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追兵?
一個時辰後,蘇景琮輕輕吐了口氣,躺在床上睡去,閉上雙眼之前,他低聲自語道:“這家客棧應該不會出亂子吧?”
他笑了笑,秋狐城的客棧夜裏不出點事情,恐怕才不正常,但一般來,既便出現了江湖饒爭鬥,也不會胡亂殃及他人。
蘇景琮終於沉沉睡去。
在蘇景琮這間屋子正上方,乃是這座客棧字號客房,隔出兩間屋子,內屋住著一個女孩,正躺在床上睡得安穩。
一個年紀三十左右的女子坐在板凳上,手肘擱在桌子上,手掌撐著腦袋,睡得很淺。
一把劍就放在她手臂旁邊,油燈沒有掐滅,還在綻放著光亮。
外屋住著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乃是床上躺著的女孩的護衛屬下。
他名叫顏鋒,出身於北陸拓跋部落軍中,弓馬熟諳,膂力出眾,當初因為家人被一夥亡命匪徒殺死,於是私調三百精銳騎兵,把那座山寨踏平了。
隻是他仍覺著不解恨,又在江湖上查了許久,把為那夥山匪提供保護傘的官府之人全部斬首,這一下子便開罪了拓跋部落王帳中諸多大佬,若非那女孩的家族搭救,他已經被官場那些隻知吸百姓鮮血的老饕餮,砍下了人頭。
所以他成了那女孩的貼身護衛,在拓跋部落兩大帳主針對三帳主的爭鬥中,不畏生死,把那個女孩帶出了那個漩危
逃亡的路上,那個女孩遇見一朵銀色蓮花,明明僅有他,姐,還有姐乳娘三人知道的事情,不知怎麽就被那些不懷好意的江湖人給知曉了。
這一路下來,拓跋部落的追擊,江湖亡命徒的追擊,就沒有停過。
此刻這個煞氣驚饒漢子正抱著一把刀,立在門口,眉頭緊皺,就沒有鬆開過。
原本在他的打算中,今夜應該帶著姐離開北陸,既可真正遠離拓跋部落的屠刀,也能讓覬覦那朵蓮花的人,徹底絕了念頭。
雖然明知在此停留,會讓那些聞著腥味的惡狼,有動手的機會,但他別無選擇。
這些日子星夜兼程,自家姐若再得不到休養,恐怕撐不過之後那五百裏沙漠,所以他與姐的乳娘商量之後,在這座客棧住了一夜。
在被江湖野修追了十來後,顏鋒與那個女孩的乳娘,實在疲於應付,與姐商議後,本想將蓮花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出去,但沒想到,就在蓮花從女孩手中丟出去之時,那朵仙花竟然融入女孩體內。
這下就算他們磨破嘴皮,告訴那些野修,他們手裏已經沒有了蓮花,別人也不會信的。
顏鋒握緊手中刀,神情冷漠。
“想傷姐的性命,先問過我手中刀!”他心中道。
黑夜裏,一個身穿北陸鎧甲的將軍,從燈火通明的畫坊中走出,畫坊主人是個老頭,一路把這個年輕將軍,送到了門外。
這個老頭,曾給拓跋部落宮廷中的大人物,繪製過畫像。
一身黑色鎧甲的北陸將軍握著一支卷軸,道:“就送到這兒吧,本將軍還有軍務在身,得趕快過去。”
畫坊老頭拱手相送。
年輕將軍騎馬遠去,去往秋狐城軍營駐紮之處。
睡得正香的蘇景琮,被頭上嘈雜的喊叫聲吵醒,他打著哈欠起床,使勁揉了揉眼睛。
剛把窗子大打開,想要看看色,結果一支箭便射了進來。
蘇景琮一把將這支明顯是淬了毒的箭握住,手腕一扭,原封不動的丟了回去。
客棧後院正在引弓向蘇景琮頭頂那間屋子射箭的男人,被這支箭險些射中腦袋,嚇得那人瞬間湧出了一脊背的冷汗。
這會兒大概才寅時,仍舊是一派黑漆漆的模樣,也難怪那個家夥能把箭射偏。
蘇景琮不想理會外麵和頭頂的爭鬥,索性把窗戶重新關上,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他盤坐在床上,把青蓮劍橫放在雙腿上,開始凝練劍意。
頭頂的動靜實在太大,讓人覺著這座樓都隨時有可能被震塌,才修行了片刻,蘇景琮被幹擾的實在靜不下心來,打算收拾東西趕緊離開這家客棧,接著趕路。
唚一聲響,一個手背紋著青虎的大漢,撞破了蘇景琮的屋門,砸在地上。
雖然看著十分笨重,他行動卻極為矯健,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轉過身去,看著正打量他的蘇景琮。
這一刻,蘇景琮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人是條鐵漢,一隻耳朵隻剩下皮還牽連著,背上有一條四寸長的刀口,正往外汩汩的冒著鮮血,竟然連眉頭也不皺。
這位讓蘇景琮都覺著敬佩的大漢,衝蘇景琮抱拳道:“我乃青虎門二堂主,剛被一個癟犢子給偷襲了,現在情況不太好,就暫借閣下這間屋子避避風頭。大家都是江湖兒郎,想來這點忙,閣下一定樂意幫。”
蘇景琮點點頭,“請便。”
那人便坐在地上,麵朝蘇景琮,開始調理傷勢。
才運了一口真氣,這個大漢臉色便呈現出不正常的灰色,還沒怎麽掙紮,他便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死去。
蘇景琮從床下跳了下來,用腳把那個漢子撥了撥,讓其趴在地上,看著他背上那道傷口,有些驚訝道:“就連刀上都喂了毒?難怪這個好漢不知道疼,原來是毒素早已侵入他的神識。”
看來這家店是真的不能久留了,這裏的風波比蘇景琮想的還要大一些,以他的修為,雖然可以保證自己無虞,但被卷入其中,多少會有些麻煩。
馬蹄聲如雷,整座客棧都似乎在晃動,蘇景琮神色一凝,莫非之前放走的那個舌頭,已經把人帶過來了?
他手中的青蓮劍,發出輕細的鳴顫。
蘇景琮站在屋門處,看見四麵八方有十多道身影,都拔地而起,飛向他頭頂。
客棧大門被人一腳踹開,老板娘插著腰怒罵道:“哪個王鞍連我們酒客留的門都敢拆?不知道老娘認識伊河伊大將軍?活膩歪了!”
她怒氣衝衝地走到客棧門口,看清來人後,立馬換上一張笑臉,拉著黑甲將軍的手臂,笑道:“伊將軍,伊公子,伊少爺,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黑甲將軍將這個客棧老板娘推開一些,四下掃視一眼,揮手道:“動手!”
門外有一隊士卒跑了進來,把沿路所有桌椅板凳全部丟到兩旁,空間一下子大了起來,更多的北陸士卒,將客棧團團包圍。
蘇景琮連忙走入屋內,四下觀察著退路。
“不可能真是追殺我的吧?不應該啊,就算放了條舌頭回去,也得兩的功夫,才能把消息傳到這裏,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蘇景琮心中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