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時機已到
卻在這時，憐香腳下的玉人歌呻吟了一聲，他一分神，顧姝趁機逃出了憐香的劍下，一把擒住了我，憐香反應過來，拎起迷迷糊糊的玉人歌，威脅著要衝上來的二哥和易寒蕭：“別過來。”
場麵變得有點奇怪，憐香用劍擒住了玉人歌，顧姝拿刀夾著我的脖子。
清醒過來的玉人歌看見二哥，一陣欣喜：“世子，我終於看見你了。”
“玉兒。”二哥看著認得自己的玉人歌，欣喜若狂。
“喂，你們認真點。”憐香不滿地說，“顧姝，你殺了你妹妹，我殺了這個，我們兩清。”
“你以為你殺了她你還能全身而退嗎？”顧姝輕蔑道，“把玉人歌交給我，你走吧。”
趁著兩人分神之際，我看見對麵的易寒蕭眼裏閃過一股狠勁，他一伸手，朝我這個方向射出……一片樹葉，我感覺擒著我的顧姝下意識將我推開，隻在眨眼間，我感覺一股殺意從身後而來，無從躲避，卻聽見幾聲慘叫，利劍刺破身體的聲音，看見眼前身影閃動，我被推倒，落入了易寒蕭的懷裏。
等我反應過來，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一切不知道是如何發生的，玉人歌替我擋下了憐香刺向我的劍，丁一良替玉人歌擋下了顧姝的刀，二哥的劍準確地洞穿了憐香的心髒。
“不！”三個尖叫同時響起，撕心裂肺地喊著各自在乎的名字。
——“玉兒。”
——“歌兒。”
——“一良。”
易寒蕭用力地抱緊我，不讓我衝向玉人歌，我哭喊著，心裏的痛無限擴大：“不，不，歌兒，你怎麽能替我擋下那一劍。”玉人歌倒在血泊裏，倒在二哥懷裏，劍插在她的左胸膛，血不停地往外湧。
“玉兒，玉兒……”二哥一遍又一遍地她的名字。
玉人歌費勁地伸手撫上二哥的臉，艱難地說：“感謝上蒼，讓我清醒起來，讓我再看看你……可是，為什麽不再多給我一些時間呢，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
“你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不可以拋下我一個，我浪費了那麽多的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不可以……”二哥顫抖地握著玉人歌的手，替她支撐著扶著自己的臉，泣不成聲。
“姝兒……不要再恨了，不要折磨自己，放下吧，希望我有來生，能有幸遇上沒有仇恨的你……”丁一良躺在顧姝懷裏，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不……”顧姝淒厲地仰天長嘯，兩行血淚滑落臉龐，她抽搐了一下，鮮血從口中蔓延開來，倒在了丁一良身上。
“寒蕭……”我哭喊著，抱緊易寒蕭，不停地顫抖著，“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她真的救了我，命中注定的，根本就逃不掉，逃不掉。”
“姝兒。”大娘顫聲喊著，聲音仿佛一瞬間蒼老了數十年，“我要殺了你……”大娘從易寒蕭懷裏拉開我，無力的拳頭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我的身上，我絲毫不覺疼痛，我一把推開她，推開想扶著我的易寒蕭，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衝了出去。
身邊好多人，眼前好多人，我要到沒有人的地方去，我迷糊的神智引領著我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耳邊傳來易寒蕭的焦急的呼喚。我不管，我一直跑，一直跑……終於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我看著旋轉的天空，一遍又一遍地撕心裂肺地喊：“孤月痕，你出來，孤月痕，你出來，難道你要的時機還沒到嘛？我要怎麽樣才能救玉人歌，你說啊，我要怎麽樣才能救她……她要是活不成，我發誓我一定不放過你，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心離。”
我聽見易寒蕭的聲音，聽見劉傅青的聲音……眼前出現兩張滿是憂慮的臉。眼前……一片黑暗，沒有路，我無路可走了……
“你這樣逆天而行，難道就不怕報應嗎？”好熟悉的女聲。
“你竟然敢插手我的事！”又是一個熟悉的女聲。
“彼岸仙子的事，本就該由孟婆來管，何來插手一說。你好不容易逃離地府，為什麽還要以身犯險，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會讓你萬劫不複的。”
“我根本就沒有選擇，我從來就沒有選擇的的餘地！我因怨而生，因愛而亡，沒有了怨氣，我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
我在黑暗中不斷前行，兩個聲音裏我越來越遠。
“你們是誰，你們出來。”我朝無盡的黑暗喊道。
“姑娘，是我，無憂。”一個白衣女子在我麵前緩緩出現，與此同時，她身後出現的是一身黑衣的孤月痕。
“你們為什麽會在一起？”我不解地看著她們倆。
孤月痕衝到我麵前說：“我告訴你，就玉人歌唯一的方法就是進宮，做天子的女人。”
“不要，姑娘不要進宮。”無憂說，“玉姑娘不會魂飛魄散的，我已經解了她的鎖魂術，你知道的，她清醒過來了，她死在心愛的人懷裏，怨恨全消，可以重新投胎轉世，她的劫已經圓滿，下輩子會很美滿的。”
“她這一生好不容易才找到相愛的人，你忍心讓她剛得到就失去嗎？你忍心讓你二哥痛苦一生嗎？她是因你而死的，你不能這麽殘忍。”孤月痕反駁無憂道，“人生本就虛無縹緲，今生都沒有過好，怎能去寄望於來世，無憂是孟婆，她不能這麽騙你，聽我的，進宮去，我能讓玉人歌還陽，讓你二哥和她白頭偕老。無憂不是真心要幫你的，她既然有能力解除鎖魂術，為什麽不早點現身救她，非要等到緊要關頭才救了她，又讓她死在刀下。”
“孤月痕你……”無憂氣結，“如果不是你橫加阻撓，我早已救下玉姑娘。”
“笑話，你是仙，我不過是六道輪回中無盡的怨氣，我能阻撓得了你。”孤月痕冷笑著看著無話可說的無憂。
無憂看著我，言辭懇切：“姑娘，天命如此，無憂不可違。你一定要聽無憂的，不要去留住一個本應離去的人，否則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悲劇的，相信我。”
“什麽悲劇？”我問。
“請恕無憂不能說。”無憂無可奈何地看著我。
“你也看到了，她隻能給你虛無縹緲的承諾，而我能讓你夢想成真，當你這個夢醒，你會發現玉人歌已經安然無恙了。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進宮了，她會繼續活著，直到兒孫滿堂，直到老死。如果你不聽我的，她就會永遠地死去。進宮去吧，去贏得皇帝無限的寵愛，皇宮不是龍潭虎穴，你要做的隻是去讓皇帝愛上你而已。”孤月痕倨傲地說。
“不要相信她，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命中注定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都要為自己得到過的一切付出代價。玉姑娘已經得到過了，她的一生完成了。記著，無所不能的不是神，是魔……無所不能的不是神，是魔，是魔……”
她們的聲音忽然又變得渺遠，我一眨眼的功夫，她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