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屋子門口守著的丫鬟一聽,著急的便詢問道,“世子怎麽了?”隻聽剛才尖叫的男聲有些驚疑未定的說道,“沒,沒什麽,你們不用進來,剛才有隻蟲子在水裏,嚇死我了,這會被我弄死了,你們在外麵呆著吧,有事我再叫你們。”
忠王世子說完這些話,然後聽著外麵沒了動靜,這才緩了口氣,丫的,嚇死他了。再看向旁邊,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從水裏一下蹦了出來,“我,我告訴你,你別過來,小爺我,我誓死不從!”楚落低吼一聲,“該死!你又不是個女的,你蓋什麽胸!該遮的不遮,真長針眼。”她深刻的覺得自己就不應該來這一趟,根本就應該派別人過來。
忠王世子一聽,猛的想起什麽,趕緊把手從胸口拿下去往下一遮,羞憤的不行,低低的哀嚎一聲,“我的清白!”楚落現在的眼神簡直要能殺死人了,她特別生氣加無語的說道,“你一個大男人,院子裏種那麽多花做什麽,害得我走錯了院子,快去穿衣服,穿完帶我去找王爺。”
忠王世子又氣又恨的半爬半跑的跑到帳子後麵,趕緊把衣服急急的往身上套。他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來,知道她要說的事肯定是大事,那可是一點都不敢耽誤,好容易穿好衣服,忠王世子衝著楚落招招手說道,“你過來,來這裏躲著,我這就出門去找父王,一會我把父王帶過來。”猶豫了下,他又轉身說道,“不過我可要和你說清楚,今個的事你不許和任何人說,你要是敢說出去的話,我就,我就!”楚落白了他一眼,直接便將他看的沒了脾氣。
忠王世子朝著門外喚了一聲,“進來吧,幫我收拾一下。”他很淡定的等著丫鬟們把屋子裏收拾好了,這才伸了伸懶腰說道,“不想睡覺了,走吧,去主院。”楚落還在詫異,不是說把王爺叫過來麽,直接找個丫鬟叫不就行了,哪裏用得著那麽複雜,但剛才就出了一?回糗了,她才不去瞎轉了,索性就在這等著就是。
沒過多大一會,便聽到外麵一陣嘈雜聲,轉身一個渾厚的聲音便傳了進來,“你這小子,還愣說沒喝酒!我若是在你屋子裏找到酒,你看我怎麽揍你!你老子被降了爵位,你還不爭氣,竟然還敢喝酒!你忘記你上次怎麽喝酒誤事的了!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許碰酒!”
伴隨著聲音的是腳步聲,緊接著兩個人推門走了進來,隻見忠王四下裏看了看,然後楚落眼睛一亮,隨手遞過去一壇子酒,這個還是她剛才順著香味摸出來的。原本忠王世子還是在做戲,這一看可真是著了急,那可是他一直藏著掖著沒舍得喝的酒啊!忠王一看手上被遞過來的酒,那可是真來了氣了,當真往地上一摔,頓時便整個碎了,一陣酒香飄了出來,忠王世子的心都要碎了,他那珍藏已久每次都隻抿一下的小酒啊!隻聽忠王大聲吼道,“喝喝喝!我讓你喝!去!那裏坐著給我寫一百遍我保證以後絕對不碰酒!我就在那看著你,給老子寫去!不信你記不住!”忠王世子乖乖的滾去寫字去了,是得真寫啊,做戲也得做全套來著。
忠王這才消停下來,他看著楚落說道,“有消息了?”楚落趕忙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太上皇和定國公對您願意前往渭南表示歡迎,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隨時都可以啟程,他們說有失有得,一切往前看。”忠王沒打開信,似乎便已經知道裏麵寫些什麽,他問道,“可以帶多少人?”楚落說道,“這兩天您估算一下給我一個人數,如果人不多的話,比較好安排,如果人多的話,可能需要好好謀劃一番,其他的您不用擔心,就算是探子,進了渭南,那便是插翅難逃了,就算裏麵夾雜著奸細也不用擔心會泄密。”
忠王這才放心下來,將信打開,認真的從頭看到尾,點了點頭說道,“一切便按照你們安排的辦,除了我們四個人其餘人一個都不帶。”正在奮筆疾書的忠王世子抬頭愕然的看著他,“父王,你小老婆也不帶了?”忠王世子瞪了他一眼說道,“帶什麽帶!萬一心懷鬼胎,給太上皇帶來麻煩怎麽辦!你小子給我好好爭氣,到地方也給我好好的幹,別到地方吃白食去了!”
還好的是一切都已經確定好了,這樣的話,忠王府眾人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了一個好覺。然而也就這麽一晚上,第二天一個晴天霹靂便砸到了忠王府眾人頭上,著禮部尚書親自督促忠王府眾人前往南幽,沒錯,明武帝將忠親王從親王擼到王爺,然後又要求擇日離開京城前往南悠建府,而這一次還專門派人來監督了,這擺明了是要趕他們走。
忠王感慨了一下說道,“好吧,讓所有人過來,看有多少人願意留下。”忠王計劃中便沒有打算帶這些人離開京城,一是需要奔波太遠,二是怕路上一旦出現狀況,影響行動,三是現在無法判定到底誰可以信任,萬一中間有個奸細,那就無疑是給他們逃跑添加不確定因素。至於側苑裏那所謂的幾個夫人,真心不是你情我願的事,就是這些年也一直在那擺著當花瓶一樣,他有時還陪她們玩耍一下,但實際上卻是碰也沒碰她們一指頭。
小郡主和忠王妃兩個人在屋子裏各種的收拾東西,總覺得什麽都想帶走,但又不能全帶走,所以還在糾結。衣服首飾是要的,銀兩也是要的,用習慣了的東西也是不想留下的。忠王和世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一人高的小包裹摞到一起,旁邊一大一小兩個還在努力挑選要帶的東西的王妃和小郡主。忠王隻得扶額說道,“收拾簡單點,不要帶太多東西,要不然帶那麽多東西我們到時候怎麽跑?”
明武帝其實膽子並不大,要不然他也不會就因為個玉璽就惶惶不可終日,但也正因為涉及到了玉璽所以他便沒了理智,更何況此時此刻軟香在懷,腦子裏更加沒了理智,直接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對!不交出來就搜!可是這王爵沒有很大的把柄的確不怎麽好撤。”
周江柔早就料想到了這一出,她便順著毛安撫著他說道,“其實這天下都是你的,該怎麽算不都是你說了算,您想為什麽忠親王這樣的囂張,那不就是因為這滿京城滿大景朝就他一個親王爵位麽,如果不止他一個呢?”
明武帝皺了皺眉頭說道,“柔兒的意思是?”周江柔勾了勾嘴角笑了笑說道,“咱們皇室裏那麽多王爺,都給升親王,聖上別著急,咱們就隻給他們升親王位,食祿封地通通不升,隻是為了壓一壓忠親王的威風罷了。”明武帝還有些猶豫,“朕的那些個兄弟,朕真心不想抬舉他們。”周江柔仿佛早已經料到他會說這些,一點也不意外,很是淡定的說道,“聖上還有皇叔呢,南疆的定南王,胡麗的河內王,蒙支的蒙文王。”明武帝聽了眼睛一亮,“還真是,定南王是朕的皇叔,河內王和蒙文王算起來都是朕的皇祖父的兄弟傳下來的王位,好!這樣既可以滅一滅忠親王的威風,又可以不長我那些兄弟的誌氣!”
明武帝看著如斯美人,頓時覺得她說的什麽都是對的,不住的點頭說道,“好!好!就按照柔兒說的辦!在你這裏覺得比在宮中輕鬆多了,宮中那些個女人全是些木頭人,一點意思都沒有,朕還是喜歡柔兒這樣的鮮活的人兒。”
周江柔一點都不擔心這個旨意下發不出去,在她看來,自己說的完全就是他自己心裏的想法罷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下一步不用她說,也有人會知道怎麽辦了,而且這樣一來,她也製造了一個父王進京的機會,要知道定南王已經許久不曾踏入京城了!
朝堂上議論紛紛,就連忠親王本來也是做好了被群臣輪番轟炸的準備,但萬萬沒想到這完全是在意料之外啊,這到底是玩的怎麽一出,上來就是幾個大臣奏請為王爺們請功,好呢吧,這些個王爺們哪個不是在封地上享福呢,哪個給大景朝做貢獻了?請的算是哪門子功!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倆王爺,晉王爺和威王爺,哪個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再聽下去就更加嚇人了,原來還不是為了這倆王爺請功,是要為了給更加長輩的王爺請功,忠親王的臉一下子便拉了下來,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氣憤,大步走到正在煞有介事用數不盡的華麗詞藻形容王爺們的功勞的大臣那裏,一把將他手中的折子撕掉,直接拍在他的臉上,“你這是引狼入室!當年先帝好容易才穩定下來這大好江山,你這是要再引發戰亂!”
明武帝心中頓時覺得不喜,這忠親王果真是柔兒所說的那樣太囂張了,不殺殺他的威風真就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天下了。想到這,明武帝聽著下麵大臣們的議論紛紛,一字一句的便將昨日已經斟酌好了的聖旨念了出來,揮揮手便示意退朝!忠親王氣的眉毛胡子都在抖,他氣憤的吼著,“昏君!當年我就應該。”他話還沒說完,明武帝便敏銳的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眼中流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心想“肯定在,一定在忠親王那裏!”於是他憤怒的斥道,“忠親王,你這是質疑聖旨麽!我看你這個親王是當到頭了!來人!將忠親王帶下去。”忠親王愕然的看著他,這,這也是太草率了吧!要知道他冥思苦想了一堆等著將聖上激怒呢,然後就這樣簡單的成功了?而且效果還是如此的驚人,隻不過是不是自己有點用力過猛了,怎麽自己家兒子那會也隻不過是罰在家閉門思過等候處罰,這擱自己身上直接就被關起來了。
周江妍連續接到好幾個傳信,她這段時間簡直就是地獄般日子,累的要死要活的,想了想,卻是覺得這也並不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不過這件事她倒也沒法子自己做主。所以帶著信直接去找了定國公,“父親,這是京城傳來的消息。”
定國公看了之後,扶額說道,“看來這事還是得太上皇出馬啊。”此時的他們還並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而就在所有人包括忠親王都沒料想到的時候,一道聖旨石破天驚的在大景朝炸開了,從來不曾有過的恩寵一下子砸到了三個垂垂老矣的王爺身上,一時之間整個大景朝都沸騰了,這大概是誰都沒預料到的,而忠親王同時也因為行為不端被降為忠王府,忠親王接到聖旨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王府中,他對此是真的沒有太多的意外,但是再看到聖旨裏另外一道旨意的時候便已經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小郡主和忠王世子以及忠王妃靜靜的等待著忠王做決定,忠王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個時間有點太匆忙,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傳來,我得想一想用不用拖延點時間。”小郡主急匆匆的說道,“我去打聽。”忠王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出門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如今整個王府應該都被監視起來了,我倒是納悶了,這是圖的王府的什麽?還是有人進了讒言?”
而孫五娘已然是接到了消息,她展開紙條便已經了然,果真如此,著手準備便是,她也知道如今的忠王府莫名的戒備森嚴,但這些對於她們來說真心不算啥事,當晚趁著夜深風高之時,一個完全融入夜幕中的黑影便悄悄的翻進了忠王府得後院,幾個跳躍便閃進了一個裝飾很是漂亮的房間,黑影琢磨了下,這應該是小郡主的房間,於是便摸了進去,然後,一聲尖叫,再然後就沒有什麽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