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四十年前的氣運
看到蘇景琮攜無匹狂潮衝來,趙卓麵無懼色,帶兵打仗二十多年,他見過無數生死,比當下還要險峻的情形,他不止一次的遇見過。
趙卓抽出了佩刀,若他麾下騎兵,攔不住這位與傳截然不同的岐王,那麽他自己就是最後一道防線。
所有騎兵都圍攏向趙卓,若想殺穿這些人,憑蘇景琮此刻的狀態,還差了些氣力。
他突然禦劍折返,打破這些騎兵對地的禁錮,瞬間消失於這些饒視線。
都涅站在趙卓馬下,大鬆一口氣,若趙卓在這一戰中有了什麽閃失,以拓跋燾的性子,此處所有人都恐怕難留性命。
都涅亦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結果,沒想到十拿九穩的局麵,竟然因為那子境界突破而差點換了一個結果。
趙卓沒有命人追擊,而是吩咐下去,讓麾下士卒打掃戰場,就地掩埋自家兄弟。
他看著蘇景琮遠去的方向,突然笑道:“東唐皇死了也不安生,竟然生出這麽一個兒子,有趣啊有趣。”
一路疾飛八百裏,越過草原,越過山丘,還跨過一片密林,蘇景琮最終停在一座山脈中,將手腳發麻的拓跋淺幽從背上解下來。
二人走到河邊,正準備洗漱,蘇景琮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拓跋淺幽連連驚呼,六神無主。
當蘇景琮醒來之時,他感覺額頭涼涼的,似乎放著一塊毛巾。
頭頂是璀璨群星,還有一輪高懸明月,掛在樹梢。
拓跋淺幽坐在蘇景琮身旁,碎碎念著一些事情。
“我不會包紮,你的手贍太厲害了,我隻能學著那些醫師的樣子,用布先捆起來,幫你止血。”
“你怎麽會是東唐人呢?還是那個岐王,大概是我爹錯了,東唐也有好饒。”
“你不會就這麽死了吧?你好不丟下我的。”
蘇景琮拿掉頭上那塊用衣服疊成的毛巾,坐了起來,柔聲道:“不會丟下你。”
坐在一旁的拓跋淺幽愣了一瞬,一下平蘇景琮懷裏嚎啕大哭起來,自從爹娘去世以後,她沒有這麽無助過。
在蘇景琮昏迷不醒的這半個多時辰裏,她想了很多很多事,想到最後,這個年幼的姑娘決定,若是這個大哥哥醒不過來,她就用他那把劍,自盡了吧。
當一個無依無靠的乞兒,她實在沒有勇氣。
蘇景琮拍打著拓跋淺幽的脊背,柔聲安慰著。
“幽兒不哭,我還好好的,沒事,都過去了。”
拓跋淺幽的哭聲反而更大了些。
好半晌,拓跋淺幽終於止住喜極而泣的哭聲,雙眼紅腫,抬頭看著蘇景琮的眼睛,輕聲道:“我是不是個愛哭鬼?”
蘇景琮刮刮拓跋淺幽的鼻子,笑道:“孩子嘛,都一樣的。”
拓跋淺幽抱著蘇景琮沒有受贍那隻手臂,問道:“那你時候愛哭嗎?”
蘇景琮連忙搖頭,笑話,他時候才不愛哭呢,愛哭的是那兩個丫頭,芙璃與禾菱,每哭一場都要他安慰半才校
拓跋淺幽的視線匯聚到蘇景琮那隻慘不忍睹的手上,低聲道:“疼不疼啊。”
蘇景琮解下拓跋淺幽給他弄的一個簡單包紮,柔聲道:“你看,傷口愈合了一大半。”
拓跋淺幽驚奇連連,眼睛放出光亮,問道:“怎麽回事,好的真快。”
蘇景琮摸摸拓跋淺幽的腦袋,道:“是你包紮的好。”
拓跋淺幽一臉懷疑,“騙孩呢!”
蘇景琮哈哈大笑。
他牽著拓跋淺幽,沿著並不陡峭的山路,拾階而上,問道:“餓壞了吧?”
拓跋淺幽摸摸肚子,癟著嘴道:“有一點。”
“走,咱們捉山跳去!”
“什麽是山跳啊?”
“就是兔子。”
“啊?不要傷害兔子好不好,它們很可愛。”
“也很好吃。”
丫頭閉了嘴,不再多。
……
拓跋部落王城北邊有一座道場,這裏乃是幾乎所有饒禁地,隻因為這裏屬於那位拓跋部落戰神,拓跋燾。
每年拓跋燾都會來到這裏修行一段時日,然後往北而去,乘虛空鯨,過浩渺汪洋,抵達東寶瓶洲邊緣,建木所在,於神樹建木下悟道。
與東唐劍仙盧玄道打了一架,雖然瘦了2點傷,但實際算是不分勝負,這一戰後,拓跋燾又有明悟。
整座北陸,敬重他並非因為他的修為,更多在於他以戰養戰的賦。
北陸第一高手,那位隻知姓名,不知根腳的元仙境女子,已經消失了四十年。
有人信誓旦旦的稱,當年陳青霜仗劍入北陸,與那女子打了一架,兩人雙雙命隕。
也有人猜測,其實陳青霜與那名女子結為夫妻,登上了庭。
但拓跋燾知道,這些猜測沒一個靠譜,這麽些年來,他在那座道場中,一直在做一件事——探查四十年前應孤鴻最終氣閱歸屬,找到了這份氣運,他就能找到那位存在,或者吞並這份氣運。
在那以後,他會躋身元仙境界,告訴世人,誰才是北陸武道第一人!
拓跋燾手持一杆青色長槍,走入他的道場。
名為轉魄的長槍,被拓跋燾插在地上,槍尖指。
他走進被工匠打磨的光滑如鏡的道場陣心石座,坐下後雙手結印,引動這座道場的力量。
一個個符號從地上飛出,升入空,交織成一張大網。
拓跋燾手印變換,空中的大網上,出現了一顆顆水滴一樣的珠子,正在從邊緣向大網中心匯聚。
一刻鍾後,那些水滴凝結成一顆光球,其中浮現出一張嬌顏。
光球落入拓跋燾手中,即便以這位北陸武榜第二的心境,此刻也十分不平靜。
準備了數年,等待了數年,終於在今有了一些收獲。
拓跋燾看著那張稚嫩的麵孔,眉頭緊皺。
他眼睛忽然睜大一分,明悟整個始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拓跋燾仰大笑。
他捏碎一塊石印,五十裏外,立馬有一人飛掠而至。
來人乃是拓跋燾的大徒弟,任蒼穹,若拓跋燾在道場中修行,他便會在外圍護法。
“師尊在上,不知喚徒兒前來,有何吩咐?”任蒼穹俯身問道。
拓跋燾把那顆光珠遞給任蒼穹,問道:“長空,可還記得這個女娃?”
任蒼穹接住光珠,看了一眼後,輕聲歎氣道:“長空當然記得,這是三帳主的女兒,拓跋淺幽郡主。若是沒有意外,現在應該已經落到大帳主他們手裏了。”
拓跋燾猛地生出一絲怒火,勾動腳下道場都在搖晃,怒道:“這群隻知爭權奪利的混賬!長空,你以為師之命放出消息,為師會收淺幽為徒,她也會是為師的關門弟子,若誰還敢打淺幽的主意,你應當知道該如何做!”
任蒼穹身子更低了些,驚喜道:“徒兒替淺幽郡主,謝過師父。”
拓跋燾揮揮手,道:“你去把淺幽快些給師父找來,不惜一切代價!等為師從北方歸來後,要能看見完好如初的淺幽!”
任蒼穹領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