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讓個位置
匍匐在屋簷上的兩人四目直接撞上了夏侯莫擎的目光。
“他好像發現咱們了。”墨羽低聲道。
“那又如何，大不了殺出去。”淩劍不屑道。
“大哥，咱能別整天隻想著打打殺殺行嗎？看這模樣他似乎也沒有對咱們下手的意思，若是要動手，剛剛銀龍衛恐怕就上來連咱倆一起收拾了。”
墨羽被眼前這位直腸子氣到沒好氣。
兩人看著夏侯莫擎移開了視線對著身邊侍衛說了些什麽，便提馬徑直離去了。
隨著大隊銀龍衛的離開，卻有一支十人小隊留了下來，朝著二人所在的客棧快步行進了過來。
“他們想做什麽？”淩劍疑惑道。
“這個你問我還不如親自去問問夏侯莫擎。”墨羽有些無語。
他們不明白這一小隊銀龍衛的來意，若是要對他們出手，這十人小隊顯然是不夠看的。
小隊來到了客棧樓下，敲開了客棧們進入其中。
“那就先看看。”墨羽低聲喚道，接著揭開了兩片瓦，倆人透過洞口觀察著先前待的那間上房。
不一會兒，房門被人打開，十人小隊進入屋內，點上油燈就開始打掃一片狼藉。
隻見他們在屍體上撒上了一種灰色的粉末，接著一地屍體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灘灘黑灰色粉末。
“焚屍粉？”墨羽見到這一幕，眉頭皺起，嘀咕了一聲。
淩劍側首看了他一眼，之後又看向屋內。
銀龍衛將粉末掃去，又清理了屋內的血跡，之後便熄滅了油燈退出房間離去了。
看到銀龍衛小隊出了客棧去而沒有複返的意思，兩人終於是回到了房中。
“他們剛才撒的那是什麽東西？”淩劍點起油燈，看向墨羽，顯然，墨羽知道些什麽。
“好像是焚屍粉。”隨後墨羽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精致的瓷瓶，朝淩劍丟去。
淩劍接住瓷瓶，打開了封口，朝內看去，的確是和之前銀龍衛用的一樣的灰色粉末。
“你怎麽也有？”淩劍邊問著，將瓷瓶還給了墨羽。
墨羽收起來瓷瓶，皺眉道：“這玩意兒藥王殿出品，而且不外售，銀龍衛怎麽會有這東西。”
“你不知道？”淩劍緊緊盯著墨羽。
“別這麽看我，我真不知道……雖然我在藥王殿裏混的熟，但是這幾年都很少回去，到底是怎麽情況我真不懂。”墨羽無奈道。
“難不成銀龍衛，不，李子衿還跟藥王殿有瓜葛？”淩劍疑惑道。
“不好說。雖然藥王殿立身江湖，但李子衿怎麽說也是一代親王，正所謂民不與官鬥，搞不好他們從哪弄到了一批。”墨羽對此也隻能猜測。
墨羽在房內踱步，思量著什麽。
“不行，我得差人問問藥老頭，莫不是李子衿對藥王殿動了什麽手段？”墨羽停下了腳步，右手背打在了左手掌心。
“先回房了。”淩劍一個不喜歡管閑事的人，並不想過問太多。
“等會兒。”墨羽叫住了淩劍，“這房間……怪晦氣的，你不介意的話，我跟你睡一個房間？”
“介意。”淩劍瞥了一眼墨羽，“你去隔壁，我睡這。”
“這裏剛剛可死了不少人，你聞聞這空氣中還有血腥味嘞，咱兩擠擠，沒關係的。”墨羽聳了聳鼻子，嗅了嗅，揶揄道。
淩劍鄙夷地看了墨羽，道：“你還怕這個？”
迎著淩劍鄙夷的眼光，墨羽立馬挺起胸膛解釋道：“我這不是怕，晦氣懂嗎？晦氣！”
“行行，我睡這，你去隔壁。”淩劍懶得再理他，嫌棄的擺了擺手。
墨羽一噎，深吸了一口氣，悻悻地推門離去。
…………
“淩兄，睡得怎麽樣？”一大清早，墨羽就敲響了淩劍的房門。
房門應聲而開，淩劍站在門前。
“走，吃個早飯，然後咱們去洛陽王府先探探道。”墨羽挑眉道。
淩劍沒吭聲，走回屋內收拾了一會兒，又回到門口。
墨羽嘿嘿笑著，走在前頭，淩劍隨其後，兩人下樓來到客棧大堂。
此刻的客棧大堂與昨日的一片狼藉截然不同，擺滿了嶄新的桌椅，座無虛席，誰也看不出這裏昨天發生過一場打鬥。
“嘿，人還挺多。”墨羽嬉笑道。
看到兩人下樓，本來嘈雜的大堂瞬間安靜，目光全部集中在兩人身上。
“嘖，從小到大還沒嚐試過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墨羽不懼反笑。
淩劍依舊冷著臉，似乎這些人在他眼中與木頭別無二般。
“小二，還有位置嗎？”墨羽喊道。
聽到聲音，小二立刻迎了上來。
雖然小二摸不清具體情況，但昨日見到兩人竟然和銀龍衛大統領夏侯莫擎交上了手，還打了個不分上下。
再結合今天這排場，他也知道，眼前這兩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客…客官，你看這，確…確實是沒位置了。”小二戰戰兢兢道。
“沒位置就讓他們誰騰個位置出來。”墨羽道。
“客官，這……恐怕不太好吧？”小二見堂上眾人個個凶神惡煞，兩頭他都得罪不起啊。
“難不成你就打算讓我們倆站著吃？”墨羽掃視了一眼大堂，還的確有不少人是站著的，站著的人手中握著把瓜子花生什麽的，隻不過見到了兩人，都停下了動作。
“這……客官，要不這樣，您先回房，到時候我給您送上去？”小二試探的問道。
聽得動靜，樓上客房也湧出了數人，匆匆行動，走到了樓梯口，見著淩劍、墨羽兩人就站在樓梯底下，立馬刹住了腳步，全部堵在了樓梯口。
“不是我為難你，今天我還必須就在這吃了。”墨羽豪橫道。
小二為難地站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你先下去，錢不會少你的，我們自己找位子。”墨羽擺了擺手。
隨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墨羽和淩劍邁開了腳步，按照就近原則，朝著一處最靠近樓梯的位置走去。
“喲，這不是悍刀門的諸位嗎？”墨羽在桌前停下了腳步。
而這桌上坐著的正是悍刀門劉焱、劉淼等悍刀門人。
此刻悍刀門眾人臉色難看，死死地盯著淩劍、墨羽二人。
堂上眾人的目光都隨之轉向此處，一個個誰也沒有動作，都樂得看笑話，尤其是在悍刀門斜對麵的一桌人，要不是迫於場合氣氛，恐怕已經笑出了聲。
“原來是玄翎墨少俠，久違了。”劉焱雖比墨羽年長十餘歲，但墨羽的名氣在江湖上遠勝他這個前浪，他也隻得鐵青著臉朝著墨羽拱了拱手。
而對淩劍，他隻能裝作沒看到，忽略了過去。
“久違了。”墨羽咧嘴笑著朝劉焱回了個禮。
“不知墨少俠為何會在此處？”早便知道墨羽與淩劍同行，但劉焱也拿不準兩人的關係。
“哦~閑來無事，四處遊玩。”墨羽隨口答道。
“墨少俠不會也是為了賞金而來吧？”說著，劉焱瞟了一眼旁邊的淩劍。
“嗨——就那點小錢，沒多大興趣。”墨羽不屑的擺了擺手，倒是看著劉焱的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那不知墨少俠有何指教？”劉焱一滯，又強笑著開口問道，不過他已猜到了幾分墨羽想做什麽，但還是帶著兩分僥幸問道。
“不知諸位可否給我二人讓個位置？我看諸位已經吃完了，就別占著位置了，不吃飯了。”墨羽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