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消息
雞鳴三聲，日出東方，天已放亮。墨羽從客棧簡陋的樓梯上走了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上不起眼處的淩劍正獨自吃著早飯。
“喲，淩兄，你這起的有點早啊？”墨羽還走在樓梯上便叫到。
淩劍像是沒聽見般，自顧自的吃著，根本沒有理會墨羽。
墨羽也不介意，大喇喇的坐在了淩劍的對麵。
“小二，照著他的給我也來一份。”墨羽指了指淩劍吃的。
“是，客官。”小二答應了一聲忙活了起來。
“你說你起的這麽早，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墨羽笑問道。
淩劍撩起眼皮看了墨羽一眼便繼續吃了下去。
“看你這樣，多半是昨晚夢到了哪個女孩子。”墨羽摸了摸下巴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道。
淩劍依舊不理會墨羽，仿佛對麵是個空位，直接把他無視了。
“不吭聲？看來是默認了。”墨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昨天那人身份尚不明確，萬一是個小白臉兒呢？你這口味……太可怕了。別人要殺你，你卻對他有非分之想，嘖嘖嘖……”
墨羽喋喋不休的說著，偏偏淩劍也忍得住，就是不搭理他。
“客官，您小心點。”小二謹慎的端著東西走了過來。
看早餐來了，墨羽總算停住了嘴，接著開始吃起早餐。
…………
“我出個門，把你要約戰李子金的消息放出去。”
墨羽跟淩劍商量到。
淩劍點頭答應。兩人本來以為他們的行蹤十分隱秘，昨夜卻出了那檔子事，看來是行蹤暴露了，既然如此幹脆就光明正大的提前把消息散播出去，到時候找上李子金也不怕他會拒絕。
墨羽出了客棧，穿過大街小巷來到一個無人僻靜處，從懷中摸出了一個薑太公的臉譜麵具，戴在了臉上。接著又是一陣走街串巷，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酒館門口，邁著大步走了進去。
酒館中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坐著喝著酒聊著天，聽到門口有人進來，都轉頭看去。
看到來人，再看清了他臉上的臉譜，酒館內先是一陣嘈雜聲，接著變成了一片死寂，若是有銀針落地，都能聞其聲。
當墨羽走到了櫃台前，其他人才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又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不是太公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
“不知道啊，聽說太公去刺殺淩劍都沒成。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難道是已經把淩劍殺了？來交任務？”
“噓——先看看再說。”
“老板。”墨羽不耐煩的敲了敲台麵，沉著聲音道。
“你…您是‘天煞’太公？”酒館老板呼吸急促，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對於這種大人物，他一個小城堂口的，也隻是聽說過，卻從未有幸見過。
“你說呢？”墨羽摸出了一把匕首在手上把玩。
老板看的腦袋一縮，沒想到太公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小城中，還來到了逆罰的堂口。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老板一麵畢恭畢敬道，一麵在心底猜測：難不成是把淩劍殺了？之前說殺不了難道是嫌賞金太少了？
“幫我把一個消息傳出去。”墨羽將一枚小小的金錠連著一封用蠟封的信箋按在了櫃台上，“淩劍七日後要在洛陽約戰李子衿，順帶把這封信在三天之內送到洛陽王府，如果王府的人問起就說這是淩劍給洛陽王下的戰書。”
“啊？”老板一愣，沒明白過來。
“怎麽？聽不懂話了？這是淩劍給洛陽王下的戰書，讓你送去，然後把消息給我放出去。”墨羽手指一聲一聲的敲擊在桌麵上，不耐煩道。
這一聲聲的敲擊聲雖然不大，卻仿佛直接敲在酒館老板的心口上，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這是要坐山觀虎鬥嗎？”
“這是你該問的嗎？”墨羽轉頭瞪了一眼老板，眼中充滿淩厲，嚇得酒館老板脖子一縮不敢再問。
“是是是，小的這就照辦。這金子……”
“該收的就收，規矩不能壞。”墨羽說完，轉頭離去。
當墨羽走出酒館，整個酒館內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有幾個膽大的急匆匆跑到櫃台前。
“老板，剛剛玄翎交代你做什麽事，跟我們說說唄。”這些人好奇道，其他人雖然沒湊過來，卻一個個都把耳朵豎起想要聽聽。
“咳咳，不該你們知道的，你們就別問。”酒館老板清了清嗓，昂首挺胸神氣道。
“切——”幾人喪氣轉頭要回原來的位置上坐著。
老板忽然想起墨羽交代要將消息給散布出去，又叫住了幾人。
“誒誒誒，不過這事告訴你們也無妨。”
“說。”幾人趕緊回頭，被吊起了興趣，催促著老板。
“我跟你們說啊，太公大人剛才告訴我，淩劍會在七日之後在洛陽約戰洛陽王。”老板故意將手擋在嘴邊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能讓靠的近的人都聽見。
“什麽？”幾人驚呼。
“噓——”老板手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幾人趕緊捂住嘴。
“你們可別亂傳出去啊，小心掉了腦袋。”老板嘴上這麽說，心中卻暗笑。老板知道以這些江湖人的習性，如果不讓他們傳，這消息偏偏傳的越快，若是讓他們幫著傳出去，他們反而會想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幾人對視一眼連忙點頭。這消息可太勁爆了，一個是聲名赫赫的洛陽王，一個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冷血劍客，哪個對他們來說都是可望不可即的。
酒館老板思考著要不要把這個消息上報給上頭，若是不報，遲早也會傳到上頭耳中，若是報了沒準還能記個功。
還是報上去吧。
墨羽出了酒館，自然是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不過他也能猜想到後來會發生什麽。尋了個無人的地方，摘了麵具，臉上露出了笑容。
回到客棧，淩劍正在客棧門口喂馬。
“別光喂你的啊，幫著我也喂喂，別到時候跑不動嘍。”墨羽喊道。
“哦。”淩劍應了一聲，往墨羽的那匹黃驃馬馬槽裏添了點馬草。
“喂，你這也太敷衍了吧？”墨羽沒好氣道。
“那你自己來。”淩劍指了指一旁堆放的馬草。
“自己來就自己來。”墨羽走到一旁喂馬。
“辦妥了？”淩劍問道。
“我辦事你放心。辦的妥妥的，我估摸著幾天內就會有一大波人匯集在洛陽。不過……”墨羽意味深長一笑，“是老看熱鬧的還是衝著你的頭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們舍得死，我還舍不得埋嗎？”淩劍滿不在乎道。
“就怕你殺到手軟。”墨羽真是有些搞不懂，淩劍這腦袋是怎麽長得，怎麽就這麽不怕死呢？
“哦。”淩劍才不管那麽多，依舊那麽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