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要說什麽?怎麽不說了?”
“……”要怎麽說,繼續說他壞話嗎?她又不是傻子。
其實她隻是想在媽媽麵前給許期營造一個遵紀守法的和平愛好者的形象,想要以此打消媽媽對許期的任何疑慮。
“病人今天……”
“胡醫生你走錯病房了,在隔壁。”
“是嗎?對不起大家,打擾了,我……阿姨您看起來很眼熟,您是姓徐嗎?”
靈秋眼睜睜的看見胡子安的視線從她的身上掃過去,他不是應該第一眼認出她嗎?
胡子安這才發現門邊的人,更加詫異了,“許期?”
“是我,我嶽母如你所說姓徐。”
“嶽母?徐阿姨?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胡子安。”
徐香恍然,她第一眼看見這人,覺得這醫生外表相當出色,而且還是這裏的醫生,很優秀的年輕人。
而現在,原來是女兒的初戀男友,跟女婿比起來還是差了些。
“一下子沒認出來,我們七八年前見過一次,子安你那時候看著還是個小孩,現在這麽成熟了。”
“是,徐阿姨,我先去工作,下班了我過來看看叔叔。”
“去吧,快忙去吧。”
胡子安走了之後,氣氛一時間尷尬的不行,靈秋玩著手指,雖然說這兩年她在川海,但她從來沒和胡子安正式見過麵。
而且剛剛他們三個人,胡子安唯獨漏掉了她。
“媽,我帶靈秋去做檢查。”
“哦,去吧去吧。”
許期將靈秋推出了病房,路過隔壁病房門口的時候,恰好看見了胡子安的側臉。
“他一畢業就是博士了,真優秀。”
“嗯。”
“許期,你有吃醋嗎?”
“吃什麽醋?胡子安的?”
“沒有嗎?”
許期繞到靈秋的麵前,整理了一下靈秋腿上的毯子,抬頭捏她的臉頰:“我為什要吃你前男友的醋?人家剛剛都沒認出你。”
“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不要再講了,許期你吃過醋嗎?”靈秋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了。
“你這個問題就好像問我有沒有哭過。”
“那你哭過嗎?”
許期反問道:“你覺得呢?是個人都哭過。”
“都是廢話。”
“你說什麽?”
靈秋抱住腦袋護住臉頰,“沒講什麽,我什麽都沒說,對了,剛剛來找你的那個人是誰?”
“你沒在易家看過他?你們應該見過。”
他們見過?奈何靈秋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人,任茴家除了廚師是男的,其餘雇傭的都是女性。
“許期,你別賣關子了行嗎?那個人到底是誰?”
“陳居生的人,他來的目的和海朗一樣,我真沒想到,過去了十年,我突然就成了香餑餑。”
“那你……你會去嗎?”
“你希望我去嗎?你替我做決定吧。”
“那如果不去的話,後果是什麽?”
“不知道。”
“那如果去的話……”
許期說:“過了今天沒明天,吃了上頓很可能就吃不到下頓了,你希望我怎麽做?”
“我尊重你的決定,這一次我相信你我聽你的,如果你真的選擇第二個選項的話,那我會幫你瞞住我爸媽。”
許期諷刺的笑了笑,久久沒有講話。
他不知道靈秋敲的又是什麽如意算盤,他會聽靈秋的話,而不是被時桀控製的靈秋。
深夜的半山腰,陡峭的懸崖接受了無數的冤魂,即使已經春暖花開,這裏仍舊是淒涼的一片。
機車轟鳴聲停止,車停在許期的身邊,許期依靠在身後的重型機車上,拿下了頭盔,。
“期哥,我輸了。”
“別叫我期哥,我們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們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海朗隨手一拋,黑色的頭盔快速的滾下了陡峭的山坡,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嶽父傷的不輕吧?這不怪我,誰讓你們要走?我的目的還沒達到,我還沒有玩夠呢,你們就要走,一點都不好玩,期哥,你還是一樣的無趣。”
“阿朗。”
海朗的喉結滾動,他往前走了幾步,隨後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口中,吊兒郎當,眼角卻帶光。
“當年你父母去世,我可是給他們買了一塊我能買到的最好的墓地。”
“我也可以給你嶽父嶽母買最好了,期哥你媽媽原諒你了嗎?聽說已經死了許多年。”
“她原不原諒我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勸你迷途知返,別再繼續錯下去了。”
海朗吐掉了那根草,跨上了車。
“那就來追我,用你的車把我撞死就清淨了。”
“……”
“哦,我怎麽忘了,期哥現在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你把我撞死了,你能留口氣就不錯了是吧?你家那小老婆還在家等你回去呢?你那小老婆怕什麽?女人膽子很小吧?”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哦,期哥這可是你說的,試試就試試,不過你得給我一些時間,我要策劃一下,包君滿意。”
最終,他們都平安的下了山,許期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半夜,但客廳的燈還亮著,靈秋正裹著毯子坐在沙發上。
“幾點了?怎麽還不去睡覺了?”
“你去哪了?我一睡醒你就不見了,你到底去哪了?你是故意騙我睡覺,你就可以出去了是嗎?”
許期解釋道:“我隻是臨時接了一個電話,你不用懷疑我,不是女人,我外麵沒有女人。”
“我有說你外麵的女人嗎?許期你這麽著急掩飾才讓人懷疑好嗎?你到底去見誰了?”
許期徑直從沙發邊經過:“我去洗澡,待會兒來抱你去睡覺。”
等靈秋拄著拐緩慢的移動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她才發現門被許期從裏麵反鎖了。
“許期,許期你開門,你快點給我開門,。”
敲了很久,敲到手麻,她的雙腿已經支撐不住她的身體,她滑到了地上坐著,絕望的看著麵前這扇緊閉的門。
許期打開門就看見靈秋坐在地上,兩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盯著他,那眼淚眼看著就要掉出來了。
許期也隨著坐了下來,蹭掉了那顆掉下來的眼淚,“我記得你以前不愛哭,你特別喜歡笑,沒什麽能打倒你。”
靈秋不否認,她以前就是這個樣子,而且從前的她很討厭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生,而今她也成了她最討厭的那種人。
“你不也變了嗎?你以前對我愛答不理,可是現在你的相冊裏都是我的照片。”
許期的呼吸停止了幾秒,然而加重,停在靈秋的耳朵中便變了味道。
“你看到了?”
“看到了,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再見到我?”
“……”其實前兩年,他一有空就會去柏林,有的時候出差工作結束,他會飛一趟柏林,然後再回家。
但他也常常看見出現在靈秋左右的時桀,這些年一直如同幽靈一般的存在。
直到那晚他看見他們在靈秋居住的公寓下麵接吻,那之後許期便再也沒去過了,到她回來,他都沒主動去看過她,他知道她過的很好。
她和時桀見過家長了,她和時桀同居了,那個早晨他給陳絕送書,在小區再看見了她,也隻是匆匆一瞥和一張一直都舍不得刪掉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