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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大戰在即

  張玄策很不理解為什麽閻羅王會帶他來到這種地方,按理說對方在得知他的意圖之後,應該用最淩厲的手段讓他灰飛煙滅才對吧。


  而就在這時候,見到一臉沉默的張玄策之後,閻羅王突然開口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嗎?”


  “不知道。”


  張玄策很果斷的搖了搖頭,因為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也沒有隱瞞對方的意思。


  閻羅王好像早就猜到張玄策會是這幅模樣,臉上不禁露出了有些耐人尋味的笑容,然後繼續問道:


  “那你知道當年泰山府君為什麽會死嗎?”


  “因為地藏王菩薩?”


  這回張玄策倒是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而他的這個說法,閻羅王顯然並不是特別滿意,隨即直接說道:

  “那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原因罷了,最大的原因還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當年一統鬼域的時候,他是何等的囂張跋涉,如今卻還不是靜靜的躺在這冰涼的水晶棺材之中。”


  閻羅王的這話說得是相當的有技術含量,因為完全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張玄策不禁感到有些無語,心想你這說話好歹把話都說完好不好,不是要告訴我原因的嗎?


  盡管心中是真的感到特別的好奇,可是張玄策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因為他深知眼前站著的這個身穿龍袍的家夥,才是這陰間的老大,要是惹他不高興的話,恐怕自己隨時都會領盒飯去了。


  且不管這閻羅王的上麵是不是還有人,那地藏王菩薩是否還在陰間之中,張玄策隻知道眼下這閻羅王確實是那個隨時能夠要了他命的人。


  “知道我為什麽沒有將你的魂魄立即打下十八層地獄嗎?”


  這時候,沉寂了片刻的閻羅王又開口問了一句,可是這問出的話卻讓張玄策都不知道怎麽回答,心想你要是想說的話就直接說唄,明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的,那為什麽還要這樣拐彎抹角。


  見到張玄策一臉納悶的模樣,閻羅王的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隨即才開口說道:


  “你這個性格讓我很喜歡,想到了當年的一個人,那個人年少的時候也和你很像,隻是我還沒有認識他太久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那個人是誰?”


  張玄策忍不住追問道,此時隻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召喚他一般,這種感覺真的是十分的微妙。


  “自然是你不認識的一個人,不過他們既然把你送到陰間,送到我這裏,想必已經知曉你的身份了吧?”


  閻羅王這時候笑著說了一句,然後目光靜靜的看向那躺在水晶棺材之中的泰山府君。


  一切看似好像十分的平常,可是在接下來,那靜靜躺在水晶棺材之中的泰山府君的屍身,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消失,然後化作無數星星點點,在空氣之中慢慢的散開。


  張玄策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好像是在欣賞著特別奇異的景觀一樣,心裏說不出的震驚。


  而此時閻羅王也在靜靜的盯著這一幕,好像是早已經料到一般,神情顯得十分的淡然,隻是目光在看向張玄策的時候,眼裏顯然露出一絲十分複雜的神情。


  直至此時,張玄策依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身份,也不知道上麵的那些人將自己丟到這裏之後,究竟要怎麽救他,他隻知道鬱壘那個東西真的特別的不靠譜,把他有個人扔下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直至那泰山府君的身影在水晶棺材裏麵徹底的消失不見的時候,張玄策心中的震驚這才消減一些,然後竟然驚詫的看到那水晶棺材裏麵本來被泰山府君的屍身壓在身下的地方好像是有一樣東西。


  張玄策的目光定睛看去,卻發現這東西好像是一張紙條,而且這紙條的上麵隻是靜靜的寫著一個“死”字。


  很顯然不出意外的話,這張紙條上麵的字一定是泰山府君親自寫的,而且從這個“死”字的上麵,張玄策立即感覺到有一股淩厲的殺機,仿佛有什麽敢要動這張紙條的話,等待他的命運就是死路一條。


  此時就連閻羅王的心中都生出和張玄策一樣的想法,目光看向那紙條上麵的字時,臉色立即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好像是在上麵看到了什麽一樣。


  沉寂了片刻之後,閻羅王突然衝著張玄策開口問道:


  “其實泰山府君當初之所以一心尋死,隻因為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他要尋突破,就隻有死路一條。”


  “什麽?尋突破就隻有死路一條?”


  張玄策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有些震驚的神情,顯然是很難理解閻羅王說的這句話,他也是頭一次聽說過竟然還有這麽一種修行的方式,簡直就是太不靠譜了吧。


  而就當張玄策的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那閻羅王就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一樣,此時臉上不禁露出了有些嘲諷的神情,然後開口說道:

  “和你一樣,當初我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也覺得這泰山府君一定是瘋了,修行到他那個境界的人,更應該知道很難得。可是他卻毅然放棄了所有,然後留下一絲神格回歸自我,然後重新修行。”


  說到這裏,閻羅王頓了頓,然後繼續開口說道:


  “到了他這個地步的人,要是回歸自我重新修行的話,要付出的代價,很有可能是再也起不來,甚至在修行的起點,就有可能會被殺死,然後再次重新開始,就這樣反複輪回,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再次修行到那一個地步,而突破,顯然是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的東西。”


  閻羅王這樣解釋,張玄策的心中立馬就明白了,感情這泰山府君竟然能夠瘋狂到這一步,不成功則成仁,他犧牲了自己作為代價,隻為了突破到那一步。


  不得不說,這泰山府君真的是張玄策見過最“笨”的一個人,可也是他最敬佩的一個人。


  在這個人世間有多少人害怕一無所有,不願意重新開始,然後過著將就的生活,每天愁眉苦臉鬱鬱寡歡的,逢人便說自己這些人來多麽的疲倦,好像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卻遲遲不願意去嚐試。


  但是泰山府君做到了這一點,張玄策的心中雖然十分的敬佩對方的這種為人,但是卻也並不是很推崇他的這種做法。不過此時他的心中卻生出了一個疑惑,隨即忍不住衝著這閻羅王開口問道:


  “那這泰山府君,現在在何處?”


  張玄策的這句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閻羅王的臉上立即露出了很複雜的神情,目光看向張玄策的時候好像是想要說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歎了口氣之後,說了一句:

  “他在哪裏還有那麽重要嘛,陰間又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他,隻有出現的話,便有人不顧一切想要殺了他,隻為了得到那個人的賞識。因為隻要是能夠殺死泰山府君的人,在這陰間都可以得到重任。”


  閻羅王的這句話,不禁讓張玄策的心中生出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一時間後背上冷汗直流,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


  見到張玄策這番模樣之後,閻羅王哪裏不知道對方的心裏在想著什麽啊,而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他也就沒有再隱瞞什麽的意思,然後自嘲的笑了笑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沒錯,我之所以能夠坐上閻羅王這個位置,就是因為當初殺死泰山府君的人,是我。這就是泰山府君臨死前送得我一場莫大的造化。”


  張玄策頓時沉默了,他沒有想到當年那如日中天,在人鬼神三界之中縱橫的泰山府君,竟然就是死在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手上,他的這身耀眼的龍袍穿在身上的時候,真的覺得合身嗎?就不會難受嘛?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知道自己麵對的人是這陰間的老大,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閻王爺,但是張玄策在此時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有的隻是發自內心的憤怒。


  “你為什麽要殺他?”


  沉默了片刻之後,張玄策還是搖了搖頭,然後感到很費解的衝著對方開口問了一句。


  “我說了,這是他送給我的最後一場造化,用自己的生命,讓我成功坐上了這閻羅王的寶座,讓我成為這陰間的主宰。”


  閻羅王的臉色在一瞬間立即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然後直接衝著張玄策嗬斥了一句。


  “你才不是主宰,你隻不過是那些人的走狗而已。據我所知,所謂的地藏王菩薩,也不過是佛門在入侵中土之後,所出現的第一尊佛吧?”


  說到這裏,張玄策絲毫不在意對方威脅的目光,然後繼續說道:“既然這尊佛能夠設計害死泰山府君,害死我們道門的冥神,想必背後一定有整個佛門在撐腰。如今泰山府君已死,陰間的背後,應該就是那地藏王在主宰一切,甚至是整個佛門在背後操控著。陰間,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陰間。”


  張玄策的這一番話,頓時說到了閻羅王的心坎裏,此時他隻覺得有些難受。因為沒有人能夠知道他這一千多年來的苦衷,親手殺死泰山府君,背負千古的罵名,如今坐在這閻羅王的寶座上麵,他真的覺得屁股很燙。


  猶豫了片刻之後,閻羅王還是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


  “當年的泰山府君,親手斷送了陰間的未來,陽間陰間早就已經大亂。就像是那個人所說的一樣,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真的魔鬼,是那些自認為普渡眾生的假佛。想要將這些假佛殺死,唯有泰山府君再現。”


  “可是泰山府君早就已經死了,就算是留下的一縷神格,也如你所說根本就不能夠回到屬於自己的巔峰,他怎麽能夠有能力殺死那些假佛,甚至他現在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當張玄策說出這話的時候,在這墓穴之中突然無端生起了一陣陰風,而且聲音特別的大,刮在牆壁上的時候發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就好像在夜晚的時候,聽到那躲在洞裏的老鼠正在嘰嘰,嘰嘰的叫一般。


  張玄策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那些牆壁,卻在這一刻看到那牆壁上麵的雕刻著的文字在這一刻竟然發出一陣璀璨的金光,令人眼睛都睜不開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張玄策的心中立即生出特別奇怪的感覺,好像這些牆壁上麵雕刻的文字在亮起來的一瞬間,他身體裏麵的某根心弦被觸動一般,然後生出特別熟悉的感覺。


  這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找到身體裏麵的一部分一般,它渴望得到失而複得的東西。


  而與此同時,那被靜靜放在水晶棺材裏麵的紙條,上麵的“死”字竟然如同活了一般,然後慢慢的從棺材之中飄了出來,隨即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之中。


  下一刻,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在張玄策他們的耳邊響了起來:


  “吾泰山府君,今日從容赴死隻為來日證道,望諸君勿牽掛。”


  “千百年後,吾會歸來,如王者之鋒一般,蕩平佛陀,重振陰間威名!”


  這突然在耳邊響起的一段話,如同是驚雷一般,震得張玄策的腦子裏麵在一時間好像是短路一般,然後無數零零碎碎的記憶頓時湧上心頭。


  “這……”


  張玄策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神情,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腦海中竟然會多出這些記憶碎片,而且看樣子這些記憶還都是屬於自己的,但是他卻並不知道什麽時候經曆過記憶中的這些事情。


  而見到張玄策這番模樣之後,一旁的閻羅王臉上立即露出了有些惋惜的神情,隨即一柄鋒利的長刀已經出現在手心,好像隻要張玄策敢輕舉妄動一下,這長刀下一刻便會將他的魂魄直接斬斷,然後從此在三界除名。


  張玄策自然看到對方的舉動,盡管此時心中感到十分的複雜,但是隨即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你想要殺我?就像是當初一樣?你要殺我?”


  閻羅王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一時間身形直接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不過隨即,他咬了咬牙,還是開口說道:


  “不錯,我有必須要把你殺死的理由,因為這個陰間早就已經不需要再有泰山府君。”


  “什麽叫做陰間不再需要有泰山府君,看來你是被外來的那個東西早就已經衝昏了頭腦,並且忘記了作為一個道門中人,你更需要服從的是真正的府君大人,而不是一幫自以為是的佛陀。”


  閻羅王自然之道張玄策究竟是什麽意思,可是他也想過要這樣,但最後卻放棄了。因為深知有些時候他確實可以站出來,可是有些時候,隻要是露出尖角,等待自己的結果便隻有死亡。


  “佛門的勢力日漸龐大,而且他們十分的齊心,這才能夠在這些年之間達到了如今的成就。當年如日中天的道門,如今險些成了人人喊打的臭鴨蛋,但是佛門卻成為了無人可以撼動的勢力。”


  這時候,閻羅王皺著眉頭開口繼續了一句,說完之後頓了頓,隨即繼續說道:


  “佛門的強大遠非你想象,就算是當年的泰山府君親自出手,可能也一定會落荒而逃。所以道門的沒落,是他的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不強求。”


  “什麽狗屁命,我不相信這些,陽間的那些人把你們這些人當做是神,可是你們呢,卻連區區一個佛門都拿不下來。”


  此時張玄策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有些憤怒的神情,可是就當他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目光卻被一樣東西吸引而去。


  墓穴牆壁上這些雕刻著的文字,顯然是有它存在的意義,可是卻因為不認識字跡的緣故,所以張玄策隻能夠選擇將它給牢牢記在心中,然後衝著閻羅王開口問道:


  “就算是在我死之前,也要讓我知道這牆壁上的這位文字,究竟是寫著什麽的吧?”


  聽了這話之後,閻羅王的臉上立即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隨即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開口說道:


  “這些牆壁上雕刻的東西,自然是和泰山府君有關的,說白了就是他對於自己一生的總結,其中蘊藏著他的獨門修煉秘籍,可是這個地方來過了很多人,卻並沒有人能夠察覺到這其中的典故,也沒有人能夠從這裏拿走屬於泰山府君的修煉秘籍。”


  而就當閻羅王說完這話的時候,張玄策竟然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懷中有些滾燙,然後連忙伸手將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定睛一看之後才發現這竟然是之前那個老頭子給的卷軸。


  在這一刻,卷軸發出耀眼的金光,和那牆壁上麵的文字發出的光澤基本一致,好像本就是一樣的一般,而且這卷軸上麵的封印好像在這一刻有些鬆動了。


  見到這一幕後,張玄策的心中頓時生出了十分激動的神情,然後當著閻羅王的麵,便迫不及待的將這卷軸給打開了。


  下一刻,這卷軸裏湧出來的一股濃鬱的煞氣,頓時讓張玄策感到有莫大的壓力,隨即竟然根本就承受不了這種壓力,直接摔倒在地上昏迷過去了,而他手上的卷軸,在這一刻也落到了一般,裏麵赫然連一個字跡都沒有。


  直至張玄策就這樣昏迷了過,閻羅王這才慢慢悠悠的從他的身邊拿起了落在地上的卷軸,可是剛準備好好的端詳一般的時候,卻有一個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我們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吧?”


  這突然其來的聲音頓時讓閻羅王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目光緊盯著墓穴角落裏麵的一片黑暗,然後漸漸看到一個長相奇醜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而見到此人之後,閻羅王隻覺得自己嘴唇都有些莫名的幹燥了起來,隨即人忍不住開口回道:


  “你竟然還沒有死?”


  “死?就是泰山府君這個老東西都沒有死,我為什麽要死?我可是要親手殺死他的人!”


  閻羅王不禁笑了,而且笑得很瘋狂,就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有趣的玩笑一般,隨即猶豫了片刻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可是你不僅沒有把他殺死,而且還幫了他,你們鬥了幾千年,誰能想到會出現如今這番局麵?”


  “不!我這並不是在幫他,我隻是不想看到這世間唯一能夠成為我敵人的人,就這樣死了。就算是殺他,我也要等到他終有一天能夠回歸本我,成為真正的泰山府君。”


  閻羅王臉上譏諷的神情不由更盛了,他很像告訴眼前之人,這個機會恐怕會永遠都等不到了,因為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殺死泰山府君,因為自己的這頂烏紗帽,都掌握在對方的手上。


  “你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恐怕就是將他送到閻羅殿,因為諦聽就在那裏。我如果不殺他的話,我就會死。”


  緊握手中的長刀之後,閻羅王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可是對方好像是一點都不在意一樣,此時那張醜陋的嘴臉上,慢慢露出有些滑稽的笑容。


  “就是因為知道你要殺他,所以我才會把他送到閻羅殿。”


  說到這裏,鬱壘頓了頓,然後語氣顯得十分霸氣的開口說了一句:

  “有我在這裏的話,你殺不了他,就算是那地藏王菩薩親自出馬,我也有十足的把他給帶出這裏。”


  閻羅王微微愣了一下,好像一時間還沒有明白對方說這話的時候,那發自內心的自信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可是不管說什麽,他都要動手的,所以沉默了片刻之後,嘴裏沉聲說道:

  “就算是有你在這裏,他今天也必須要死!”


  此話一出,閻羅王也沒有再愣著的意思,已經直接選擇了出手,那被他抓在手上的長刀,在這一刻竟然直接變成了一條速度奇快的白色銀蛇,然後直奔張玄策而去。


  此時張玄策還在昏迷之中,擺放在他一邊的卷軸也依然發出耀眼的金光,但是鬱壘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閻羅王的身後,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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