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這一刻靈秋的內心是欣喜的,如果他們之間是時桀主動提出分手的話,那至少不會那麽愧疚了,這段關係如此和平結束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她是開心的,但是在許期麵前她還要表現出震驚、失望以及驚慌,她努力了,希望她拙劣的演技不會露餡。


  靈秋哽咽著:“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又被綠了?就算常聯係,他帶女人回家我也不可能知道,我這是什麽命啊!命中泛綠嗎?我的命怎麽祝賀麽苦啊!”說著說著靈秋垂下眼眸,頭越來越低,肩膀顫抖著,那種感覺好像被她找出來的,加之渲染,爐火純青。


  就在她認為自己演的很到位的時候,許期的一句話如同涼水一般當頭潑了下來。


  “你在笑嗎?”


  “啊?笑?許期你覺得遇到這種事情我能笑得出來嗎?換位思考一下,你遇到這種事情你能笑的出來嗎?你的良心呢?”


  說著,靈秋裝模作樣蹭了蹭眼角,而後掩住眼睛,發出抽泣的聲音。


  “我還是認為你在笑。”


  “我怎麽會在哈哈……許期你別笑,我在傷心,你別亂帶節奏好嗎?”不能笑,絕對不能。


  完了,誰知道許期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他在笑,並不是平時那種上揚嘴角的很敷衍的笑,他的笑很大方,笑且露齒,狹長的眼睛彎起弧度,意外的有種不曾屬於他的傻氣。


  許期雖然不愛笑,但靈秋看過他多種笑容,唯有這種讓她感覺這是發自內心的,或許他的內心也住著一個天真傻氣的大男孩。


  “小丫頭,你就是在笑。”


  “許期,你好討厭,你別笑了。”不然她也會忍不住笑出來。


  靈秋快繃不住了,她隻能拉過被子遮住腦袋,拚命的控製著笑意。


  不可以笑,絕對不可以笑,笑出來就太丟人了,堅持住!


  在黑暗中待的久了,靈秋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醒來時,病房隻有一盞昏黃的台燈,她的手掌被一片溫暖包圍,靈秋微微側身麵對著趴在床邊抓著她手入睡的男人。


  這段時間一直是許期在照顧她,隻有平日擦身換衣服是阿姨來,朝夕相處中靈秋竟然產生了許期或許還愛著她的錯覺。


  他還愛她嗎?誰知道呢,他說他愛過她,愛過的意思便是說他對她的愛已經是過去式了。


  昏暗的環境給他那張若隱若現的臉更添一絲神秘,卻讓人心馳神往。


  這些答案大概隻有許期知道,如果她是許期的話,她根本就不屑去管前女友的死活,畢竟那人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更別說這般衣不解帶的照著,腦子這不是有坑嗎?自己給自己找苦吃?更何況前女友還有男朋友了。


  但如果對方不僅僅是自己的前女友,更是心上人的話,那麽為她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想起了他那天伏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靈秋動了動手,尚未開口,許期就醒了,睡眼惺忪的就伸手來探她的腦袋。


  “還好不燒,要去衛生間嗎?我抱你。”


  “我不去,許期你去睡覺吧,這樣對頸椎不好。”


  “哭夠了?想明白了?”


  “……”所以許期以為她入睡之前是躲在被子裏哭嗎?看來她已經成功的騙過了他。


  “眼見為實,我不能因為別人看到什麽我就誤解他,這樣對他不公平。”


  “所以你選擇原諒他?”許期鬆開了靈秋的手往旁邊的床走去,“是,別人的傳達確實會有錯誤,不能相信他人的一麵之詞,不得不說你確實你長大了。”


  他說她長大了,是什麽意思?

  靈秋還等著許期講話,許期卻已經躺下了,想到先前他那疲憊的麵容,靈秋選擇乖乖的縮回被子裏,不再言語。


  又過兩周,靈秋的雙腳被允許第一次主動接觸地麵的時候,她莫名有種重獲新生生的感覺,但這種感覺持續了不過幾秒,伴隨著她跌倒在地而快速消散。


  “你別碰我。”


  “地上冷,我扶你起來。”


  靈秋費力的拍開了許期的手,內心巨大的失落讓眼淚變得不聽話。


  “起來又有什麽用,我站不起來了,我成了一個廢物,早知道這樣當初不如直接死了算了,都比做一個殘疾人好。”


  她是驕傲的,她不接受被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哪怕是在許期的麵前。


  “會好起來。”


  “不會,不會,不會!你每天都告訴我我會好起來了,可是你也看見了,這都已經一個月了,一點起色都沒有。我現在就是個廢人,我連自己吃飯都不行,這樣活著也是煎熬,我下半輩子要怎麽辦?就這樣……”


  “我照顧你。”


  “什麽?”


  “我養你。”


  靈秋嗤笑:“你別開玩笑了,誰願意被一個殘疾人拖累?我說了,你別碰我!”


  許期不顧靈秋的反對,強行將靈秋抱回了病床上,期間因為靈秋的掙紮,他的臉上多了幾道細小的抓痕。


  “別碰我,讓我死了算了。”


  許期按住靈秋的肩膀,抵著她的鼻尖,躁動的靈秋終於安靜下來了。


  “你聽我說,叔叔配型成功了,最多半年就可以做手術,我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你不可以反悔,我不許你反悔,你給我好好活著!就算最後恢複不好,我養你一輩子又何妨。”


  靈秋懵了,許期稍稍鬆開了靈秋的肩膀,見靈秋沒那麽激動了他才鬆開,抓住她的手坐在一旁。


  “我才不要你養,你想讓我看著你結婚生子一家子其樂融融,然後我就是你們家的拖累,你在報複我嗎?你有什麽不滿你可以直說,你計劃讓我這樣毫無尊嚴的活著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如果你不是自然死亡,你的父母我不會幫你照顧。你用你自己的腦子好好想想,你媽媽需要照顧常年服藥的爸爸,他們老兩口一點依靠都沒有,而且阿姨的身體不好,萬一有一天有點意外,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了,你爸媽養你這麽多年最後隻落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是嗎?啊?又能有多少父母能像你爸媽這般全心全意為孩子?你這小丫頭一點責任心都沒有,想一出是一出,你爸媽那麽有責任心的父母怎麽會有你這種孩子!”


  許期鬆開了靈秋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不關你的事,許期你隻會拿我爸媽威脅我,我就是這樣的人,不滿意你就憋著。”


  “威脅?我說的隻是事實,我哪句話講錯了?”


  “許期,你真的好壞!我討厭你!”


  許期隻留給了靈秋一個冷漠的眼神,很快便消失了。


  “量體溫嘍,你跟你哥哥吵架了?我看你哥哥好像很不高興。”


  講話的是一直負責這個病房的護士,四十多歲,靈秋每次喊她姐姐,她總會笑到露出深深的酒窩,而對於這個護士姐姐問的關於她和許期關係的問題,靈秋隻能回答許期是自己的哥哥。


  長久下來,大家都以為許期是靈秋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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