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姐弟兩的身世
“對了,還沒問你倆叫什麽呢?”墨羽道。
“我叫蘭香。”坐在路以瓊身前的小姑娘答道。
墨羽點了點頭,又轉向淩劍身前的小男孩,問道:“小屁孩,你呢?”
“我才不是小屁孩,我今年已經十四了!”小男孩梗著脖子,“我叫狗蛋,將來一定要成為一個大俠!”
“哈哈哈!”墨羽哈哈大笑。
坐在小男孩身後的淩劍倒是沒有什麽,但路以瓊聽到這個諢名,也不禁有些莞爾。
“不許笑!”狗蛋有些生氣地抖了抖腳。
“我還沒聽說過哪個大俠叫狗蛋的。”墨羽笑道,“淩兄,要不你給他取個名字?”
淩劍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低頭看了看眼前這個孩子。
墨羽見自討了個沒趣,也不再提。
趕路時,墨羽又問了兩人的身世,聽著狗蛋和蘭香訴說,三人這才知道,原來兩人並不是親姐弟。
蘭香生在農家,因為家裏太窮,在她六歲那年,她的父母將她賣給了地主當丫鬟,要說蘭香也是性子要強,在地主家呆了不到一年,便偷偷尋了個機會逃了出來。
逃出來後,她又憑著記憶尋到了家裏,誰知道她的父母已經搬走,問了鄰裏才知道,原來她的父母拿著賣她做丫鬟換來的錢,早已搬離了村子,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兒。
她一路流浪,最後才來到了這個鎮子。
而狗蛋的身世也沒好到哪去,他是在五歲那年被人拐賣到這個鎮子上的,被一戶姓王的人家買了回去,並給他取了狗蛋這個諢名。
這戶姓王的人家也算不上富裕,把他買回來沒多久,他的養父便被抓了壯丁,後來更是死在了戰場上,他的養母也隨後改嫁了,沒有帶上他。
最後他隻能流落街頭,幸好遇到了大他兩歲的姐姐,這麽多年,兩人一直相依為命,靠著乞討和接濟活了下來。
聽完兩人的身世,墨羽和路以瓊眼中滿是憐憫之色,隻有淩劍依舊沉默,隻是眉頭皺起,不知想到了什麽。
眼看,太陽即將落山,趕了近兩個時辰的路,畢竟狗蛋和蘭香的身體素質不像三人這麽強,趕路的速度也不算太快。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麵不遠應該就有一家驛站。”趕了三天的路,現在距京城已不足兩百裏,墨羽對這邊官道的情況也熟悉了起來。
果然,沒走多遠,一家驛站進入了五人視線。
“我說的沒錯吧。”墨羽有些得意道。
五人在驛站門前停了下來,三人率先翻身下馬,接著蘭香在路以瓊的攙扶下,也下了馬。
一路上蘭香便是搖搖曳曳,要不是有路以瓊在後麵抱著,恐怕早就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隻是蘭香這腳剛著地,就像昨日趕了一天路的路以瓊一般,腿一軟,差點沒跪倒在地上。幸好有路以瓊扶著,才沒摔倒。
其實路以瓊也沒習慣這種車馬奔波的日子,隻是她的身體素質要比蘭香好太多,加上今天趕路的時間和速度都比昨日好上太多,所以還能勉強地站著。
然而淩劍卻沒像路以瓊這般,直接將狗蛋從一點白的馬背上扶下來,而是轉身朝著驛站內走去,隻留下了一句話。
“是男子漢,就自己下來。”
墨羽看了看狗蛋,又看了看淩劍離去的背影,最後搖了搖頭,跟上了淩劍的腳步。
四人在驛館內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淩劍坐在了背對窗戶的位置,兩女分別坐在了桌子的兩邊,墨羽則是和淩劍相對而坐。
三人不像淩劍那麽心大,時刻留意著窗外的動靜,而蘭香更是一直側著頭一臉擔心的望著窗外,她害怕狗蛋一不小心會從馬背上摔下來。
驛站外,狗蛋坐在一點白的馬背上,掙紮著想要下來,但以狗蛋那瘦弱的身板,加上頭一次騎馬,奔走了近兩個時辰,還能坐在馬背上已經算是不錯。
他,隻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一點白沒有其他黃驃馬那麽高大,卻也矮不了多少。
好在一點白還算通人性,一直乖巧的站在原地,等待著狗蛋從它背上下來,隻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一直直勾勾的盯著窗口淩劍的背影,好像在說他怎麽這麽不近人情。
狗蛋雙手抱起早已發麻的左腿,放到了右腿一邊,身子趴在了馬鞍上,兩隻腳上下尋找著馬蹬,好容易才踩在了馬蹬上,接著手腳並用,猛地一蹦,總算是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隻不過這雙腳才剛落地,腿便是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見狗蛋摔倒,蘭香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卻被墨羽拉住,看著墨羽朝自己使了個眼色,蘭香這才滿心忐忑地又坐了下來,隻是這擔憂已經寫在了臉上。
一直在馬兒旁邊候著等著牽馬的小二,看見狗蛋摔倒在地,想要上前去扶起。
沒想到狗蛋卻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拖著麻木的身軀,一瘸一拐的走進了驛站,接著又朝著淩劍四人走來。
“師父,我下來了。”狗蛋已經忘卻了身上的傷痛,帶著一臉天真的笑容看著淩劍。
淩劍沒有說話,就像沒有看到狗蛋的笑容一般,隻是自顧自的喝茶。
狗蛋也不氣餒,走到蘭香的身邊,坐了下去,隻是這剛一坐下,屁股上鑽心的疼痛湧了上來,一下子又站了起來。
狗蛋一時之間隻得站在蘭香的旁邊。
“坐下。”淩劍沒有看狗蛋,放下了茶碗,似是在自言自語。
聽到淩劍的話,狗蛋沒有猶豫,直接坐了下去,疼痛傳來,狗蛋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但他沒有再站起來,而是緊咬牙關,死死地坐著。
看著狗蛋本就蒼白的臉,已經疼的發青,墨羽和路以瓊都十分不忍,蘭香更是心疼的眼淚直流。
路以瓊終於忍不下去了,直接拍桌而起,走到了狗蛋身邊。
“狗蛋,我們走,別理他,你要想學劍,姐姐教你。”說著,路以瓊就要拉起狗蛋。
沒想到狗蛋倔起來,力氣還挺大,路以瓊這一拉,他隻是晃動了一下身板,仍舊坐在原位。
“我不走,我要跟師父學劍。”狗蛋咬牙堅持道。
“你這孩子,性子怎麽這麽倔?”路以瓊氣急道。
狗蛋沒說話,隻是拂開了路以瓊的手。
“行,那我走。”路以瓊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轉身回房。
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蘭香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性子倔,也沒有勸他,隻能忍住了哭聲,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後強擠出一絲笑容,朝著淩劍和墨羽兩人問道:
“還不知道幾位大人怎麽稱呼。”
墨羽想了想,反正狗蛋和蘭香隻是兩個孩子,就算告訴他們自己和淩劍的姓名也無妨,又看了眼默不作聲淩劍,道:
“我叫墨羽,他叫淩劍,剛剛走的那位叫路以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