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心
米媽媽這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開口道：“為什麽？”
米青語故作不懂：“什麽為什麽？媽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會突然來這兒了？你不怕你們單位開除你嗎？”
“別給我打岔——”米媽媽吼了一聲：“我問你為什麽會知道封印的事情？誰告訴你的？”
米青語扁了扁嘴，低下頭道：“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猜的。”
“自己猜的？”米媽媽冷笑一聲：“你還真是長本事了，這種事你也能猜到？你以為你是半仙啊！給我說實話。”
米青語抬起頭，也豁出去了：“媽，你現在問這些還有意義嗎？事實是我已經知道了，我既然知道了就不會讓你用那種方式繼續封印下去。”
“你說的是什麽屁話！”米媽媽一拍大蹆站了起來，“那是我做出的決定，你想停下來就停下來，你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裏。”
“媽你這麽說就有點強詞奪理了。”米青語也一臉不服的站了起來：“我也是當事人，我總有權利選擇接不接受吧，你就算是我媽也不能把我不想要的東西強加給我吧！”
“什麽叫不想要的東西？”米媽媽氣得不行：“它什麽時候需要你接受了，你完全可以不把它當成事，你完全當它不存在不是很好嗎？”
“不能，我不能——”米青語捂住腦袋猛搖其頭，“我看到了.……那麽多血……我沒辦法……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
米媽媽捏住她的肩膀晃了兩下，比她還要大聲的吼道：“那麽多血怎麽了？又不會死人，別人每年都要去捐血的難道都不能活了嗎？又不影響什麽你怕什麽？”
“這不一樣——”米青語甩開媽媽的手往後退了一步：“那是捐血能夠失去的血量嗎？媽你就別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
“你……”米媽媽真想撈個什麽摔個稀巴爛，“你是想氣死我嗎？”
米英也勸道：“小語，你就別再固執了，你媽媽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就別再氣她了。”
呂無瑕也忍不住道：“小青你能不能聽話，小姨把你養這麽大容易嗎？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你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苦盡甘來？”米青語“嗬～”了一聲，表情帶著點淡淡的諷刺：“我媽什麽時候甘過，甘的是我吧？她的苦又什麽時候盡過？”
呂無瑕歎了口氣，抿著唇不說話了。
“唉！”姥姥緩緩站了起來，語重心長的道：“小語啊！姥姥也是做母親的人，試問哪位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過一輩子啊！隻要是為子女好的，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惜啊！
“可是姥姥……”米青語雙眼蘊上朦朦的水汽，“如果換位思考一下，您會希望自己的母親這樣為您付出嗎？第一次封印是兩年，後來就是一年，再然後呢？半年？三個月？還是一個月？我媽有多少血可以這樣揮霍……”
米青語沒有說的是，自己會慢慢長大，厭惡之力的力量很有可能也會逐漸增強，而媽媽的年齡卻是越來越老，身體就會越來越虛弱，身子根本負荷不了。
“這……”姥姥動了動嘴唇，看了米蘭一眼，神情很是無奈，卻也真的是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了！
“哎喲媽，你怎麽反倒讓這丫頭給說服了呢！”米媽媽煩躁的往凳子上一坐，有點破罐子破摔道：“青青我告訴你，不管你怎麽說，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同意。”
“媽——”米青語深吸一口氣，也跟她強上了，“我也想好了，我做出的決定也絕對不會更改，明天我就搬到竹林裏麵去住，我就守在那裏，不會給你們有任何一絲封印的機會！”
“你是發什麽瘋——”米媽媽難以置信的看著女兒，眼圈發紅，抑製不住的狂吼出聲：“你不回去了，你不上學了嗎？”
“我還回去幹什麽？”米青語強自壓下心底泛出的酸楚，她若回去還是會見到那個人不是嗎？她已經沒辦法對他漠然了，唯一的選擇便是離開，離他遠遠的，她相信時間和距離是撫平一切的良藥，時間越長感情越淡，一切都會被遺忘在時間的流年裏。
她抹掉眼角不經意間滑下的淚水，緩緩走近媽媽，蹲下來輕聲道：“媽，這次就聽我的好不好？我已經長大了，我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以後你不要那麽辛苦了，我來養活你，我也能掙錢的！”
“如果你怕封印壞掉之後會忍不住討厭我，那我們就不見麵，我們隻通電話行嗎？這樣就不用擔心會被我影響而說出一些違心的話傷害到我了，好不好？媽，好不好？”
“不好不好——”米媽媽捏著女兒的雙臂，搖著頭，淚花四濺：“親情是有溫度的，是需要觸摸到才能發光發熱，又豈是一堆冷冰冰的數據能夠替代的呢！”
“叩叩叩……”
一直沒開過口的姥爺敲了敲桌麵道：“這件事先按照小語說的來。”
“爸～”米蘭有點不敢相信。
姥爺看了她一眼，表情很嚴肅：“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需要你們在這裏哭天搶地的地步，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跟一個小孩子較什麽真！先依了小語，封印的事情另想辦法。”
“可是……”
“可是什麽？”姥爺直接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我們能找到第一個辦法，就能找到第二個，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事在人為懂不懂？”
米媽媽咬了咬唇不說話了。
姥爺又道：“既然都來了就在這住幾天吧！到時候你們一起回去。”
“姥爺我……”米青語剛張嘴，幾雙眼睛便齊刷刷的望了過來，嚇的她都不知道怎麽說了，又看到呂無瑕使勁給她使眼色，便壓下想說的話改了口：“我是想說……今天中午吃什麽？”
姥爺瞄了一眼米蘭，“交給你媽了。”說完便繼續躺下去看報紙。
“哦～”米青語話音還沒落完就被呂無瑕拽住胳膊往菜園子那邊拉，邊拉邊道：“我帶青丫頭去摘點菜去哈～”
米青語正想說菜筐子還沒拿呢……就已經被呂無瑕拽進了後院，還被大力的推了一下。
呂無瑕壓抑著怒氣的聲音便脫口而出：“我說你怎麽回事啊？我說話不好使也就算了，我們把小姨都叫過來了，一大家子勸你你還是這麽執迷不悟一意孤行？”
米青語倒顯得很平靜：“姐，該說的我也都說過了，再扯這些真的沒有意義了。”
“你……”呂無瑕指著她的鼻子，麵部表情非常糾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剛才想跟姥爺說什麽？”
“我是想說我不去上學了，我要跟著你混。”米青語表情帶著點惡作劇的味道，“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妥，而且你還使勁對我眨眼我就改口了唄！”
呂無瑕原地直轉圈，氣急敗壞的道：“你能不能讓我們省點心！姥爺肯讓步去找別的辦法你就知足吧！乖乖回去上學，繼續去談你的戀愛，不要在乎別人的看法，根著自己的心走下去就行，懂嗎？”
“這些道理我都懂！”米青語笑的倒是坦然：“可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根本沒辦法回頭，也不可能當它沒發生過，我做不到那般沒心沒肺。”
“那又能如何？”呂無瑕撇撇嘴：“誰離開誰不能活啊，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分手了再找一個就是了。”
米青語失笑道：“姐你說的真是輕鬆，你要是真的這麽豁達，為什麽不正式跟李大哥交往呢？道理說出來一套一套，真做的時候還不是瞻前顧後。”
“你你你……”呂無瑕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眼睛瞪的老大，臉頰也飛上兩團不明意義的虹暈，“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跟李一品才沒有什麽關係呢，小屁孩沒事不要亂猜。”
“我都沒說名字你就對號入座了。”米青語神情揶揄：“還敢說你們之間沒有奸情，昨天喝醉了把什麽都告訴人家了，家底都交代了，離以身相許也不遠了吧！”
呂無瑕羞的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昨天她雖然喝醉了，腦袋卻非常清醒，自己在做什麽全都知道，可就是有點不由自主，好像支配大腦的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一樣。
想起昨晚的事，她整個人都不自在了，連被米青語打暈的事情也不想計較了，好在也是真的喝醉了，便裝作毫不記得轉移話題道：“說的什麽鬼話，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現在是在說你的事情，不要扯上我。”
“我的事情也沒什麽好說的。”米青語有點意興闌珊，轉過身往裏麵走去，“摘菜摘菜，菜筐子也不拿，摘了扔地上嗎？”
呂無瑕翻了個白眼，跟了上去，“就先放地上唄，一會兒再弄就是。喂——你跟你那個小男朋友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你說小姨她是怎麽想的啊，怎麽就忍心拆散一對有情人，嘖——”
米青語身形頓了一下，苦澀的搖搖頭道：“.……也不全是我媽的意思，林子洋.……他媽媽也……總之，我們就是不合適就對了。”
“哪有這樣的——”呂無瑕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又道：“那你到底怎麽打算的，別告訴你說你不上學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