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那是任茴嗎?”


  靈秋係上安全帶,抬頭就能看見餐廳門口那裏易凜在給任茴穿外套。


  “是,你看他們夫妻倆感情很好吧,但是他們也是經曆了很多誤會和阻撓,分分合合幾次才終於有了現在的幸福。”


  靈秋和任茴確實不是一個類型。


  “你們是朋友?”


  “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這小丫頭倒是心大。


  “把你銀行卡號發給我。”


  “幹什麽?”問完了靈秋才想到他們今天夜裏敲定的那件事情,她又說:“知道了。”


  大概十分鍾後,短信來了,銀行卡入賬五十萬,她還特意看了那些零。


  靈秋覺得她應該說些什麽,但是醞釀了半天,一句話也講不出,無論講什麽,都會讓她更低一層。


  “這又是哪裏?”車停在了馬路邊。


  既然她跟他走了,他的錢也打到了,現在他們不應該回家或者去酒店嗎?

  “不認識字?”


  售樓處那麽大三個字擺在那裏她居然都沒看見。


  靈秋退縮了,許期走到了門口發現靈秋沒跟上,回頭時,靈秋還站在車邊。


  “過來。”


  “你自己進去吧,我想透透氣。”


  “快點過來。”


  “我不去。”收了那五十萬,靈秋的負罪感已經很重了。


  她成了她最瞧不起的那種女人,再多她不能要了,她不想越來越討厭自己。


  “我再說一遍,過來!”


  “……”她才不過去,她不想親手將自己推進罪惡的深淵。


  兩人對峙了兩三分鍾,許期走過來抓住靈秋的手腕,靈秋慌亂之中抓住了車的後視鏡。


  “非要跟我鬧?”


  “我沒跟你鬧,我收費沒那麽貴。”


  許期看起來已經有些躁動了,“你是商品嗎?你別……”


  靈秋搶道:“是啊,我就是商品,你花錢了,我不是商品是什麽?”


  “在車裏等著。”


  “你住在哪裏?地址給我我打車過去。”


  許期麵上已經染上慍怒之色,語氣低沉了些,頗具壓迫力:“我讓你在車裏等著!不然就跟我進去!”


  “你生氣了嗎?”


  “是。”


  “那我把錢重新打給你,這個交易我後悔了。”


  她從小到大都是被家長捧在手心,豐衣足食,要什麽有什麽,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她是驕傲的。


  而在他們的關係中,她成了交易的商品,她今天一直認為她可以做的很好。


  因為她愛他,她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直到看到銀行卡裏多了五十萬,這種感覺就好像她站在台上,台下都是她熟識的人,而許期卻當著他們的麵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正義凜凜的揭露他們之間的交易,她所有的尊嚴蕩然無存。


  “晚了,我給過你後悔的機會,而且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我才二十一歲。”


  “我知道,所以呢?你是個成年人,你要為你講過的話負責,你要信守承諾。”


  “我……我不跟你進去,我有地方住。”


  許期雖然不知道靈秋住在什麽地方,但是靈秋住的那個地方的故事他知道,是靈秋親口同他講的。


  “那是你前男友給你租的房子,我是說過我不介意你以前有過多少個男人,但讓我跟你待在你和你男朋友住過的房子,我不能接受。”


  “所以呢?”


  許期捏緊靈秋的手腕,從靈秋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的下巴,他今天應該沒有刮胡子,有一些胡茬,不顯滄桑反而更加有味道。


  “我送你一套房子,就算作是耽誤你青春的補償。”


  “……”她一看到售樓處那三個字的時候,她就知道許期是來做什麽事情的,果然,她沒有猜錯。


  “許先生,你真大方,你以前的那些女人們你也送房子嗎?”


  “他們,嗬,車和包包衣服就能打發。”


  聽他這輕蔑的語氣,總有一天他同別人提起她的時候也會用這種語氣吧。


  等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女人,本來就是。


  “所以我比較難打發是嗎?我有問你咬過這些東西嗎?我不要你的房我也不要你的車和你的錢,我就是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何必要這麽大費周章的劃清我們的界限呢?

  你想睡我?可以啊,我免費,我不要你這些東西,我討厭你的臭錢。”


  許期及時抓住要衝向馬路的靈秋,一輛一閃而過的轎車停下破口大罵.

  “想死找個沒人的地方死,你不要命我還要命!看什麽看?一對短命鬼!”


  在車上坐了很久,靈秋仍舊驚魂未定,如果剛剛不是許期抓住她的話,她肯定就會沒命的。


  車在行駛中,向著未知地前行,盯著許期的側臉,靈秋的內心五味雜陳,如果說他們的交易就此結束的話,那她以後肯定都見不到他了。


  她在糾結,她又重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言,隨著門被關上,靈秋瞬間就置身於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她感覺到她被許期抱起來放到什麽地方了。


  她不敢動,隻能維持著舉著兩隻手的動作,她什麽都看不見,但是可以清晰的聽見許期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金屬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身下一涼,疼痛毫無預兆的襲來。


  “嘶,你……你著急什麽?”


  靈秋痛的雙手不停的捶打許期的肩頭,但後者仍舊一言不發,而她的眼睛一點光亮都沒有。


  許久,靈秋開始懷疑到底是燈沒開,還是她的眼睛瞎了。


  她更懷疑身上的人就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


  半夜,靈秋驚醒,她掙紮著坐起來要下床,結果腳下一個不穩,人直直的摔了下去。


  她沒覺得疼,不過聽許期的聲音,她覺得他肯定比她疼多了,畢竟她是砸向他的。


  “摔哪了?疼不疼?”許期講話鼻音很重。


  靈秋這才感覺到手上傳來鑽心的疼痛。


  委屈襲上心頭,語氣柔軟了幾分:“我手好疼,我是不是要殘廢了。”


  靈秋感覺腦袋被什麽罩住了,然後有燈光從被子透進來,她剛抓到被子就聽見了許期講話。


  “先別拿下來,黑暗中待太久你要適應一下,哪疼?”


  靈秋頂著被子,將左手伸了出去。


  “這樣疼嗎?”許期動了一下,鑽心的疼痛讓靈秋喊了出來。


  “疼,疼死我了,你別碰,我的手不能動了。”


  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和骨頭摩擦的聲音人致使靈秋再也沒有心思去壓抑她的尖叫,她很疼。


  “啊!你要我的命嗎?我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害我?我不要變成盒子。”


  “行了,我對你的小命還不感興趣,動動手腕看看還疼不疼。”


  “……”“不疼了。”居然不疼了,這好神奇啊。


  “脫臼了”


  “你學過醫嗎?你怎麽還懂這個?”


  “想學嗎?”


  “嗯,想學。”這很厲害的樣子。


  “那你先把你手脫臼了我才能教你。”


  “……”是她腦子有病還是他腦子有病?


  許期拿下靈秋腦袋上的被子,靈秋終於重見光明,他也看見了許期,許期穿了一件灰色的浴袍,他上半部分的頭發偏長,下半部分的頭發很短,類似是板寸的長度,平時會在腦後紮成一個小包,鮮少看見他把頭發放下來。


  “你這樣看起來好文藝哦,暗黑大佬和好學生隨時切換。”


  “要上衛生間嗎?可以去了。”


  靈秋揉了揉手腕,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許期,你沒聽見我的話嗎?”


  “你在開什麽玩笑,我都多大了還學生?還有你電影看多了,不著急了?”


  靈秋揉了揉酸酸的肚子,“但是你看起來就是比你實際年齡要小好多,還有我又沒說我是起床上衛生間,我想起來我有報告沒寫。”


  “現在是淩晨三點了。”


  “我看見了,本來我打算昨天晚上寫的,可是你昨天晚上給我時間了嗎?”


  “……”


  “你一回來就抓著我不放,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你知道我有多不舒服嗎?再說這作業我想寫我也沒有時間,你看我幹什麽?你睡覺吧,我出去不會打擾你。”


  “最好不要。”


  靈秋找遍了整個客廳和臥室還是沒有找到她的包,她按著回憶開始重走昨天晚上的路線,結果最後居然是在門口找到了她的包,孤零零的被關在外麵一夜。


  咚咚咚。


  許期本要睡覺了,聽見這魔咒一般的敲門聲,他起來開門。


  “要什麽?”


  “你有筆記本充電器嗎?我筆記本沒電了。”


  許期接過靈秋的筆記本看了看,然後還給她:“我跟你不是一個型號,書房裏好像有台式。”


  “好像?”


  “我這裏我沒來幾次,我不熟悉。”


  語畢,許期從靈秋的身邊走過,靈秋抓住他的袖口:“你去哪?”


  彼時的許期已然冷淡了許多,和那個擔心她被燈光刺到眼睛許期是不同的眼神。


  “不是說好了,不過問彼此的生活?”


  “那你還穿著浴袍呢?你要去上次那個院子嗎?”那裏應該才是他住的地方吧,而這裏隻是用過來安排她的。


  “狡兔三窟,車庫裏那輛白色的車給你開,放學了自己收拾行李過來,不要再讓我主動找你,聽見了嗎?”


  “……“


  “我問你有沒有聽見,回答我。”


  他這個樣子令靈秋望而卻步。


  “小丫頭?”


  “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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