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渡（7）
燕池略帶冷意，“你們不要太過，都是輪回司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別弄得太尷尬。”
林洛：“你是輪回司公職人員？”
燕池：“什麽？”
封則珩提醒，“嗯，她是說我們不歸你管，我們怎麽比賽是個人自由，輪回司還沒給我們發警告牌，你憑什麽警告我們？”
燕池：“我覺得我們一起能更好的完成任務，你們如果不同意，可以不參加。”
封則珩嘖一聲，“你說的我同意過一樣。”
燕池眸光冷下來，但還是提醒封則珩道：“你最近很出風頭，最好還是不要單幹。”
封則珩：“說的我好像沒被針對過一樣，你還是回去操那小白蓮的心吧。”
話說開後，七個人隱隱分為兩波，林洛飯後和封則珩說了她今天的發現。
林洛：“但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我們現在所看見的，是鬼嗎？”
“肯定是，就是不知道這個莊子是不是也是鬼屋。”
封則珩道：“我今天送樓閣回來，路上遇到了煙雨，她們兩個關係好像確實不怎麽樣。而且煙雨說了句話，‘人都死了，你當初沒來看，現在也看不到了’。”
林洛：“煙雨和樓閣是姐妹，而樓家隻聽說過二小姐，所以煙雨其實是大小姐。”
封則珩點頭：“那麽，也就是說，煙雨有可能因為一些事流落在外，不得不淪為風塵女子。後來，餘家大少喜歡上了煙雨。嘖，多古老的狗血劇情。”
前麵分析的還行，後麵是什麽鬼？
封則珩似乎感覺到了林洛的想法，頭也不抬，“這不就是很早的電視劇，某某大小姐因為父母不疼，流落在外，。見妹妹過的很好，心生怨恨，勾引了妹妹的未婚夫，想讓兩家一起付出代價。後來，沒想到那餘家大少參軍了，這不就失去了報複的機會，然後她就找到那餘家大少的弟弟，想辦法繼續實施報複。但沒想到，餘家大少回來了，還認清了她的麵目，於是她覺得自己慢慢報複，，鈍刀子割肉的計劃實施不下去了。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兩家進地獄。”
林洛：“……少看點狗血言情劇。”
封則珩抬眼：“你怎麽知道我看？”
林洛眼皮一跳，冷漠道：“一般人不會想的這麽狗血。”
封則珩這人，回家繼承家業後沒什麽愛好，喜歡鹹魚癱，閑暇時追追狗血言情劇，還喜歡吃糖，牙疼還懶得去醫院。
林洛當年為他，可謂是操碎了心。
“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樓閣對煙雨的情緒有點奇怪，她不叫人小姐，應該也是和煙雨有關吧。”
封則珩：“嗯，這確實是個疑點，而且我發現樓閣見煙雨的時候，有些回避的意思，她不像憤怒，倒像是……”封則珩想了想，“倒像是愧疚。”
林洛：“她即便是因為煙雨不能回家而心生愧疚，但煙雨毀了她的家，也是該憤怒、恨大於愧疚的。”
封則珩：“這便是疑點所在了。”
“還有，昨夜那個少爺，不知道他是不是煙雨後來跟的那位。”
封則珩笑，“這有什麽好疑惑的，再遇到他時問問不就知道了。”
問問，這可真是個好詞。
林洛想了想，也點頭。
林洛看著封則珩，忽然開口問：“要吃糖嗎？”
封則珩一愣，林洛這麽快轉移話題，他沒反應過來，“什麽糖？”
林洛拿出一個鐵盒子，遞給封則珩。
封則珩打開，順手拿起一顆放進嘴裏。
不是很甜，果汁味很濃。
“這糖還不錯。”
林洛，“嗯，不然我也不會從我哥手裏順過來了。”
封則珩：“……順？”
林洛點頭，“你現在是共犯。”
封則珩：“……”
說著，林洛遞給他一塊鐵片，上麵有一個很小的環，像是鑰匙上的配件。
但既然林洛遞給他，那就不是普通的鐵片。
封則珩掂了掂，“這是什麽？”
林洛：“一種新型炸彈。”
封則珩撥弄著鐵環的手指僵住，他看著林洛，語氣平靜，“警察？”
林洛：“我離職了。”
封則珩：“範圍多大？”
林洛想了想，“10內死無全屍。”
封則珩沉默了一下，“這在你的世界應該屬於違禁物品吧？”
林洛：“不被發現就行。”
封則珩看著林洛，隻覺得這也是個狠人。
“我很好奇，你怎麽當的警察？”
林洛：“主要是和一個人有殺父之仇，那人混黑，還混的挺高，我得站高點兒。”
封則珩：“……”
看著林洛一臉坦誠，封則珩也無言以對。
他掂量著手裏的鐵片，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
林洛看著封則珩最後收下鐵片，心安了不少。
起碼算是坦白了，到時候算賬的時候他自己也有一份。
晚上，封則珩藏在林洛屋子裏，但直到半夜，人也沒來。
封則珩嘖一聲，果然，不該存僥幸心理，第一天來了，第二天就不一定了。
林洛看著封則珩，“回去睡吧，應該是不會來了。”
“行。”
剛出門，就聽到一聲驚呼。
林洛和封則珩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了未知癱倒在地。
其他人也被這聲音驚醒，從房間裏匆匆出來。
見到眼前的情況，都是一驚。
等把未知安置好後，燕池發問：“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出來就這樣了。”
燕池皺眉，“你們最早出現在現場。”
封則珩挑眉輕笑，“寶貝兒，我們不是隊友，我們是對手。你問我？萬一就是我動的手呢？”
燕池見不得他這麽輕佻，當即嗬斥，“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他出現這種事，我們所有人不知道觸發點在哪裏，現在誰都有可能出事。”
封則珩：“我就聽一聲慘叫，出來就這樣了。還沒把人扶起來，你們就出現了，我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
吳升在一旁道：“不就是不想說嗎？至於找一些借口嗎？”
封則珩順嘴道：“嗯嗯，你看出來了還問什麽。”
吳升：“你！”
林洛偏頭道：“是被劈到右頸擊暈的。”
話剛剛說出口，就見燕池一步上前，撥開林洛，蹲下去扒開未知的領子。
林洛退開，封則珩剛想說，就聽林洛道：“我看的差不多了。”
“怎麽樣？”
“眼神驚恐，應該是看到什麽東西，甚至來不及反應。被劈到的應該不是手掌，而是木棍什麽的。”
吳升插嘴，“你怎麽知道不是手掌？剛剛都說了他是看到什麽而感覺到驚恐，那說明很有可能不是人。鬼怪殺人還要用工具？”
林洛沒理他，閉了嘴。
吳升有些得意，“怎麽？說不出話了？”
林洛：“不，我是不想給你們提供免費的信息了。”
吳升剛想反駁，就聽燕池道：“她說的對，確實是用工具。”
他站起來，“因為手掌痕跡沒有那麽長，而且有些地方凹凸不平，像是攻擊的工具上的紋理。”
他看了看林洛，“你還能看出什麽嗎？”
林洛掃了眼吳升：“沒了。”
幹脆利落。
她這明顯是因為吳升的話不願意多說了。
燕池還想說什麽，但想到封則珩之前說的話，最終什麽也沒問。
兩人離開，封則珩問：“看出什麽了？”
林洛：“拐杖。”
“你是說，打暈未知的是拐杖？”
“嗯。”
“怎麽看出來的？”
林洛攤開手心，露出了一點木屑，“一麵刷了漆。”
普通的木棍不可能刷漆。
封則珩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夠陰。”
林洛：“我說我一開始隻是拿起來，沒想瞞著你信嗎？”
封則珩：“其實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
林洛：“……”
封則珩收起玩鬧的心思，“不過，這裏有拄拐杖的人嗎？”
“這是陰沉木，以前用來做棺材的，”林洛很淡定，“拄拐杖的人沒有，拄拐杖的鬼就不一定了。”
“陰沉木價格可不便宜。”
林洛抬頭，“所以用這個的很可能是主人家的。”
“改天到這個樓裏找找有沒有以前的人留下的信息吧。”
“嗯。”
兩人分開，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未知醒過來了，但是昨夜的記憶都消失了。
“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麽？”
未知：“我昨夜正在占卜這院子中的往事，我看到了一個女人被火燒死了，全身成焦炭，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
吳升：“你這說和沒說有什麽分別？”
未知沒說話。
燕池：“吳升，你亂說什麽！”
吳升臉色不耐，但還是閉了嘴。
封則珩沒說什麽。
吃過早飯，煙雨出現。
林洛伸手，想隨意拿一塊。
未知忽然開口，“燕池，拿那塊‘去年今日此門中’。”
林洛手下，正是那塊。
其他人頓時看向林洛那塊。
林洛偏頭瞥了他一眼，未知抿了抿唇，但沒說話。
林洛拐了手，隨手拿走那塊，“山有木兮木有枝”。
林洛拿到的時候，手上的牌子上出現了三個字——“金玉堂”。
燕池見狀，也拿起那塊“去年今日此門中”。
林洛看著封則珩，“走吧。”
封則珩點頭，在轉身的時候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未知。
兩人被領路的人帶進一片霧氣裏，三人越往裏走四周的景物越是模糊。
走了不知多久，有人說了句“到了。”
四周霧氣逐漸散去，傳來輕微的聲音，並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林洛視線和聽力恢複正常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片街區。對麵樓上三個大字——“金玉堂”。
林洛此時身穿長袍馬褂，一副民國的裝扮。但封則珩人已經不在了。
林洛猶豫，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林洛走進去，聽到了從內部傳來的歌聲。
林洛順著聲音走過去，看到了一身旗袍站在舞台唱歌的煙雨。
“餘少，怎麽？前幾日她不是給所有人說自己是你的人嗎？怎麽今天就出來表演了？”
林洛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巧能看到一個男人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煙，嘴角半勾，似是嘲諷。
“我能長得像了點罷了。”
林洛無聲的靠近，忽然被一個人撞了。
林洛剛把人扶起來，然後對上了那張臉。
林洛：“……”
“把人給我抓起來！”
一聲怒吼從後麵傳過來。
林洛剛想拉著人跑，就聽懷裏的人壓著嗓子，“這位少爺，求求你救救小女子。”
林洛：“……”
後麵追來的人停在了林洛周身，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過來，“小賤蹄子！怎麽，還想跑？我告訴你，你爹可把你賣給我了。跑出去，你又能跑去哪兒？”
懷裏的人揪著林洛的衣領，“少爺，你救救我，我不想，不想呆在這裏。”
林洛還沒說話，就聽對麵的老鴇尖著嗓子，喊了聲，“林少爺，你怎麽來了？小紅杏昨個還粘著你呢。”
林洛：“……”這劇本都準備好了？
林洛鎮定道：“不要小紅杏，今天就要她了。”
老鴇有些為難，“這怎麽行？這是個新來的，不懂事，怕衝撞了您……”
“無妨。”
林洛帶著懷裏的美人上了樓，開了個房。
封則珩捂著臉，“老子沒臉見人了。”
林洛：“沒那麽糟，你女裝扮相還挺好看的。”
封則珩：“……我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
林洛沒忍住笑出聲。
封則珩：“……你給我閉嘴。”
林洛從身上摸了些錢出來，招了個小廝，讓他拿一套男裝，然後給了筆封口費。
封則珩穿上男裝，這才感覺自己冷靜了點。
“不行，我得投訴。”封則珩坐在床上，癱著臉道：“男女都能弄錯。”
林洛看著他，“別說，看慣了你剛剛的樣子，覺得你這身打扮有點礙眼了。”
封則珩：死亡凝視jg
林洛：“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剛剛看到餘赭了。”
封則珩：“他在樓下？”
“嗯。”
“那我們下去看看。”
“ha……”
話音未落，門忽然被人拍響了。準確來說，更像是有人撞到門上了。
林洛轉過身，剛想去看看，就聽見一個聲音，“煙雨，你找死？”
林洛停下腳步，封則珩用眼神示意，“餘赭？”
林洛點頭。
接著，便是煙雨那摻著媚意的聲音響起，“餘少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明白。”
餘赭冷笑一聲，“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瞧您這話說的，煙雨自然是真不明白。”
“不明白，”餘赭把這幾個字在嘴裏砸吧一下，然後帶著狠意的道：“那我就讓你明白明白！”
說著便是輕微的水聲和越來越重的喘息聲。
林洛：“……”
封則珩麵不改色的點評，“還挺激烈。”
林洛：“……”
封則珩似真似假的歎一聲，“也不知道他們情緒上來了，會不會就地正法或者進我們在的這間房。”
林洛默默走過去，打開了窗，時刻準備著跳下去。
封則珩輕笑一聲，“我覺得我們沒錯，該害羞的是對方才對。”
林洛鎮定的把手搭在窗子上，絲毫不為所動。
好在外麵的人沒有進來，也沒有更進一步。
餘赭用拇指揩去嘴唇上沾的鮮血，評價，“味道不錯。”
煙雨喘著氣，身體還軟著，隻能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
餘赭指尖撫著煙雨嬌嫩的唇，親昵道：“煙雨，你既然招了我，就別想全身而退。”
封則珩：“老套，寫這故事的人肯定上了年紀。”
煙雨笑一聲，“我哪有那本事，能招了您？”
“你怎麽沒本事，你可行了。你不是最得意看男人為你失控的樣子嗎？看吧，你沒費多大力，就把我招到手怕，是不是很得意？”
封則珩：“得，還是個癡漢，一見心愛的女人就什麽都丟了。”
林洛默默捂臉，封則珩見狀，笑道：“怎麽了？”
林洛深呼一口氣，“沒什麽。”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封則珩半靠著桌子，“相信我，根據我看電視劇的經驗，下麵的劇情一定更刺激。”
林洛：“……你到底看了什麽電視劇。”
封則珩：“你喜歡？改天分享給你？”
林洛：“……謝謝，還是不了。”
封則珩輕笑著別過頭。
門外，煙雨輕輕柔夷輕撫這餘赭胸膛，眉眼豔麗，“餘少，你這樣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沒想招你，我之前想招的，可是和你一起來的那個。”
餘赭笑一聲，一把抓住煙雨作亂的手，湊近，“哪個？你說。我弄死他。”
封則珩：“這就是為女人插兄弟兩刀啊。”
林洛一臉魔幻。
煙雨輕笑兩聲，想收回手，卻掙不開。
“餘少，放手，被別人看見可就不好了。”
餘赭低下眼，“那不正好？別人這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不敢再看你了。”
“那可不行，我還得做生意呢。”
餘赭用力，眼神陰鷙，“你還想做什麽生意？嗯？”
煙雨被他眼神震懾，後知後覺自己好像玩過了。
餘赭沒有放過煙雨眼中的驚慌，湊近道：“你走不掉了。”
說著，鬆開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煙雨眼神複雜的看著餘赭的背影，沉默著理了理衣服，也離開了。
林洛這才收回放在窗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