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誰是內鬼(一)
我也不知道怎麽找她,所以隻剩傻乎乎等著她,懷抱著這塊怎麽喊都沒有任何反應的青玉佩。
月灼在走之前吩咐了:說是J市有一個鬼市,可以在那裏找找關於神器與十二家族的事情,但行動也要做到很隱蔽才行,畢竟情況複雜。
可我一個人做事漏洞頗多,何況還有孩子要帶,就是要找鬼市也隻有等她回來再說。
出了書房門,我打算先去院子裏看看湖雨在不在曬太陽。
到處看了看,小香葉居然不在了……
這幾天祝胖子留給我的麅子小香葉是一寸步不離地跟著我,一路順著樓梯下樓,似乎聽見了陽台上嬉鬧的聲音,也不知道她在和誰玩耍,我加快步子。
可一回頭我就忽然撞上了一個人。
“喲!對不……”
這人力氣好大,他猛地捂住我的嘴叫我“小聲點兒”,那聲音低沉而警覺,嚇得我心緊緊一揪。
不會吧,葛言可是分別安排了兩位精幹的保全一直在前後守著,小屋的報警設備又很先進,稍微有錯誤操作了都會沒完沒了的叫,還隻有是保全公司自己的人驗證之後才會取消報警,怎麽偏偏關鍵時刻就這尿性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可卻在看清他之後氣得冒火一腳踹去。
“我去,祝胖子你怎麽來了?”
“誒誒誒踹什麽,我可是來幫你的,你給我小點兒聲,別給你閨女還有那個男的聽見了。”
要做虧心事害怕鬼敲門啊,而且他不是說話大家都聽不見的嗎?
我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麽!”
他朝下麵瞄了一眼,神神秘秘在我耳邊說了什麽,也不等我問清楚他就忽然消失了。
隻聽我身後忽然傳來春花興奮的呼喊:“媽媽你來啦!”
我笑著答“誒”轉過身來,這時她身後走出了葛西河,葛西河本來也帶著笑跟在她身後的,可以見到我皺起了眉頭來。
反正這幾天他一直都沒什麽好臉子給我看,一副我是地主霸占他全家的氣勢。
我冤,白毛女那麽冤。
春花不過是個孩子,什麽也不知道。一看這滿頭大汗臉上兩個大大的紅蘋果的就知道她是已經玩兒瘋了,她開心地拉著我就往陽台跑。
“小心慢……”
她哪裏聽得進去,力氣還挺大的抓著我邊跑邊道:“媽媽,西河叔叔給我做了吹泡泡水,我吹給你看!”
“嗯。”
錯過了去公園的美夢,她這樣開心的樣子我居然還是第一次看見,自然是暫時放下了所有陪她歡樂。
隻見她認真地雙手握緊把有她臉那麽大的網子一口氣拉起來,長長的泡泡一條拉到和她身高一樣的高度,再一用力往上把網翹起來,泡泡拐了個彎就破碎了。
冷不防我被肥皂水崩到臉上來。
“喂,你臉色蒼白,怎麽回事。”葛西河忽然把手放在我的額頭,又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感受了一下:“沒發燙啊。”
我卻一身都是冷汗。
我摸摸自己一點血氣都沒有的臉,腦袋裏還回想著剛才祝胖子說的那些話——
“我是特地過來提醒你的,雖然他是我師父這件事我很不想說,但也是因為這樣我才了解他,海無涯這個人手段很厲害的。他從前全國各地地走,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恩,有意無意被他騙過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你說想幹掉他的人那麽多,他招攬的人也多,平衡起來才是他能存活至今的原因了。
“按照這個老規矩,依我看:就前兩天那個事兒裏還有‘事兒’。
“海無涯明顯就是留了一手,以他的手段,把東西丟了就算了,至少他這樣的不能吃這麽大一個虧。所以你要小心他又安排了人在你的身邊!”
我也問了他,能是什麽人,大家看上去都挺善良啊。
他說了:“能是誰?我告訴你,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你這個直來直去沒多少腦水的,水深著呢!你數數看你最近認識的這些人。
“就那個月灼,她告訴你她哥哥是你老公,別逗了,你老公不是清朝人嗎,她都活了千年,至少你老公也是她的弟弟啊,怎麽反過來了,話都說不圓。
“再看那個葛言,我一個糙老爺們兒都能看出來,比起他爸的那個什麽產業,他沒那麽愛他那老婆,那他為什麽會開追悼會又怎麽會找你來?他看你那眼神就沒對過,這我就不說了。
“就你那個閨蜜也奇怪,忽然拉你去追悼會,跟著說好了似的。
“拐著你女兒玩兒的那男的也是,忽然就跑來了還賴在家裏不走,誰知道什麽底細……
“還有他兒子……算了我也不嚇唬你了,自己想吧我走了。”
他說的話就這些,把我本來都已經平靜了不少的心又攪得亂七八糟的,渾濁得很。
連葛西河這麽單純的關心我都覺得是動機不純。
春花看出來我的不專心,有點不開心了。
“媽媽,你看看我嘛!”
叫了兩遍我也沒有說話,倒是葛西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拍拍手說“好厲害,一學就會。”
春花朝他露出開心的笑來,小虎牙明晃晃的。我隻覺得刺眼,恍恍惚惚地站起來,覺得頭有些暈。
下午時分時常會犯低血糖是我的老矛病,扶著旁邊的椅子把自己撐起來,我打算去找點水喝。
這時門鈴響起來。
“喲!哥回來了!”
一聽見門鈴葛西河就把春花丟下,樂顛顛地去開門。
春花有些失落地賭氣嘴丟了網子,我拉著孩子也往門口迎過去。
跨越大廳,亮光穿越而至,葛西河的聲音越發愉快了。
“哥!”
大門一開他一下撲上去,差點把沒有防備的葛言撲倒了。
葛言丟下行李箱接住他,任他蹭了幾下就使巧勁把他推開了。就算被推開葛西河還是一臉笑意,和剛才陪春花玩兒的時候完全不同,葛言簡直就是點亮他心的明燈,點亮他的所有情緒,滿是星光的眼,眼角的笑紋,向上的嘴角。
這麽單純的孩子能是嗎?
我搖搖頭壓下這些情緒拉著春花去接屋主,畢竟人家是雇主,還是要禮貌一些的。
“春花,叫葛大爺。”
“噗!”葛西河猛地噴笑出來:“哈哈哈大爺……”
葛言皺起眉頭來:“西河!”
葛西河這才止住他的笑,但是春花稍稍拘謹地喊了一聲“葛大爺”之後,葛西河還是沒忍住,笑了個滿地打滾。
“哈哈哈,不行真太好笑了哥你30出頭就能給人叫大爺……哈哈哈‘葛大爺’笑死我了!”
春花見他笑,她也傻兮兮地笑起來。
我叫了“大爺”才發現似乎是真的有些奇怪……但是葛西河既然是叔叔,那葛言不就隻能是大爺了嗎?
一時我也找不到更好的稱呼,麵紅耳赤的拘謹著,生怕葛言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