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那你為什麽不叫我的名字?”
他知不知道她真的很害怕聽見那三個字,這四年的時間裏,那三個字就是她的禁忌,偶爾聽見心底的某處總會想起那個負心人,然後便整夜整夜的難以入睡了。
“習慣了,你怎麽哭了?”
“我沒哭!是你聽錯了!”
任茴根本沒想到陳絕的手機會是許期接的,不然她也不會崩潰成現在這般模樣。
“好吧。”
“蘿仔呢?”
“去買咖啡了。”
靈秋深吸了一口氣,結果這情緒越發控製不住了,她快速點了掛斷鍵。
“舅舅,給。”
“你把靈秋的號碼給我。”
陳絕手上一頓,打算把那杯咖啡收回去:“舅舅,你要撬牆角嗎?我是很想你快點結婚,找個舅媽管管你,但你也不能撬牆角吧。”
“臭小子,誰跟你說我要撬牆角了?在你眼裏,你舅舅就是這種卑鄙之人?”
陳絕盯著許期沒講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替他回答了。
陳絕的回答是是。
“不給就算,給你臉了。”
“舅舅,你總要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靈秋阿姨的號碼吧?”
“她剛剛給你打電話了,哭了。”
陳絕將咖啡給了許期,有點燙了。
“你說靈秋阿姨哭了?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我從小到就沒見靈秋阿姨哭過,我認識靈秋阿姨比你要早幾年,她這個人心最寬了,什麽困難都打不倒。”
許期捏捏眉心:“我是吃飽了撐的在這聽你一個十四歲的小屁孩給我分析。”
“十四歲怎麽了?舅舅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你是童工,你說你是不是小孩?”
“……”“舅舅你還想不想要靈秋阿姨的號碼了?”
“……”
“那舅舅你幫我勸勸我爸,我不想出國,我就想留在川海。”
許期喝了一口燙的咖啡,睨了陳絕一眼:“臭小子,坑我?”
“舅舅我錯了,我這就把靈秋要的號碼給你,那你說我現在可以給靈秋阿姨打電話嗎?”
“你找她幹嘛?”
“我嬸嬸這幾天太忙了,我有幾道題目想問靈秋阿姨。”
許期疑惑的盯著陳絕:“所以你當你舅舅是擺設?”
“是生物方麵的問題,舅舅你不是學經濟的嗎?你懂嗎?”
許期捋起了袖子,細心地整理著:“看來我有必要教你做人了。”
“舅舅?哎?舅舅?”
“葉蘿蘿沒告訴我你舅舅以前是個醫生嗎?”
陳絕懵了,講話也有些不過大腦:“我沒聽媽媽提起過舅舅。”
“什麽?”
“我的意思是,舅舅,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才四歲,你覺得一個四歲的小孩子能記住什麽?”
不過,陳絕在這之前不知道並不是什麽壞事,最起碼他今天接到了靈秋的電話。
一場傾盆大雨,電閃雷鳴,陳絕推開作業去陽台陪招財玩了一會兒。
他聽舅舅說招財來到他家的時候,她媽媽還沒跟他爸爸走,而今招財十八歲了,算是很長壽的狗了,招財一年前走路就已經很困難了,現在舅舅有空會帶招財去公園曬太陽。
“招財啊,你知道我媽媽長什麽樣子嗎?媽媽走了十年了,我都已經忘記她長什麽樣子了。”
“嗚……”
“我是葉蘿蘿的兒子,我叫陳絕,你一定要記住哦。”
“嗚……”
招財所剩時日不多了,這是默認的事情,但誰都不會提起。
“招財,如果有一天你見到我媽媽了,記得告訴她我和爸爸舅舅都很好,舅舅對我可好了,雖然那嘴巴毒了些,但是對比我爸爸,我跟舅舅之間就隨意多了,都沒有代溝,還有你讓媽媽給爸爸拖個夢,讓他接受別的阿姨吧,他需要有人照顧他,對了,我還有個嬸嬸,嬸嬸像媽媽一樣,我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照顧我,我……”
“招財記不住那麽多,讓它休息吧。”
“舅舅。”
“有不會的題目嗎?”
“沒有。”
“沒有現在就去找。”
陳絕傻眼了,沒有還要怎麽找?
他還沒問出來,許期再度開口:“找出來然後問靈秋。”
“舅舅你明明能解決,我為什麽要問靈秋阿姨?”
“你說呢?”
陳絕眉頭擰到了一起,他試探著問道:“舅舅,你……不會真的要……撬……撬牆角吧?那你以前和靈秋阿姨為什麽要分手?”
“小孩問那麽多幹什麽?我去給招財準備食物,你快點去找。”
陳絕:……
舅舅這不是存心為難他嗎……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他隻能將許期給他解決了的難題給找了出來,本來問題目就是借口。
陳絕試著給靈秋打了電話,然而那邊卻是關機。
陳絕走向了正在喂招財的許期:“舅舅,靈秋阿姨手機關機了。”
“關機了?”
“我昨天打也是關機。”
“她跟時桀結婚了嗎?”
“沒,我很確定。”
“那依你所見,她和時桀的關係怎麽樣?”
陳絕昂起了下巴:“舅舅,我是小孩子,我怎麽會懂這種事情呢?”
“……”許期給招財整理好了狗毛便站了起來。
“……”
相對無言,誰都不願意低頭。
“好,你不是小孩子。”
“依我所見,靈秋阿姨和時叔叔的關係很好,時叔叔經常回去接靈秋阿姨下班,他們還住在一起,應該是很好吧。”
“果然是小孩子。”
他是腦子短路了,才來問一個小孩子這樣的問題。
“她就這一個號碼嗎?”
“我不知道,你問我嬸嬸,我嬸嬸肯定知道。”
“那你還不快去問!”
陳絕抱著手機撥了任茴的號碼,看著在她麵前走來走去的許期,一想想他舅舅要去撬牆角了,那他舅舅是不是就是小三了?破壞人家家庭?他要不要再勸勸?
然而即便繞到了任茴這個彎,許期還是沒有如願得到靈秋的另一個號碼。
因為陳絕那幾個問題任茴輕鬆就解決了。
雨停了,夜也深了,招財躺在它的窩裏,呼吸很是清晰,雨滴從風鈴草上滑落,低落於無聲之處。
許期終於按下了那個號碼,陳絕發給她的那個號碼。
靈秋昨天去了醫院做檢查,去的是神經內科的門診出來,後就一直待在公寓沒出來。
彩鈴的聲音傳來,許期摩挲著手機,幾次忍住想要掛斷的衝動,他知道他現在沒有任何的立場給她打電話,她有時桀,她有時桀的寶寶,他不應該再出現在靈秋的生活中。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
他隻是想要知道她的檢查結果是什麽,他隻是想要知道她早上哭得那麽傷心的原因,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靈秋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
“喂,你好,我是靈秋。”
“許期。”
川海。
一杯溫水從靈秋的手掌脫落,她慶幸她手裏端的不是熱水,不然她的腳就要廢了。
不過現在腳沒廢,她的耳朵好像也和腦子一樣生病了,她居然出現了幻聽,對,她居然接到了許期的電話。
怎麽可能呢,肯定是她聽錯了。
“你好,哪位,剛剛沒……”
“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