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生靈塗炭
“公子，你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好，是怎麽了？”春芽注意到林盡歡自從離元城不遠後臉色就開始不好看起來，也變得不太愛說話。
眼前這景，看的林盡歡心裏煩悶的慌。
“春芽，長年居於宮中，看管了鶯鶯燕燕，妃嬪之間相互攀比，動不動就赴宴賞花，有身份的人過著精致的生活，卻沒有多少人願意施舍一些錢財為這裏盡綿薄之力。”
這裏，還不是江南，就是如此殘敗之景，林盡歡難以想象如今的江南是何等景色？
“公子，我們如今主要還是先找到皇上才好。”春芽湊近林盡歡的耳邊輕聲說道。
春芽雖然也看不慣這些可憐之人，可春芽更加明白自己的主人是誰，如今該做的是什麽。
“隻能先吃頓飯，然後買匹馬前往了，一路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一些饑餓的人才不管你現在是什麽身份，隻要看見你有食物或許就會直接衝過來。
命比什麽都重要，人一旦瘋狂起來會讓人感到恐懼和害怕。
“春芽會保護你的。”春芽認真的看著林盡歡的眼睛。
林盡歡對於春芽來說就是她的信仰，她怎麽會讓自己的信仰受到傷害呢？
林盡歡輕笑了一下。
街道上有跪著、躺著、哭著的乞討者，還有懷中抱著幼兒的婦人，淚眼婆娑的盯著林盡歡。
林盡歡衣著華貴，乞討者的目光似有若無的就會看向林盡歡。
林盡歡無奈地看著這群人，她哪怕有再多的錢也無法幫助這麽多人啊！恐怕一給點銀子，那個人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了。
“上天給了我憐憫之心，卻未能給我拯救世間的能力啊！”林盡歡不禁有此感慨。
春芽沒有說話，秋秋保持沉默。
客棧裏的客人不多，屈指可數，他們一進去就被店小二熱情接待了。
現在有錢的要麽搬家了，要麽就在家中，幾乎沒有什麽人願意出來用膳了，窮人又消費不起。
“客官需要些什麽？”
林盡歡看了看這裏的招牌菜，點了三個，多的她們二人也吃不完。
等出了客棧，春芽猶猶豫豫的扯了扯林盡歡的衣袖。
“公子，我們買一些饅頭給這些難民，好不好？”春芽的內心還是不忍的。
“這麽多人，不夠分的。”
不是林盡歡不想幫助他們，而是物資不多，很容易引起為了一口糧食打架。
春芽泄了氣的低著頭，隨林盡歡買了一匹馬。
“你才說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現在怎麽還垂頭喪氣了，快上馬。”林盡歡騎在馬上，一臉的英氣。
她很慶幸自己會騎車，不然不知道又有浪費多少時間了。
春芽聽話的上了馬，害怕摔倒，緊緊的抱著林盡歡的腰。
林盡歡快馬加鞭的朝著江南趕去，能快一秒也是一秒，時間對於她來說是很寶貴的。
不出意料，一路上多的是難民，很多男性對他們的目光中有所企圖，卻還是有一些顧忌。
“春芽，抱緊，我要加快速度了。”林盡歡事先說了一句，立馬就加快了速度。
這一路隻有他們兩個人，安全都是問題，林盡歡盡量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江南，隨後到達墨無鏡的身邊。
他的身邊，才是安全的，至少不用擔心有人對她不利。
一到江南，林盡歡進了城門發現客棧什麽的幾乎都已經關門了，還有很多的官兵拖著人也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
“春芽，將自己的嘴鼻圍好，把這顆藥丸也服下。”
林盡歡自己也拿出了一塊布，吃了一粒。
這裏可是瘟疫爆發的地區，周圍都是難民，街道上充滿了一種屍臭味，由此可見死的人也是極多了。
春芽乖乖的聽從林盡歡的話照做，她不想給林盡歡添亂。
“放開我的兒子，他，他還是一個孩子啊，你們要把他帶到什麽地方去！”一個婦人拉著官兵的腿，阻止著他的行為。
“他的症狀跟瘟疫一樣，必須帶走，滾開。”官兵直接踢開了婦人。
“他怎麽這樣！”春芽開始抱不平了，還準備衝出去製止。
林盡歡立馬拉住了春芽，“你去了也沒用，還會被欺負，去打聽打聽他的消息吧。”
春芽這才沒有過去。
“這位兄弟，朝廷的人還在江南嗎？”林盡歡瞧見一個衣著樸素的普通人就立馬拉住了他。
如今還能出現在街道上的人，除了那些官兵，林盡歡就隻看見這一個了。
被人這麽一拉，他反應過來林盡歡不是難民，也就點了點頭，說了句:“在城西的縣令府中，我勸公子還是不要在街道上閑逛了，若是染上瘟疫，無論是什麽人都會被官兵抓走的，一走多半就沒命了。”
“謝謝哈！”林盡歡得知消息滿意的道謝。
知道墨無鏡在江南，對於林盡歡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林盡歡帶著春芽就往城西的方向走。
“公子，行行好吧，我們已經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一路上，有瘦骨嶙峋又蒼老的手抓住了林盡歡的腳踝。
林盡歡無奈的抽開自己的腳。
短短的一段路程內，她親眼看見有人以老鼠充饑，哪怕她的包裹裏有著幹糧，可她不確定拿出來後她還能不能完好如初的走出去。
食物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救命稻草，她現在隻有春芽在身邊，沒人能夠保護好她。
“春芽，我們快點走。”林盡歡抓住了春芽的手。
這裏，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江南夏至，滿城煙雨，一俟雨後，空氣含著草木的濕涼，門外深巷不時傳來低長的賣花聲；偶有束發如髻的女子，一席淡色稠衫，襟上別著小白花，閑閑穿出了白牆黑瓦，氣韻如詩的漫步而來……曾經被如此形容的江南如今已是生靈塗炭，街道上全是一群饑寒交迫，疾病纏身的民眾。
林盡歡，狠不下心看這樣的場景，想加快速度的逃離這裏。
春芽也是不忍心看到這樣，和林盡歡以最快的腳步到達了縣令的門前，有人守在這裏，這裏的街道上幹幹淨淨。
兩條街卻是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