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藥王，孫白山
“來了。”不一會兒一個稚嫩的孩童聲從門內傳來。
隨後古樸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睡眼惺忪的孩童探出了腦袋，看著墨羽這張陌生的臉，一愣，有些疑惑的道：
“師祖他老人家已經睡下了，要看病煩請明早早些到藥王殿候著。”
“看什麽病！連你墨師叔都不認識了？”墨羽一個腦瓜崩彈在了孩童的腦門上。
“墨師叔……”被墨羽這麽一彈，再加上這熟悉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孩童總算清醒了過來，大叫到：“墨師叔，你怎麽這身打扮，還有你這臉……”
墨羽這才想起自己易了容，於是手伸到了臉頰邊緣，再一撕，恢複了本來容貌。
“哇！墨師叔，你啥時候也教教我怎麽易容唄！”孩童拍手叫好。
“你先把門打開。”墨羽滿頭黑線道。
孩童連忙將大門打開，這才看見，墨羽身後還站著四人。
孩童不知道四人身份，但能被墨羽帶來府上的，想來一定是他的朋友，於是孩童對著四人甜甜一笑。
除了不苟言笑的淩劍，其他三人都對孩童回以一笑。
孩童看著淩劍那張猙獰的臉，臉上還有一條刀疤，嚇得縮了縮脖子。
“淩兄，你也把麵具摘了吧，別嚇到了孩子。”墨羽轉頭對著淩劍笑道。
淩劍聽到，摘下了麵具，露出了那張冷俊的臉，雖然淩劍算不上什麽美男子，但也生得劍眉星目，直鼻豐唇，隻是這麵無表情的臉，眼中還帶著戾氣，怎麽看都令人不寒而栗。
“墨師叔，這些東西是帶給我們的嗎？”孩童不敢再看淩劍，轉頭看向了墨羽手中拎著的東西，有些怯生生道。
“這是帶給你師祖的。”墨羽道，轉念又想逗逗這個可愛的孩子，“小四啊，你要不偷偷拿一包去？我保證不告訴師祖。”
被叫做小四的孩童可是清楚這位墨師叔的德性，他才不相信墨羽有這麽好心，朝著墨羽吐了吐舌頭，道：“弟子不敢。”
“知道不敢，那你還不趕快去叫上小二小三把師叔的馬牽到馬廄裏。”
墨羽又是一個腦瓜崩彈在了孩童的腦袋上。
小四捂著額頭，嘟囔了一聲，接著轉頭朝府內跑去，邊跑邊喊：“墨師叔回來了，墨師叔回來了。”
“小四，噓，別吵醒了你師祖。”墨羽對著離去的小四叫了一聲，小四回過頭，墨羽又朝著他比了個彈腦瓜的手勢，嚇得小四連忙捂住了嘴。
看著小四離去的背影，眾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墨羽領著四人進了孫府，映入眼簾便是一大片藥圃，藥香充滿了整個院子，一條小道穿過藥圃直達主廳。
走在小道上每個人都忍不住深呼吸了幾口，最後，一行人在大廳上站住了腳。
“墨大俠，您剛剛那是易容嗎？”
午陽看了看墨羽，又看了看淩劍，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他和蘭香心中的疑惑。
“嗯。”墨羽點了點頭。
午陽和蘭香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和淩劍一行相處了兩天，見到的淩劍和墨羽竟然都不是本來麵貌。
“原來真有易容術啊……”午陽喃喃了一句，接著再次追問：
“那您真的是墨羽墨大俠嗎？”
“如假包換。”墨羽拍了拍胸膛道。
“那為什麽城門的禁軍叫您什麽孫善使？還有，為什麽您家叫孫府，而不是墨府？”午陽將心中的疑問，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墨羽聽完，神色變得有些複雜，隨後抬手摸了摸午陽的頭，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些事情很複雜，我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完，等以後你就慢慢明白了。”
午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四人除了淩劍目不斜視，其他人都對著四周打量了起來。
迎麵抬頭是一張紋龍金邊朱底的大匾，匾上提著四個金色大字“懸壺濟世”，後麵還附著一行小字“太觀十六年，賜藥王孫白山”。
堂前是一方大紫檀香案，香案上供的是三皇之一的伏羲像，香案左右兩邊還擺著兩尊花瓶，兩尊花瓶中插得皆是一支綠竹。
廳堂內對稱擺放著六張交椅、四張茶案，看不出交椅和茶案的材質，隻能看到它們身上那股古樸的氣息。
“這裏是藥王的府邸？”路以瓊對著墨羽問道。
午陽和蘭香隻覺這座府邸宏偉壯麗、古色古香，但路以瓊卻從牌匾上認出了府邸主人的身份。
“藥王不敢當，老朽不過是一介醫者。”
這時一道聲音從堂後傳出，一個頭戴襆帽、麵下白須，看著中年模樣的男子從堂後走了出來，男子麵色祥和，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睛古井不波。
“您是……藥王孫白山？”
路以瓊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看麵相年紀頂多剛過半百，她有些難以置信，世人皆知藥王孫白山年紀已有七八十歲，怎會看上去如此年輕。
中年男子隻是撚了撚胡須，頗有那麽點仙風道骨的意味，雖然沒有答話，但其身上的氣質卻已經彰顯了他是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
“藥老頭，我回來啦。”墨羽對著孫白山嬉皮笑臉道。
孫白山瞪了一眼墨羽，沒好氣道：“這次回來總算知道走正門了。”
墨羽訕笑兩聲，摸了摸鼻子，道：“沒吵著你睡覺吧？”
“你也知道怕吵著我老人家睡覺。”孫白山沒好氣道。
“那下次我還是翻牆進來吧。”墨羽咧嘴嘿嘿一笑，“藥老頭，你看我給你帶什麽回來了？”
說著墨羽拎起了手上那九包冬棗幹，遞到了孫白山的麵前。
孫白山用鼻子輕輕嗅了嗅，然後道：“這是同州的冬棗幹吧？”
墨羽見孫白山如此輕易的就猜出來了，擺出一副你真沒勁的表情。
“一下就猜出來，真沒意思，我聽老板說這個冬棗幹吃了補氣養血，最適合你這種老人家了。”
孫白山接過了冬棗幹，放到了茶案上，看著墨羽，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看向了墨羽身後的四人，道：“怪不得這次走正門，原來是帶了朋友回來。”
墨羽趕忙讓開身子，朝著孫白山介紹了起來：“這位是淩劍，我之前有跟你提過的，我們可是生死之交。”
淩劍也沒再冷著臉，對孫白山行了一個執劍禮，一代藥王的名聲他也聽說過，藥王孫白山不僅執掌著藥王殿，更是有著一顆懸壺濟世的仁心。
麵對這等人物，淩劍也不得不說是由衷的敬佩。
“這位小友恐怕有傷在身吧？”孫白山撚著胡須，雙眼微眯地盯著淩劍。
淩劍一驚，他記得墨羽從進來到現在並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受傷了的事。
況且他現在傷已好了七八成，並沒有那種重傷未愈，氣血漂浮之相，卻沒想到孫白山隻是一眼便看出了他傷還未好，藥王果然名不虛傳。
淩劍點了點頭，眼睛也一直緊緊地盯著孫白山，似是要將眼前這個藥王看透，可惜，他隻感覺自己仿佛看見的是一片汪洋。
“這位是路家莊大小姐，路以瓊。”
聽到墨羽提到路家莊，路以瓊神色一下黯然了幾分，但還是朝著孫白山低身行了一禮。
“這兩個是姐弟，她叫蘭香，他叫午陽。”
蘭香和午陽雖然生活在小鎮上，但藥王的大名卻早已刻在了兩人的心底。
藥王殿時常會派人到各處散藥義診，蘭香和午陽看不起病，好幾次都是領的藥王殿派的藥。
更有一次蘭香重病發燒，是午陽到鎮裏請來了在鎮裏派藥的藥王殿醫者，才救活了蘭香。
知道孫白山的身份後，兩人便是一臉震驚，之後變成了敬重甚至說是尊崇，聽到墨羽介紹到自己，兩人一下子伏跪了下去，對著孫白山異口同聲道：
“謝藥王大人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