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劫持人質
三天期限已到,聽說易寒蕭一大早便著人把二哥找了去,想必是找到那個寶藍眼睛的男人了吧,處理的結果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我準備出門去看玉人歌,誰知剛邁出歸晚園便被楊燁攔了下來。僵持一陣,雙方讓步,我說帶著他上青樓,路兒知道此事,臉都綠了,可是在我麵前不敢發作,我暗自偷笑。
其實路兒是關心則亂,根本都沒留意我穿的是女裝,怎麽可能就這麽上青樓。昨個兒玉人歌遣丫環來傳話,約我在一間茶室見麵。
已是中午,茶室很清靜,隻聽得大堂一角晶瑩的珠簾裏頭傳出似有似無的琴聲,更顯出塵。玉人歌比我早到,領著丫環坐在一個臨窗的位置。她脂粉未施,顯得憔悴,穿了身粉色衣裳也沒能掩住有點青白的臉色。見此情景,我有點詫異,這還是那個灑脫的、視身外物於無物的玉人歌嗎?
我剛落座,她便淚汪汪的雙眼望著我,欲言又止。我屏退左右,她握緊我的手,出言道歉:“離兒,對不起。”
我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著她:“歌兒,你臉色很差,這是怎麽了?”
“離兒,那晚,我連累你,差點害死你,而易……”原來她是內疚了。
不想聽她自責,我打斷她的話,說:“都是意外,我們現在都好好的,過去了。”
玉人歌卻放不開,似乎被困擾了很久,有點抓狂的態勢,她語無倫次:“可是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放開了你的手,我一想起他那時的眼神……你是我的朋友,他是你的未婚夫……我就不能原諒自己,他怎麽能這樣?!離兒你知道嗎,在你曆劫歸來之後,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覺得,或許我們上輩子是好姐妹,我一定虧欠了你什麽,不然為什麽我心裏總是有點……”
聽了她的話,我心裏慨歎不已,玉人歌啊玉人歌,你是我前世的好姐妹嗎?輪回一事,豈能如此,上輩子的你,那麽善良的人,受了那麽多苦,為什麽這輩子還會淪落青樓?又為什麽我們彼此牽絆一生的都無法忘卻的朋友,這一生,竟會是名義上的情敵?
想了想,我輕輕地拍著她的手安慰她:“歌兒,我知道,因為易寒蕭對你迷戀,我的失蹤跟你有間接的關係,你一定是心裏覺得有愧於我,才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你絕對沒有虧欠於我,知道嗎。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同樣,不愛一個人,也不該有愧於誰。至於那晚的事,我連他都沒怪,怎麽會怪你呢?”
好不容易安慰了她一番,她還是沒有寬下心來,無奈,我隻得讓她的丫環將她強行帶了回去,讓她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經過這一件事,我想,她的心裏對易寒蕭應該是有了變化,不然她不會如此困擾。
走出茶室沒幾步,一個身穿藏青衣裳的男子攔住了我的去路:“姑娘請留步,在下有事相求。”竟是寶藍眼睛那樣的口音,隻是沒那麽重。
楊燁像警惕的獵犬一樣從我身後躍到我麵前,將我護在身後。我的視線越過楊燁的肩膀,又看見一雙寶藍色的眼睛,與那晚那雙眼睛不同的是,這雙眼,似乎平靜下隱藏著一些暗湧,更隱秘,更有內容。
“楊燁,沒事,退下。”我輕聲說,隨即淡淡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公子抬愛了,你我素不相識,我恐怕幫不了公子。”
“姑娘一定有這個能力,請隨在下走一趟吧。”他說著便做了個請的姿勢。
楊燁看了看我,果斷地說:“我們小姐是不會跟閣下走的,閣下請回吧。”
“那就得罪了。”話音剛落,我隻看見眼前的身影龍卷風般移動,聽見啪啪兩聲,緊接著就是楊燁劇烈的咳嗽聲,等到眼前恢複正常,楊燁趕緊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不過是加了點料的軟筋散,隻是想讓你暫時不能回去通風報信而已,千萬不能運功,否則七竅流血毒發身亡就不好看了。”藏青衣裳男子語氣平淡地說著,又看著我,“在下以項上人頭擔保,一定保姑娘毫發無傷,事情辦妥之後,一定將解藥奉上。”
“你!”我氣結,無言以對。楊燁性命重要,我隻好讓步,吩咐楊燁:“記得他的話。”
藏青衣裳男子帶著我在玄洲城裏四處打轉,走進一片密密麻麻的民宅群,他將我的眼睛蒙上,又領著我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小院落前,我拉下眼罩,看了一下周圍,很陌生的地方,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你不是想救人嗎?”
“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他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不必誇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眼睛,明明就跟那個人是一國的,而我哥的三天期限已到,想必你的朋友已經在我二哥和易寒蕭手裏了。你一個異族人,可以在短短時間內打聽到我的消息了解我的行蹤,也不簡單。”我冷冷地說:“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就該知道惹怒兩大家族的後果,我奉勸你,別打歪主意,趕緊通知我哥和易寒蕭來換人吧。”
他將我領進大廳,大廳的擺設很簡單,正門對著的是主位,兩側是客位,都是雕花木桌椅。一個金發碧眼、洋娃娃似的美女端著茶從後麵出來,走起路來婀娜多姿,有點別扭的是,她穿了一身天儀國的服裝。
“在下叫基維,不知姑娘芳名?”他自報姓名,我差點又被茶嗆著了,名字都這麽西化?!我擱下茶杯,說:“你不是查清楚我的底細了嗎?”
一時無話。他定定地坐著,凝視著我,一雙藍眼睛看得我後背發毛。我不自在地四處看,發現他身後牆壁上零落地掛著一些很抽象的小壁畫,色彩很濃烈,我眯縫著眼看了一陣,沒看出什麽名堂來,隻是覺得有點眼熟,但苦於在腦子裏搜了個遍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過了大約三盞茶的時間,基維終於站了起來,說:“姑娘請吧,冒犯了。”說著,他又上前蒙住了我的眼睛。
他扶著我上了一架馬車,我也不多問,隻盼著楊燁已經回到侯府通風報信了,不然,要是他動了壞心,把我拉出玄洲城就麻煩大了。
馬車顛簸了好一段路,突然一個急刹,聽得馬兒一聲嘶叫,我目不能視,失去平衡,一頭撞在了馬車門上,一聲悶響,仿佛看見眼前金星亂冒。
“車上是何人!?”聽見城門下十分公式化的守城士兵的聲音,我心中大喊糟糕,隨即脫口大喊:“救命!”卻發現一絲細微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