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一章:俘虜(一)
對於宋遠堂的死活,無論是八路軍這邊,還是偽軍那邊,都不打算再關心了。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家夥,到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時候,總會有人願意把他拋下的。
就在宋遠堂並不清楚的情況之下,他手底下的部隊在短短一天多的時間裏已經拋棄了他幾乎全部投降了八路軍,即便那麽零星的幾個還在堅持的,也根本抵擋不住八路軍的進攻,在有人引路的情況下,很快就被八路軍全窩端。
意識到有些不對的宋遠堂開始東躲西藏,這可是八路軍的作戰能力和搜集情報的能力是不相上下的厲害。即便是宋遠堂已經非常小心的隱藏自己,卻一不小心,就被敵人很容易的找了出來。
“你還是藏得很煞費苦心的嘛!”自告奮勇來審訊宋遠堂的,正是被宋遠堂折磨的不輕的梁毅。
雖然假裝被抓是他自己的策略,但在宋遠堂的監獄裏麵,他也的確是受盡了折磨,除了能夠留下殘疾的那些沒有試過之外,其他的幾乎所有的殘酷對待都幾乎被他嚐試了一遍,這讓他心中不能不覺得非常不滿。
為革命做出什麽犧牲他都可以,但麵對折磨他的人,他更是想要把這個折磨全都一點兒不差的討回來。
當然了,八路軍有八路軍的規矩,虐待俘虜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頂多是趁著審訊的機會,也讓對方體會一下什麽叫做被捕之後的無助。做俘虜就是要有做俘虜的覺悟,要是讓這個俘虜過得太舒服,那還能叫俘虜嗎?
坐在宋遠堂的對麵,頭上頂著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標語,梁毅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但這笑容看在宋遠堂的眼睛裏麵,根本就不是什麽好受的。那活像是死神一樣的眼神,和帶著濃濃涼意的笑容,讓人看著就不禁不寒而栗。
“你要殺要剮就隨便!”宋遠堂擺出一副外厲內荏的樣子,強裝出一副一點都不怕的模樣,挺胸抬頭的對對方說道:“既然已經成了你的階下囚,那我當然就不會怕你的!我隻是有點兒好奇,像你這個曾經背叛的人,難道還能繼續得到八路軍的信任嗎?我怎麽覺得,你們八路軍缺少人才,缺的有些葷素不忌了呢?也真是讓人難以想象,像你們這樣的人,竟然還自認為非常不錯。我都有些好奇,想知道你們最後到底是怎麽死的。”
宋遠堂說的話非常惡毒,恐怕也隻有他這種惡心透了的人,才能這麽坦然的說得出來。要是換一個人,稍微要點兒臉皮,都絕說不出這種話來。
但是,梁毅的心中也非常清楚,對方之所以現在說出這種話來,無非也就是想要氣氣他罷了。一個已經窮途末路的將死之人,除了能夠耍耍嘴癮之外,還能怎麽樣呢?
所以,梁毅一點兒都不在乎對方對他的諷刺,反而煞有其事的說道:“臥底和叛變究竟不一樣,就好像是你我的差別。這中間最大的差別不在別的地方,而是在心裏,我說這些你恐怕也明白不了,畢竟像你這樣的人,哪裏還能知道什麽叫做為了國家榮辱不計呢?你心裏隻有自己,這恐怕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了吧?所以不要妄圖以你這種肮髒的想法來揣測其他人,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對國家和民族抱有如此之大的惡意的。”
宋遠堂聽了他的這番話,卻好像是聽到了什麽特別值得嘲笑的事情一樣,哈哈大笑,甚至笑得險些要拱起身子來。
梁毅見狀,隻當做是跳梁小醜在表演罷了,並不理會他,隻是看他笑得前仰後合,直到終於停了下來。
宋遠堂搖著頭,對依舊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梁毅如此說道:“你少戴什麽高帽子,說什麽國家和民族啊?說白了吧,戰亂年代還不是各為其主嗎?我現在就可以不妨問你,你如果真的覺得你自己做的對的話,也大可以回答我。你怎麽知道你身後代表的就是正義呢?你怎麽知道我代表的就不是正義了呢?大家不過是立場不一樣罷了,正所謂成王敗寇,我輸了我承認,如果你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還是很願意幫你們出力的。怎麽樣考慮一下吧,我在日本人那邊做了這麽長時間的事情,對於日本人肯定是比你們更了解的。如果要是能有一個像我這樣對日本人非常了解,有很多信任的臥底,我相信,你們的正義事業將會更容易完成。你的部隊之中不乏有很多聰明人,如果你做不了主的話,可以去和他們商量一下,我相信,隻要是一個聰明人,就絕對不會不答應我的要求。”
好吧,梁毅總算是聽明白了對方說話的重點,說來說去還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家夥,生怕自己沒有用了會被直接處理掉。所以,長篇大論拐彎抹角,到最後,真正的意義也就是求對方手下留情。
梁毅說道:“行了行了,你要是不說最後這一番話,我還真以為你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呢!為了自己的理想,出生入死的人都知道敬佩,但不包括你這種貪生怕死的家夥。可笑,我剛才居然還有那麽一瞬間,覺得你這個家夥還不算是壞透了。可是,終究還是我自己想多了,像你這種人,禮義廉恥的廉恥二字都不知道該怎麽寫,又哪裏能要求你其他的呢?不過我也勸你用不著擔心這些,你以為八路軍和你們一樣嗎?隻要你老老實實交代問題,不想那麽多壞主意出來,不在這裏搗亂,誰也不會輕易把你怎麽樣的。我們隻要求你好好改造,將來不要再做壞事,也不要再做壞人了,最好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們,這就可以保證你在我們這裏好好的活下去。至於你所想到的那些酷刑,或者幹脆一殺了之,我們一般還沒有那麽殘忍。”
聽完了這些,宋遠堂明顯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