援!”
“求和?”
曾弄並不傻,雖然史文恭說是緩兵之計,但是言語間,史文恭已經有了懼意,作為三軍主將,曾頭市的頂梁柱,如果史文恭都感覺到害怕了,那這場仗還怎麽打?
且不說愁雲慘淡的曾頭市,晁蓋指揮著大軍退回了梁山大營,命劉唐與楊雄石秀帶著兩百人前往距離最近的平原縣取糧,大軍開始打掃戰場。
一戰之下,斬殺曾頭市人馬近兩千人,俘虜一千餘人,斬殺曾塗曾密與曾升,主將蘇定被生擒,這一場大戰打得實在是太酣暢了,可以說曾頭市已經沒有扭轉戰局的力量了,即便是史文恭天下無敵,也沒有任何辦法,他一個人如何是梁山眾好漢的對手?
可是,曾弄轉念一想,自己都沒有底氣了,人家史文恭憑什麽給你死撐,更何況現在更加離不開史文恭坐鎮啊……
曾弄也已經沒有了辦法,到了現在隻能是按照史文恭的提議行事了。
“哈哈,痛快,痛快,好小子,總算讓為父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晁蓋狠狠的一拍晁雲的肩膀,大笑道。
晁雲笑道:“父親,這才到哪裏?來日兒子用計,必破曾頭市!隻是,這個史文恭著實是有些厲害,又有照夜玉獅子相助,想要擒住他,可沒有那麽容易……”
一旁的林衝歎道:“天王,晁雲說的是,這個史文恭著實悍勇,我與呼延將軍聯手都奈何不了他,後來又有徐寧與孫立助陣,都沒有能夠將他留下,想要擒住他,委實是難如登天……”
晁蓋臉色一滯,問道:“晁雲,你還想將史文恭給擒住?”
晁雲正要搭話,魯智深與武鬆將蘇定押了上來。
蘇定依舊對呼延灼怒目而視,恨恨不已,都是這個混蛋啊,該死的匹夫,將老子給坑死了,若不是他詐降,老子如何會落得如此田地?
呼延灼笑道:“蘇將軍,可還認得我呼延灼嗎?”
“無恥逆賊,你已經將你祖上呼延讚的臉麵給丟盡了,背信棄義,不忠不孝,還有何臉麵苟活在世上?”
呼延灼臉色一紅,冷聲道:“兩軍交鋒,兵不厭詐,怪隻怪你們頭腦簡單,連少寨主安排的詐降計都看不出來,怪得了誰?枉你縱橫沙場這麽多年,嘿嘿……”
晁雲臉色一黑,擦了,這個呼延灼鬼精的很啊,一句話就把仇恨都推到自己身上來了,王八蛋,這也不是什麽好鳥!
“少寨主?敢問哪位是少寨主,也讓蘇某見識一下少寨主是何方神聖,連我與史將軍都給瞞過了!”
蘇定冷聲說道。
“咳咳……”
晁雲站了起來,答道:“蘇將軍,少寨主就是不才在下了,晁天王就是我父親,嘿嘿,在下初上戰場,不懂得那麽多的規矩,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蘇定看到晁雲,臉色微微一變,沒有想到,自己與史文恭竟然栽到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手裏,丟人,實在是丟人到家了啊……
“好,好得很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沒有想到我蘇定征戰沙場竟然栽到了一個少年手上!”
晁雲笑道:“蘇將軍,戰場爭衡,誰也不敢說自己是常勝將軍不是,晁雲也不過是一時僥幸而已,蘇將軍武藝出眾,卻窩在曾頭市這樣的山溝裏,實在是屈才了,如今梁山替天行道,聚集的都是天下的英雄豪傑,晁天王有意結納將軍,未知?”
“夠了!”
蘇定冷哼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蘇定一身本事,埋沒與鄉野不打緊,但是讓我失身為賊,落草為寇,那是休想!”
“哈哈……”
晁雲大笑道:“蘇將軍,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現在朝廷稱呼梁山為草寇,若是梁山得了天下,那還是草寇嗎?成王敗寇,難道沒聽說過?”
蘇定冷冷道:“小小的年紀,倒是好大的野心!還想的天下?就你們一群烏合之眾,名不正,言不順,隻待朝廷天軍一至,你們就得全部成為階下囚!”
晁雲搖頭道:“自古成王敗寇,隻要我們成功了,那就是名正言順的朝廷,我父親就是皇弟,有何不可?若說道義,他宋太祖搶了人家後周世宗孤兒寡母的天下,又如何來的道義?難道周世宗對趙匡胤還不夠好嗎?若說忘恩負義,沒有比朝廷的太祖更加忘恩負義的了吧?”
額……
蘇定登時呆住,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不過,在趙宋的統治之下,陳橋兵變就是禁區,所有的文臣武將,唯恐避之不及,誰還去想其中的對錯?蘇定也不例外,自從年幼之時,這個問題就被自動過濾了,現在晁雲突兀的提了出來,使得蘇定登時啞口無言,成王敗寇,本來就是如此,宋太祖將人家江山都給搶了,也沒見哪一個去質疑宋太祖的人品,這就是權力的任性之處!
“蘇將軍,我們父子誠心邀請您加入梁山水泊,梁山的諸位頭領也誠心邀請你入夥,以將軍的才華,將來封侯拜將,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晁雲諄諄善誘,不斷地蠱惑著蘇定。
蘇定臉色陰晴不定,終於說道:“不要說了,想要我歸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總得讓我見識一下少寨主的手段,若是少寨主能夠壓住我手中的點鋼槍,蘇定願意為少寨主牽馬墜鐙,若是打不過我,那我寧死不降!”
“放屁!”
一旁的劉唐登時急了,喝道:“蘇定,你好歹也是成名的人物,竟然要與一個半大孩子比試,羞也不羞?要比試,我劉唐陪你!”
“劉統領!”
晁雲連忙喝止,向著蘇定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一言為定,在下就會一會蘇將軍的長槍,不過,此處狹窄,多有不便,我們舍馬步戰,如何?”
蘇定傲然道:“步戰就步戰,蘇某何懼?我的點鋼槍何在?”
晁雲一笑道:“來人,取蘇將軍的點鋼槍來,孫立頭領,我來的匆忙,手中沒有應手的兵刃,且將你的虎頭槍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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