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孫俊傑
“淩兄，你確定了嗎？真的要在萬花樓對孫俊傑動手？”
淩劍和墨羽已經來到了常樂坊，正坐在萬花樓對麵的一家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
淩劍點了點頭，眼神堅定，不容他人質疑。
“行吧。”墨羽無可奈何道，“現在都還沒到午時，也不知孫俊傑什麽時候才會來萬花樓，咱們就邊吃邊等吧。”
“好。”淩劍應道。
“小二。”墨羽喊道。
“來咯——”小二匆匆跑了過來，取下肩上扛著的毛巾，在兩人的桌上撣了撣，道，“客官，您看您要點什麽？”
“你們這有什麽招牌菜？”墨羽問道。
“我們這有紹酒糟肉、帶把肘子、燴肉三鮮、炭爐羊肉煲、奶湯鍋子魚……”小二掰起手指數著。
“行行行，就你說的這些，全部給我來一樣。”墨羽擺手示意小二不用再數下去了，要是再多來幾樣，恐怕這桌菜都得趕上他們收賬的報酬了。
“得嘞。”小二記了下來，繼續問道，“客官，您還需要酒嗎？我們這有鳳翔酒、白水杜康……”
“行了行，來一壺白水杜康吧。”墨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得嘞。”小二記下，轉身快步離去。
“淩兄，咱們中午就少喝一點，別耽誤了事。若是收回了賬，咱們再好好喝一杯。”墨羽道。
“可。”淩劍答了一個字，便轉頭看著窗外。
酒菜一上，兩人動筷吃了起來，隻是麵對這一桌好菜好酒，吃的也不用心，目光時刻留意著窗外。
“你見過孫俊傑嗎？”淩劍忽然想到了這個很嚴肅的問題。
“呃……見過一兩次。”同在京城，又都是同輩中愛玩的人，墨羽有在吟雪閣中跟孫俊傑打過一兩次照麵。
“那你認得出他嗎？”淩劍表情肅穆，盯著墨羽。
“應該認得出吧？”墨羽現在也不是很確定了。
“早知道我昨天就應該直接上孫府。”淩劍看著墨羽這猶豫的樣子，瞪了他一眼，拿起杯中酒一口飲盡。
“別，千萬別。”墨羽攤起雙手，“咱們不都已經在這了嗎？走一步看一步唄。”
淩劍懶得理他，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恐怕會直接找上孫府。
轉眼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到了申時。
期間，墨羽又加了兩個菜，否則在這一坐兩個時辰，菜都吃完了，就算不被店家趕走，以墨羽的身份，都感覺怪害臊的。
“他還沒來？”淩劍雙手架在桌子上，目光透過窗子，看著萬花樓的門口，到了下午，已經有不少形形色色的男人進了這個門。
墨羽手上拿著個大豬蹄子，嘴角油膩膩的，氣定神閑道：“不急，這太陽還沒落山呢，找樂子不一般都在晚上嘛。”
兩人又坐了一段時間，淩劍逐漸失去耐心，起身便要走。
“淩兄，等等！”墨羽叫住了淩劍，“看那個人，那個人好像就是孫俊傑。”
淩劍狐疑地看了一眼墨羽，又坐了下來，看向了窗外墨羽所指的方向。
一群穿著青藍色長衫的家仆簇擁著一個公子哥向萬花樓走來。
公子哥身上穿著紅綠相間的錦袍，錦袍上綠色的部分還繡著幾朵嬌豔的牡丹。
公子哥的手上把玩著一個玉墜子，頭上戴著金頂鑲玉冠，腰間還吊著個白玉腰墜，走起路來腳步虛浮，腰墜跟著四處晃蕩，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他就是孫俊傑？”淩劍一見此人，便沒有好感，開口冷聲問道。
“應該錯不了。”墨羽摩挲著下巴。
公子哥走到了萬花樓門口，立刻有攬客的妓女擁了上去，嗲聲嗲氣道：“孫公子，您怎麽才來啊，奴家想死你了。”
公子哥也不怕周圍有人，伸手就在妓女的屁股蛋上重重的捏了一下，妓女發出一聲嬌呼，公子哥和身後的家仆都哈哈大笑起來，隻是這笑聲怎麽聽著都感覺淫穢不堪。
“看，我就說他是孫俊傑吧！”聽到妓女成公子哥為孫公子，墨羽更加確定了公子哥的身份。
淩劍沒有說話，隻是用著冰冷的目光盯著孫俊傑。
“既然他來了，咱們就按計劃行事。”墨羽怕淩劍一激動就下去把孫俊傑給揍了，連忙道。
淩劍雖然討厭這種蛀蟲，但還沒到喪失理智的地步，轉回頭抄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飲盡，然後朝著墨羽點了點頭。
墨羽鬆了一口氣，也朝著淩劍點了點頭，完了便轉身離去，出了酒樓，留下淩劍一個人坐在酒樓的窗邊。
萬花樓內
孫俊傑在家仆的簇擁上，摟著妓女進了萬花樓。這才剛進來，濃妝豔抹的老鴇便迎了上去。
“何媽媽，小月呢？”孫俊傑大刺刺的問道。
“哎喲，孫公子，您怎麽才來啊？小月都已經在房間等候公子多時了。”被叫做何媽媽的老鴇手帕打在了孫俊傑的胸口上。
“哦？那是本公子來晚了？”孫俊傑一笑。
“可不是嘛！”何媽媽嗔道。
這個何媽媽的老鴇看著約莫三十來歲，翹鼻豐唇，身材豐腴，看得出來再年輕個十幾歲應該是個美人。
就算是現在，何媽媽臉上施著粉黛，蓋掉了眼角的皺紋，這一嗔，多少有些風韻猶存的意味。
“好，好！我這就上去！”孫俊傑連道兩聲好，接著推開了先前抱在懷中的妓女，朝著樓上走去，六個家仆緊隨其後。
看孫俊傑這樣子，應是萬花樓的常客，一到二樓便徑直走到一扇房門前，直接推門而入，再將門關上，六個家仆則是守在了房門口。
墨羽在孫俊傑上樓梯時，也走進了萬花樓。
此刻他又易容成了先前那副富家公子哥的模樣，換了身行頭，站在萬花樓的大廳，身邊不斷有妓女向他招手，甚至有幾個直接撲了上來，卻直接被他推開。
墨羽用餘光留意著孫俊傑的位置，看他進了一個房間，於是便在一個個妓女的嬌呼聲中轉身離去。
臨走時，還聽見幾個妓女的交談聲。
“這人可真沒勁兒，來了萬花樓也不玩，就走了。”
“就是就是，看他穿的那麽好，不會是哪來的窮光蛋裝富家公子吧？一進我們萬花樓，發現沒錢了。”
…………
墨羽隻當這些是耳邊風，坐在窗邊的淩劍看著易過容的墨羽進了萬花樓很快又出來，然後腳步匆匆朝一邊走去。
經過一個巷子口，墨羽鑽了進去，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