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跟蹤到家
狗蛋看看他,大眼睛朝天上翻了翻,像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我用恰到好處的力氣按了按他的手心:“狗蛋乖,你眼睛花了!”
我朝他使勁兒眨眼睛,眼睛都差點兒酸了,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
幸好努力似乎有用,狗蛋想了想真的默默把嘴巴閉上,乖乖地就這麽看著七爺和小姑娘。
他這麽乖,我真的隻有摸摸他的頭默默在心中感歎:好孩子,媽媽有時間一定會告訴你的。
忍不住摸摸春花的頭,真心感激春花現在沒有發什麽奇怪的問。
隻要我們能從這個S市胡渣便衣手裏逃脫就好,我並不想看到S市相關的任何一個人再來打擾我。
我這裏手忙腳亂,本來身體已經有些半透明的兩位忽然又變成了實體。
轉過身來,七爺按住小女孩的肩膀,難得用一種非常顯而易見的認真態度一字一句道:“她的媽媽在下麵等她,我會帶她下去銷賬。至於你,隋今知,別隨便就說什麽‘灰飛煙滅’的事情,江流一可不是普通的鬼。”
頭一句,是為了孩子解釋的嗎?沒想到他這樣“以開口為恥”的鬼差居然為了孩子多解釋一句。
隻是他惜字,說完就消失了,連著那個小女孩子一起。
等等,他如果要帶人走,大可一聲不吭,現如今他對孩子解釋,隻是對孩子的好意嗎?
難不成也是為了讓我不擔心?
這就是他表現好意的方式嗎……
還真像他的風格。
我苦笑:“連句再見都不說的人,真是沒禮貌到家。”
哦不對,他是鬼來著。
但最終我還是沒能逃過被跟著的命運:帶著兩個孩子我急匆匆趕回家,本來想說用出租車甩開胡渣便衣,誰知道饒城一大圈我車費是沒少花,總算得意洋洋回到了自己家,結果還是被他用丟在門口一地的煙屁股“歡迎”我回到了家中。
“膽子這麽大,家門都不關。”
“與你無關,好嗎?”
我還忙著和這個男人迂回呢,自家孩子又開始熊了。
“媽媽,我餓了!”
春花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地看著晾在二樓的胖阿姨的自家製香腸,我擋住她的眼睛,強硬地領著她回了家,隻是擋住家門的這個人太礙眼。
“讓開!院子裏有掃帚,記得掃幹淨。”
他稍稍讓開了我和孩子的路,順便狠狠吸了最後一口,丟掉了煙頭。
狗蛋揮揮手,一邊咳嗽著一邊先進了屋子。
他好像在生氣。
果然剛才讓七爺把孩子帶走的事情他還是耿耿於懷。
我其實很不會處理別人的怒火,哪怕是自家的孩子。
隻有先把做飯的事情放一放,有點兒可憐兮兮地跟在狗蛋身後。
隻見他進了屋子,翻了翻走之前看的書,把那個紫色的杯子翻了出來,抱在懷子就在這麽坐著,神色像極了個大人,不說我還以為他在想被公司降職的事情呢。
“寶貝兒,你在氣什麽?”
果然,他嘴一噘,往左往右地轉這頭,總之就是不理我。
我隻有把正在看著生的蔬菜的春花拉過來,悄悄在她耳邊用狗蛋能聽見的聲音道:“問問哥哥,是不是生媽媽的氣呢?”
春花乖乖點點頭,順著地毯上書隔出來的一條路爬到他身邊,推推他。
“哥哥,你是不是在生媽媽的氣?”
“是!”
春花“哦”了一聲,又爬回到我身邊認真“回稟”:“媽媽,哥哥說‘是’!”
我聽見了……
我揉揉春花的頭,歎了口氣。
狗蛋立刻看向我,臉都快嘟成了平時的1.5倍大小了:“媽媽,我就是生氣!我生氣你和那個叔叔可以不讓小姐姐走的。”
“就是這些?”
“對!”
他像小大人一樣還起前胸,等著我的解釋。
其實他說出來,反而我會好解釋一些,把他拉到我身邊,我道:“寶貝,小姐姐她生病了,必須被叔叔帶走治病。”
可是,媽媽,生病了就要找醫生,給她找醫生!不可以嗎
她的病,是很難很難治好的病,醫生們也是沒有辦法的。
他們太笨了,媽媽,我想做醫生。
這可是狗蛋兒首次談到誌向啊,我欣慰不已,默默春花的頭:“看,哥哥有夢想,好厲害呀!”
狗蛋顯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狗蛋兒你以後跟著月灼阿姨做醫生好不好?”
“月灼阿姨是誰啊?”
果然,他們有記憶的時候月灼都已經不在了,算起來月灼消失都兩天了,究竟去了哪兒呢?
“總之你們以後會見到月灼阿姨的。”
“哦。”
孩子們暫時接受了我的說法,注意力又被手裏的書和畫兒吸引走了。
看到孩子們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轉移了,我悄悄給自己比了個“YEAH”的勝利手勢,這時有人敲了敲敞開的臥室門。
我恢複死板的聲音:“你掃好了?”
對方難得恭敬:“一塵不染,你要檢查一下嗎?”
“等我有空吧。”
“對了,這是你的電話。放在外麵我幫你收著了。”
“謝謝。”
我示意了一下他身邊的一個衣櫃,他便把手機放在櫃子上了。
“哦還有,這是你孩子的手鏈。”
他又從包裏翻出兩條一模一樣的木製手鏈子來。孩子們看到的鏈子,立刻興奮起來:“啊!鏈鏈!”
他不等我問是從哪裏拿到的就為我解釋。
“因為搜出來的時候說是你孩子的,我就幫你先拿回來了。”
看來你早就打算好了要一路跟著我了,果然奸詐。
但是孩子們既然都要回了手鏈,心滿意足地戴到了自己的手上來,我也懶得和他生氣。
他像是立了什麽功一般,笑道:“我能進來嗎?”
他是首次在我麵前展露微笑,多半也是為了讓孩子們又親切感,顯得有些假,我並不喜歡他的“好意”。
“你不是都進來了嗎?”
他早給自己穿好鞋套進來了,一點兒不拘謹,我懶得理他,正好孩子們身上有些異味,我便帶著他們去浴室。
沒想到這個沒眼色的居然也跟了過來。
“我家裏也有兒子,我陪你一起給他們洗澡吧。”
“不用了,請您在外麵等。”
你以為你挽起袖子作勢要洗我就會真的讓你進來嗎?
我用眼神架起了一道牆壁把他擋在浴室外,他倒是按著浴室的門,看似要邊和我聊天的樣子。
懶得理他。
見我並不熟練地給孩子脫衣服洗澡,他開始自說自話。
“我著跟來你不覺得意外嗎?”
“那我問你怎麽跟來的,會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嗎?”
“不算長,其實隻是很多很小的細節,我們找到的那個車牌號在W市出現過,就是你們和那個門衛起的衝突,說實話,如果沒有在那裏停留,多半我現在還在S市到處找你。”
果然就是那裏,我就知道月灼這個做法如果帶上我們幾個拖油瓶容易出岔子。
我沒回答他,他像是覺得有些冷場,想了半天隻說了這麽一句。
“我能抽支煙嗎?”
我沒好氣:“你看呢!”
他的第二次笑,是訕訕的。
“媽媽,我又餓了……”
“乖,洗好了就可以吃了好嗎?”
春花嘟著小嘴,見我好想有點兒生氣的樣子,也不敢繼續辯駁,隻有默默地被我搓著。
聞了聞我給兩個孩子搓路上買的新沐浴乳,味道好像是可以吃的東西,像是,嗯,蜜瓜。
在以為我看不見的地方,小春花偷偷舔了一口,我“啪”一巴揍在她腦袋頂。
“不準吃沐浴乳。”
這時,我注意到,他居然離開了。
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