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觀劍
“小女平日裏被我給寵壞了，讓二位見笑了。”遊如海歉道。
“是在小弟失禮了，如此大禮，我怎麽好意思收下。”墨羽雙手抱拳，“小弟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是這樣，遊老哥，你也知道我這位兄弟淩劍他是用劍的，其實他就是個劍癡。我就想替他問問不知老哥府上是否有劍法高手，請出來教訓教訓他，也好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遊如海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手下幾無用劍之人，就更別談高手了。順帶提一句不中聽的，寶劍雖好，卻為雙刃，雖可傷敵，亦能傷己。”
說話間，遊如海看了一眼淩劍。
“當然，淩少俠一把劍使的出神入化，自然不用擔心遊某所言。但遊某還是要勸少俠一句，使劍應當小心。”
“多謝遊老板提醒。”淩劍不鹹不淡的謝了一句。
遊如海看淩劍這副模樣也不以為意，繼續道：“我這兩日注意到，官府似乎正在通緝淩少俠，不知是否需要遊某相助？”
“不用，多謝。”淩劍依舊是那副語氣。
“看來是遊某多事了。”遊如海嗬嗬笑道。
“爹，茶葉帶來了。”遊詩意帶著一個錦盒回到了涼亭。
“好。”遊如海將錦盒接了過來，放到墨羽桌前打了開，兩個陶瓷茶罐貼著封紙躺在其中。
“墨老弟一看便是愛茶之人，這兩罐茶葉便送與你了。”遊如海道。
“這多不好意思，無功不受祿，無功不受祿。”墨羽推辭到。
“好茶要配懂茶人，像遊某一介生意人，也不懂得品茶、茶道什麽的，這好茶在我這也是糟踐了。”遊如海說道。
“遊老哥說的哪裏話。”
“你看，你都叫我一聲老哥了，這就當是哥哥贈給弟弟的。”
“這……”墨羽麵露難色，一咬牙道，“既然老哥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便收下了！”
明明是墨羽收禮物，可他說這句話的模樣好似從他的身上割下了一塊肉般。其實他的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這就對了嘛。”遊如海笑著合上了錦盒蓋子，有讓人用錦袋將錦盒裝了起來，交到了墨羽手上。
墨羽接過錦袋，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他的寶貝磕壞了。
接下來就成了淩劍、遊如海和遊詩意父女三人喝著茶，墨羽則是在摸著猶如摸著情人的手般摸著裝著茶葉的錦緞袋子。
就在四人都安靜時，遊詩意打破了這段寧靜。
“聽說淩公子擅使劍，不知能否讓小女子見識一下淩公子的寶劍？”
淩劍沉吟了一會兒，道：“劍是我師父留給我的，算不得什麽上等好劍。”
“既然是淩公子恩師所傳，那小女子更該見識一下了。”
遊詩意這麽說，淩劍也不好再推辭，將背在身後的劍解了下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之後雙手握住遞到了遊詩意的麵前。
墨羽、遊如海都停下了各自的動作，看著兩人，眼神中都帶著一絲疑惑。
墨羽心思活絡了起來：遊詩意為什麽忽然提出來要看淩劍的劍？難不成這劍上還有什麽秘密不成？自己與他在一起這麽久怎麽什麽都沒發現？
而遊如海顯然也不知道自己女兒這番舉動的用意。
遊詩意伸出雙手要接過劍，淩劍將雙手張開，他的劍就這麽平躺在他的雙手上。遊詩意的眼睛一直盯著劍的末端，準確的說，是淩劍舉著劍末端的左手。當淩劍手張開後，遊詩意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分。
遊詩意接過劍，卻還在盯著淩劍空出的手心看，拿著劍的手就停在了空中。
淩劍眉頭一皺，將手收回，喚了一聲：“遊小姐？”
“嗯？”遊詩意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似乎不妥，歉意道：“抱歉，是小女子失禮了。”之後趕忙將拿著劍的手收回。
遊詩意小心翼翼的握著劍，將劍抽出了一截詳端了一會兒，又將劍收了回去。其實，她此刻的心思已不在劍上。
“果然是把寶劍。”遊詩意看著淩劍，目光閃動，將劍遞了回去，“寶劍配英雄，剛剛好。”
淩劍沒有應答，接過劍，將劍背回了背上。
若是不看淩劍的臉，可能會覺得淩劍這般舉動過於傲慢。但是淩劍的臉上卻十分平靜，沒有半點波瀾。
而在一旁看著的墨羽、遊如海也是被兩人這是整的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難道他們倆之前就認識？”這是墨羽心裏的第一反應。
畢竟對於淩劍的過去，墨羽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四人就這樣心不在焉的將這泡茶喝完了。
淩劍率先站了起來：“多謝款待，今日便到這，告辭。”
淩劍的話言簡意賅，容不得三人做出更多的反應。
“不再多坐一會兒？現在天色還早啊，何不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走？”遊如海挽留到。
“不了，多謝。”淩劍直接拒絕，沒有任何委婉。
“淩公子可是有事要辦？若是無事，不如吃過晚飯再走？”麵紗遮蓋了遊詩意的臉頰，但是她的平靜的神色中隱隱的藏著一絲複雜，不知她此刻心裏在想著什麽。
“是啊，淩兄，要不吃個晚飯再撤？”墨羽也跟著勸到，顯然他對遊府的夥食很滿意，又收了遊如海的禮物，正所謂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淩劍瞪了墨羽一眼，仿佛在說：你還好意思吭聲？
墨羽脖子一縮，又悻悻道：“我倆晚上還有點事，不大方便，不大方便。”
“呃……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強留兩位了，詩兒你收拾著，我送送兩位少俠。”遊如海無奈道。
“嗯。”遊詩意輕應了一聲，留在了原地，遊如海則是陪著淩劍、墨羽朝著府門走去。
沿途又經過了種滿了簕杜鵑的花園和院子，簕杜鵑季的清香香而不俗，沁入脾肺令人心曠神怡。
“剛聽下人說，淩少俠識得此花？”遊如海笑問道。
淩劍點了點頭。
“遊某走南闖北，見過的花花草草也不少，但這個品種的簕杜鵑似乎隻有八閩一帶才有，難不成淩少俠是八閩人？”
淩劍腳步一頓，隨後又恢複正常。
“偶然見過。”
淩劍沒有正麵回答，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原來如此。”遊如海也沒繼續追問。
“遊老哥，請留步。”
遊如海將兩人送到了府門口，墨羽將裝著茶葉的錦袋夾在腋下，衝著遊如海雙手抱拳道。
“既然二位晚上有事，那我也不再強留二位，容我叫車夫送兩位回去。”遊如海笑道。
“不必了，我倆慢慢走回去，沿著朱雀大街散散步，欣賞欣賞繁華的長安城。”墨羽將茶葉抱回懷中，擺了擺手。
“也好，也好，那兩位請慢走。”遊如海先朝著墨羽拱了拱手，又朝著淩劍拱了拱手。
正所謂抬手不打笑臉人，遊如海如此這般，淩劍也不好再板著臉，扯了扯嘴角，也衝著遊如海抱了抱拳。
“兩位日後若是有空，隨時來遊某這，別的沒有，粗茶淡飯還是備著的。”遊如海道。
“哈哈，會的，會的！”墨羽爽朗一笑，對這種蹭吃蹭喝的事他還是非常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