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疑心暗鬼(二)
話題就此掐斷,而我手裏也已經撕碎了三張餐巾紙了。
我一口氣把麵前那盤熱騰騰的紅燒肘子全塞葛西河的鼻子裏再敲他十幾二十下的心都有了,然而大敵當前我能做的隻有默默撕紙。
誰叫他不一口氣就好好把話都說幹淨,非藏著掖著存在嘴裏是要的等過年的樣子。
悄悄看了一眼臉色比剛才好多的馮先生坐回了原位,我胃口也徹底沒有了。
回到座位上的佐伊也開始掃視桌子上喜歡的菜,似乎看中了幾道大肉,筷子已經出擊,我趁機丟了紙,把葛西河的蟹膏往佐伊的麵前推了推。
嬉皮笑臉地勸他:“佐伊,蟹膏加薑蓉,兌一些陳醋進去,小口吃,味道很帶勁兒的喲,試試!”
“嗯?”他頗懷疑地聞了一下之後立刻往後縮頭,這小臉皺到一起去了,“感覺好腥喲,不吃!”
佐伊用筷子把碟子戳遠了一些,表達出他的一萬個嫌棄。然而已經被他表情逗樂的我這麽難得地找到了樂子怎麽會放棄,馬上鍥而不舍地把碟子往他麵前推去。
本老巫婆開始扯謊:“吃吧,吃了才長得高。”
天真的孩子半信半疑:“真的。”
隻是他大眼睛一眨巴,可愛至極,我像是看見了自家孩子,立刻認輸不好意思再說瞎話了,撓撓頭,我訕訕一笑:“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吃了應該會很開心。”
聽我這樣講,他也不知道怎麽就同意了,雖然勉強但還是閉著眼睛試著嚐了一小口,嘴巴砸了砸,又再吃了一小口,眼睛咕嚕嚕一轉,這才道:“好像還可以吧。”
雖然他嘴上是說著“還可以”,可手上卻一點兒沒停,沒一會兒就速速把碟子裏的蟹膏消滅了個幹淨,舔舔嘴唇他咂咂嘴,他盯著桌上基本沒怎麽動的螃蟹開始咽口水。
順便指揮人給他剝:“老馮,我要吃那個。”
老馮聽言趕緊放下自己手裏的酒瓶,把螃蟹轉到自己的麵前。
然而這時候葛爸爸桑站出來了:“叫他自己剝。”
葛言一隻手指按住了桌子,高高在上地斜睨了一眼佐伊,佐伊立刻不服輸地跟他直直對視,狠狠“哼”了一聲,幹脆賭氣地擼起了袖子自己把一隻最大的螃蟹抓過來就開始剝。
葛言對此的表示除了告訴他螃蟹的殼怎麽打開,白色的部分摳掉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吃之外,就什麽都沒有再說了,反而勸了我身邊有些看呆了的爸媽,叫他們夾菜吃、千萬不要客氣。
不過小孩子心性就是這樣,就剝了一隻吃了他就累趴在了桌子上了,隻剩下對桌子上的東西咽口水的份兒了。
我看他還沒吃別的呢,雖然不敢給他夾菜免得被葛言訓,問倒是沒事:“怎麽,就不吃了?”
“嗯,不吃了。”
“吃這麽少,要餓的。”
佐伊把嘴巴一裂,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佐伊不怕,因為佐伊有蛋糕啊!”
我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什麽方的圓的盒子:“噫?蛋糕,我怎麽沒有看到呢?”
“嗯哼!”
葛言輕聲咳了咳,掃了馮先生一眼。馮先生接到訊號立刻站起來,邊摸自己的口袋邊走邊道:“各位慢吃,我出去接個電話。”
馮先生剛關了門,我立刻就繼續問葛西河:“接著說啊,他究竟怎麽不對勁了?”
可能是我態度太怪異了,一直問馮先生的事情,惹得葛言皺著眉有些不高興。這也是他第一次勸我:“一定要現在說嗎?”
別說是他,就連我不怎麽說話的爸爸都開口了:“就是,今知!好好吃頓飯,人家沒招你惹你的,你怎麽對人家的隱私那麽好奇一直問一直問,禮不禮貌啊!”
他也說,連爸爸也說,弄得我實在沒辦法再問下去了,氣氛有些尷尬,我隻好接著要去洗手間便先出去了。雖然出去之後才想起來旁邊的休息室裏麵就有一個專用的洗手間,不過我也顧不得這麽多了,畢竟我心裏還是揣著這麽些說不出的擔心。
隻是我剛找到洗手間,葛西河跟上來了。他一靠近這邊就捂上了鼻子,偶爾經過的人居然也被他影響著捂著鼻子。
他似乎對洗手間的味道很抵觸。隻是在我聞來就是一些普通的熏香和一點點的消毒水的味道罷了,你說一個大男人也不至於就受不得到這個程度,但這又如何,反正逼到我出來的就是他呀。
我抖著腳地問這位“罪魁禍首”:“你顛顛兒追出來就是特地來告訴我的?”
“你覺得呢?”
他邪邪一笑,說不出他是個什麽意思。但是他說白了就是出來嘲笑我一兩句的,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
偷偷啐了他一聲,我自言自語:“你哪有那麽好心。”
巧得是這時我手機震動起來,正好不用理他了,我便先進去接電話。
打來的正是劉夏。
“夏,怎麽了?”
那邊的夏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的又元氣大大咧咧的,反而有些有氣無力地“哎”了一聲,這是多難得的事情啊,我趕緊送上關心。
“怎麽有氣無力的?”
“當然了,我在醫院裏。”
“你生病了?”
“生病算什麽,我被襲擊了!”
“襲擊?恐怖襲擊?大刀子砍你了?”
我忍不住激動起來連問三句,把我身後那個格子間剛出來的女孩子嚇了個夠嗆,我抱歉地朝她笑。
當然那邊劉夏還罵我呢:“我親生的朋友,你是恨我不死啊!你難道沒看新聞?”
居然都上咱們本地的那蝸牛新聞了?看來事情真夠大,也是我最近都沒有空關心新聞了:“這兩天亂糟糟的,你說吧我聽著。”
“哎,你也知道明晚上就是演出,所以昨天我們通宵弄場子,結果弄完了天都快亮了,我一個人開車回去的時候就遇見了那幫子可恨的‘黑風怪飛車族’,上來就把我夾道了,然後不斷把我往路邊上撇,害得我撞上防護欄當場昏迷。”
“我去,抓到了?應該有監控吧。”
那邊的她狠狠地咬牙切齒,好像還有什麽東西撞擊了一下的聲音:“沒有!反正絕對是預謀好的,那一截的監控被敲碎了,敲碎的就是那些個穿黑袍子的。”
黑袍子的?那些可不是蠱婆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