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難

  第五章 為難

  但她隻覺得好笑,她根本沒有心思在乎這些,極力的把自己的時間利用到最充分,即使身體超負荷也咬牙堅持著,像是身後有索命鬼一般。


  閆氏的一個項目資金鏈出現短缺,整個公司上下籠罩在陰雲之下。


  閆清枚知道是怎麽回事,無非是對方認為閆清枚與關琅的離婚便對關家有所顧忌,怕跟閆氏合作會觸怒關家。


  即使在惱怒,閆清枚也得低下臉麵去求,卑微的如同塵埃,對方也絲毫不動搖,閆清枚無奈隻好離開。


  外麵下著雨,閆清枚沒有帶傘,也沒有帶司機,她看了看天,苦澀的想著,真是老天都在為難她。


  她淋著雨一路小跑到停車場,滿身的狼狽,胃因為沒有吃早飯在不停的抽搐,她慘白著張臉,頭抵在方向盤上半天都無法動彈。


  她顫抖著手從包裏拿出止痛藥直接咽下去,好半天也沒緩過來。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子軒,……幫我。”


  閆清枚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當她醒來,入目一片雪白,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她轉移視線看向一旁滿眼通紅的高大男子,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你知道了?”她嗓子幹澀的厲害,發出的聲音幹啞難聽。


  病房裏一陣靜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旁男子才冷笑著。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多有能耐啊,繼續瞞啊。”


  “我還真想繼續瞞著,這不是瞞不住了嗎?”閆清枚睜開眼咧著嘴討好的笑著,卻笑的十分難看。


  也不知道是那句話刺激了傅子軒,他猛地站起,神情有些崩潰,想摔一旁的花瓶卻到底是忍了下來。


  “閆清枚,胃癌啊……這是胃癌啊,你為什麽要瞞著?你有沒有把自己當回事,是不是直到死你才讓我們知道。”


  閆清枚怔了怔,她從來沒有看過傅子軒這副模樣,她不自然的轉過視線,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好半天才喃喃道。


  “你以為我不想活嗎?我還那麽年輕,我也不想死啊,可是我晚期……必死無疑。”


  病房裏靜的可怕,隻有傅子軒壓抑不住的哭聲。


  “你他媽到死都還為關琅那畜生著想……”即使是至交好友當時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閆清枚那麽深的執念居然對關琅說放手就放手,卻沒有想到居然是這一層可悲的理由。


  閆清枚苦笑著,冰冷的淚從眼角滑落,打在枕頭上,語氣卻有意帶著些輕鬆。


  “再幫我一個忙吧。”她本意隻想把痛苦留給自己承受,可現在也隻好讓傅子軒幫忙承擔一些了。“不要告訴其他人。”


  閆清枚決定的事永遠是板上釘釘,即使傅子軒再三反對,也拗不過閆清枚執意出院的念頭。


  “反正都要死了,還不讓我死的其所?我總要給清明做些什麽。”


  傅子軒看著她輕而易舉的說著生死離別心疼的都揪起來,想要教訓她終究是舍不得,隻好重重的摸著她的頭,將她卷發弄亂。


  “喝點猴菇湯。”他將奶白色的湯盛在白瓷碗裏,吹涼放在她麵前。“養胃的。”


  閆清枚垂下眼瞼,即使兩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心理安慰,卻也都不願意說破,她低下頭,一湯匙一湯匙的往嘴裏送。


  她將湯喝的精光,抬眼卻見傅子軒陰鬱的看向她的身後,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身子不由的僵了僵。


  這裏是曼城有名的藥食館,出入皆是權貴,遇到幾個熟人不稀奇,隻是閆清枚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麽快再次見到關琅。


  關琅身邊坐著周可言,溫順客人,舉止溫婉大方,一顰一笑皆是賞心悅目,偏偏坐在關琅身邊卻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隻是不知是不是閆清枚的錯覺,她竟感覺關琅消瘦了不少。


  她自嘲的笑了笑,真是想多了,好不容易擺脫她的糾纏和有情人長相廝守,怎會消瘦。


  關琅像是感受到了視線竟看向她這邊,閆清枚卻不動聲色的轉過身,見傅子軒擔憂的看著她,安撫的衝著對方笑了笑。


  閆清枚故意吃的稍慢一些,等關琅與周可言離去好一會才起身,卻不料在電梯門前四目相對,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當然,尷尬的隻有閆清枚一人,她衝著對方點了點頭,便沉默著。


  誰都沒有想到打破沉默的卻是向來寡言少語的關琅。


  “你下家找的倒是挺快。”


  閆清枚怔了怔看了看身邊,才意識到這是在對自己說話,傅子軒半擋在閆清枚麵前,神色不不善的看著關琅。


  “沒有關總快。”閆清枚謙虛道。


  其實傅子軒與閆清枚之間的關係關琅未必不知曉裏麵並沒有男女之情,隻不過如今見閆清枚沒有否認,麵色更是難看,正要開口諷刺,卻發現身邊的周可言拉了拉他的袖子,不讚同的看著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他怔了怔,就在他恍神的時候,閆清枚已經拉著傅子軒進了旁邊的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關琅視線落在她挽著傅子軒胳膊的手上,才發現閆清枚五年以來一直待在手上的素戒不在了。


  那素戒是當年閆清枚求婚時所用,那時閆家落魄,連閆家的別墅都被封鎖,他們姐弟倆幾乎露宿街頭,也不知道閆清枚當時怎麽省吃儉用才買了這對素戒,鼓起勇氣向他求婚。


  而他的那一隻早就不知蹤影,隻有閆清枚五年以來一直當寶貝般的帶著那寒酸的戒指,即使閆氏如今有所起色,也不曾取下來。


  而現在那枚戒指已經不在,隻留下淡白色的印記提醒著它曾經存在過。


  資金的問題尚未解決,閆清枚執意回到公司工作,但麵對傅子軒的阻攔,她隻好同意,解決完著一筆蕭項目便乖乖的接受治療。


  可是奇怪的事,那些平日裏都還頗有些交情的合作對象這回如吃了秤砣一般,死死咬著都不願意鬆口,閆清枚身體一天比一天的虛弱,胃疼起來整個人便受不住的痙攣,麵帶死色。


  終於對方公司的一個打過交道的股東看不下去她這幅慘樣,隻好隱晦的透漏是背後有人在搞鬼。


  閆清枚急忙追問,那人便匆匆留下一句“你自己知道”,便連忙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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