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善人
“淩劍，當今天下的劍術高手已被你挑的七七八八，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墨羽摸了摸下巴問道，連夜趕路，他感到有些疲倦，打了個哈欠。
“裴日月。”淩劍沒有轉頭，隻是張口吐出了這個名字，似是在回答墨羽的問題。
“劍聖裴日月？”墨羽重複了一邊，見淩劍沒有搭理自己，便繼續道：“裴日月乃當朝將軍，武功蓋世，劍術也的確高超，坊間甚至有稱裴日月是當今天下劍術第一人，你一路進關目的不會就是為了跟他比一場吧？”
淩劍依舊麵無表情，隻顧著趕路。
“你跟他比上一場可就真好看了。”
“此去京城近兩千裏，你不會打算就這麽靠兩條腿走去吧？”
“前麵城中買兩匹馬。”淩劍終於緩了緩腳步，微微側首道。
“那就好，不過這買馬錢得你出！”墨羽打趣道。
…………
清晨的太陽才剛嶄露頭角，兩人趕到了定城外，定城城門口有著官兵把守，整對著往來的百姓和客商進行盤查，城牆上海貼著一張告示。
墨羽眼力好，稍稍往前湊了幾步便看到了城牆上的告示：
“通緝：賊人淩劍殺人枉法，罪大惡極，現下發海捕文書，此惡賊年紀大致二十，相貌冷厲，慣穿灰衣，身負三尺長劍，若有捉得此人上報官府者，賞錢一百貫。”
墨羽從人群中撤了出來，走到淩劍的身邊。
“這是官府在通緝你啊，上麵描述的還真像，還賞錢一百貫，少說也夠平常人家吃個十年八年了。”墨羽麵帶笑意小聲道，“不過這跟懸賞你的暗花比起來，可就九牛一毛了。”
淩劍沒有理會墨羽，轉身便向城門走去。
“喂，你不是要直接這麽闖進去吧？”
墨羽知道，以淩劍的武功，若是要硬闖，單憑城門口那些官兵根本攔不住他。
“你這麽一闖，可就是跟官府作對了，到時候你還怎麽去找裴日月？”
淩劍停下了腳步，又微微側首抬頭看向了三丈高的城牆。
墨羽看出了淩劍的想法，走上去拍了拍淩劍的肩膀勸道：“以你我的輕功，翻越這城牆倒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這大白天的，我可不敢保證會沒人看到。”
“那你說該如何？”淩劍轉身回頭問道。
“這還不簡單，告示上說你慣穿黑衣，那換身衣服不就好了。”墨羽捏了捏下巴，滿不在意道。
“上哪弄衣服？”
“你瞧我的。”
說完，墨羽朝著離城門有一段距離的官道上走去。
隻見墨羽走到了一個趕路男子麵前，跟他說了些什麽，然後從身上拿出了一貫錢給他，不一會兒便拎著個包袱走了回來。
“換上。”墨羽從包袱裏抽出了幾件衣服，然後將剩下的扔給了淩劍。
兩人在城郊樹林中找了個無人的僻靜處，換上了衣裳，接著又回到官道上。
“嗯，這樣就差不多了，不過，這畢竟不是什麽大地方，你這把劍還是太紮眼了。”墨羽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皺起了眉。
“劍在人在。”淩劍抱著劍，冷冷道。
“那隻能賭一把了，運氣好沒準就注意不到你。”墨羽一臉無奈。
淩劍無言。
“嗒嗒嗒……”就在二人說話間，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一輛馬車漸漸駛來。馬車外表樸實無華，不過拉著馬車的卻是兩匹毫無雜色的白鬃駿馬。
“現在有辦法了。”墨羽摸了摸下巴，迎上前攔住了馬車。
“籲——”車夫勒馬，馬車恰好停在了墨羽身前，車夫握緊了身邊的劍，一臉警惕的看著墨羽。
馬車的窗簾被拉開了，探出了一張寬厚的臉。
“不知小哥為何攔下在下的座駕？”
“我倆趕時間進城，不知閣下可否載我們一程？”墨羽對著彈出頭的中年男子了拱手。
“當然，二位上車吧。”這中年男子本就一臉福相，此時一笑，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老爺？！”車夫仍是不敢鬆懈，回頭詢問的看向了中年男子。
“無妨。”
“多謝了！”墨羽再拱了拱手，然後回頭向淩劍使了個眼色，小聲道：“上車。”
淩劍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
墨羽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了淩劍身前，嘀咕了一聲：“你不想帶劍進城了？”
淩劍看了墨羽一眼，又看了看中年男子，終於抬腳向馬車走去。
“這就對了嘛！”
兩人在中年男子的對麵坐了下來，之後，墨羽便開始打量起這輛馬車的內部裝飾，這馬車外麵看著樸實無華，沒想到內有洞天。
“南昌國的夜明珠，東海上等珍珠，北疆的和田玉，紅木製車架，這錦緞……”墨羽邊說著邊撫了撫，旋即挑眉道，“這錦緞恐怕出自宮廷吧？”
“這位小哥好眼力。”中年男子笑道，慈善的臉上卻也不見絲毫的得意之色。
墨羽麵帶嬉笑的看著中年男子，接著道：“看車轅上那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麒麟，再配上車後壁上的這幅麒麟踏雲圖，能坐在這輛車上，我若沒猜錯的話，閣下便是麒麟閣閣主遊如海，遊大善人！”
中年男子笑嗬嗬的搖了搖頭：“小哥言重了，什麽大善人，都是他人謬讚，遊某可不敢當。遊某區區一介生意人，癡長兩位幾歲，若不介意，二位叫我聲遊老哥便是。”
墨羽咧嘴一笑，叫了聲“遊老哥”便毫不客氣的拿起了桌上的小食吃了起來。
“在下觀兩位器宇不凡，定非常人，不知可否告知名諱？”遊如海笑問道。
“我叫墨羽，他叫淩劍。”墨羽也不停嘴，趕了六七個時辰的路，他是又困又累，此時隻能口中嚼著顆棗子含糊不清道。
“原來是墨少俠？倒是在下眼拙了！”遊如海抬起了寬厚的手，對著墨羽抱了個拳。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誰也沒談及坐在一旁的淩劍，似是他根本不存在一般，淩劍也樂得清閑，就這麽靜靜地坐在那閉目養神。
馬車駛到了城門。
“停車，檢查！”城門口的士兵攔下了馬車。
隨著士兵的喝聲，車內的氣氛一滯，隨後兩人又閑聊了起來，仿佛相識多年的忘年交。
馬夫從懷中拿出張令牌給守城的士兵看了一眼，馬車便被免檢放行了。
進城後，大道平穩，並無顛簸，在這舒適的環境下閉目養神的淩劍仿佛睡著了。
忽的，淩劍睜開了眼，隨之而來的是馬車外馬夫的聲音。
“老爺，到了。”
“嗬嗬，在下府邸已經到了，想邀請兩位去府上做客，不知兩位意下如何？”遊如海笑問道。
“不了，多謝。”這次沒有等墨羽先發話，淩劍便起身回答，答完後便下了馬車。
“誒，你……”墨羽朝著淩劍的背影抬了抬手，淩劍卻沒有理會他，墨羽隻好悻悻作罷，朝著遊如海拱手道：“多謝遊老哥的美意，今日我等還有事要辦，待日後我兩必定登門拜訪。”
“既然這樣，遊某也不強留二位了。”遊如海頷首與墨羽到了個別，接著墨羽也跳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