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為老不尊
也是因為如此，阿福這才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這個差事。反正這事情不論是誰去做，阿福相信那些個百姓們定是能猜出這背後的緣由。
不論他們是否心中擔憂害怕，隻要是人，一旦在麵臨絕望之際，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定是不會退縮一二的！
這便是所謂的人心！
“是！主子！”
阿福輕輕地點了點頭，在回應墨無鏡時，阿福的眼底滿是鄭重之色。至於其他一眾錦衣衛們，在聽到墨無鏡的吩咐後，也都一個個地跟著緊張起來。
紛紛挺直了腰杆，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似乎是在用一種無聲的話語告訴墨無鏡，他們定能將此事安排妥當，不會出現一絲一毫的紕漏和差錯。
墨無鏡見狀，這才甚是心滿意足地尋了個大堂的角落處緩緩坐下。這大堂裏的空間甚是空曠，估摸著可以容下百來號人。
若是，墨無鏡在其他一眾錦衣衛的隨從下去往二樓休息，反倒是會給旁人添來不必要的麻煩。墨無鏡這般想著：
現如今……大家夥兒還是多擠擠的好，免得最後發生什麽意外，到時候不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所以大家這才紛紛在客棧的大堂內尋了些舒適的地方，一坐下休息。
然而，正是這個時候，客棧外也漸漸地想起了雞鳴之聲。所有人都還沒有休息到什麽，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要一一起身，前去群的空曠的地方，將他們今日的收獲通通的分發出去。
至於他們自己身上，則沒有留下什麽東西。墨無鏡將眼前的這一切看在眼裏，心底不由得有些心疼。
墨無鏡隻覺自己此次外出微服私訪，似乎有些太過倉促，因為有許多東西他們都還沒有準備好，便已然像是趕鴨子上架似地倉促而為，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到了第二天施放糧食時，估摸著這十裏八鄉的人都一一趕了過，但是，大部分都是些年老體弱的老人家，已經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
他們一個個排著長龍一般的隊伍，等候在施糧的桌案前，所有人都餓的麵黃肌瘦，一個個雙眼無神，緊緊地盯著前方，就像那早已失了生氣似的行屍走肉一般，當他們看向周圍的一切事物時，眼底全然沒了其他的光亮。
在那些個人的眼中，有的隻是能夠活下去的希望。墨無鏡站在人群最前端，看著麵前的這一切，心底隻覺酸楚不已。
墨無鏡暗自責怪自己的失職，原本還甚是澄澈的雙眸，漸漸地被霧氣全然籠罩了去，然而，正是這個時候，阿福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墨無鏡。
阿福見墨無鏡眼底微紅一片，眼睛裏甚至是血絲遍布，阿福這才才想墨無鏡定是昨日沒有休息好，再加上，今日見到此番令人心中酸楚不已的景象才會如此！
所以，阿福也並沒有過多詢問，隻是靜靜地站在一側，默默地陪著墨無鏡，阿福似乎是想用一種無聲的話語告訴墨無鏡！他們從始至終將會一直陪伴著他的身側不離不棄。
經過這麽些日子的相處，阿福也大概知道了墨無鏡的脾氣秉性，許是所有帝王將相都給人一種冷峻不已的感覺，這才讓阿福在見到墨無鏡第一眼的時候，心中產生了一種淡淡疏離之感。
可是，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的相處，阿福這才發現，原來不論墨無鏡究竟是何身份，墨無鏡的心中最重要的永遠是黎明百姓，天下蒼生。
墨無鏡根本就不像是宮中眾人所傳言那般冷峻不堪，甚是冰冷無比，墨無鏡之所以總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完全是因為旁人都沒有走進他內心，並不知道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阿福雖然不能全然猜透墨無鏡的心裏話，但是，阿福卻是在所有人當中最能夠感受到墨無鏡情緒變化的那一個！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就在阿福低著頭，一邊為饑民們施糧，一邊沉思之際，最後麵的一個衣著破破爛爛的老頭，卻罵罵嚷嚷地擠上前來，他嘴裏沒有一句好話，全是不堪入耳之詞。
也不知他火氣為什麽會這麽大，仿佛是看誰都不順眼似的，凡是不依著他的人，他便會用力將那人推開，甚至在那兒人臉上吐上一口唾沫，眼底滿是嘲諷之色。
其力氣之大，完全不像是一個許久未沾過一顆水米的饑民，倒像是一個吃的酒足飯飽的潑皮無賴，讓人沒來由的心底一陣厭惡不已。
就連墨無鏡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時，也不由得默默地皺緊了眉頭。眼底劃過一抹厭惡之色，然而，阿福的臉色更是精彩不已，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似的一臉難受。
阿福眼看著那老頭子越發地為所欲為，囂張跋扈，完全不將旁人放在眼底，就好像周圍所有人都必須聽他的似的，阿福不由得心底一陣氣憤不已，下意識衝上前去，指著那老頭子鼻子就罵道：
“你這老家夥，當真是忒不要臉了，沒看到別人都排著隊嗎？你非得厚著臉皮插過來，難道就因為你年紀大些，所有人都得讓著你？
在現如今如此緊要的情況下，眾人都得相互扶持，怎麽能像你這般自私自利，隻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可以將旁人推向一側？難道就你一個人餓不成？其他人的胃都是鐵打的。
你若是再這樣，就直接給我滾後麵去，別在最前麵丟人現眼，免得惹得旁人心煩。還當真是應了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之所以會落得如此……”
就在阿福氣憤不已，正準備滔滔不絕地繼續說下去時，身後站著的墨無鏡卻突然走上前來，一把拽住了阿福的繡擺，隨即，墨無鏡衝阿福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阿福這才止住了嘴，扭頭衝著墨無鏡訕訕一笑，心底卻仍舊不解氣。
因為就在剛才的時候！阿福親眼看到這老人家將一個小女孩推到地上，那小女孩兒隻是癟了癟嘴，就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