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然而這一夜,即便身邊多了一個人的陪伴,對於任茴來講注定是不平靜的。
她在易凜的懷裏勉強進入了睡眠狀態,卻被一個噩夢抓回了令她畏懼的現實中。
夢中的謝之豪就站在她的床邊,全身散發著惡臭,臉已經腐爛到有些地方可以看見骨頭,窗外狂風閃電。
任茴驚醒的那一刻,一道閃電劈下,她尖叫著撲進了易凜的懷中。
房間裏很快恢複光明,臉頰下的胸膛是溫熱的,耳邊是他平緩的呼吸聲。
“別怕,我在。”
“好可怕。”
“做噩夢了?別去想,想得太多難免會做夢。”
任茴摟緊了易凜,臉埋在他的懷裏,眼睛卻怎麽都睜不開。
“不管發生什麽,都有我在。”
“嗯,你別動,你要走嗎?”
易凜隻能重新將手放在任茴的背上,用腳將被子勾了過來:“我不走,我拿被子給你蓋著,別著涼了。”
“易凜,我這幾天沒有好好吃藥,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好好吃藥,所以才總做噩夢?”
“那我給你準別的藥呢?”
任茴的聲音低了許多,也模糊了:“就中午的藥被我包在紙裏扔了,早上和晚上的你都在旁邊,我有好好吃。”
“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會這麽做?”
任茴猛地抬頭,撞到了易凜的下巴,易凜捂著下巴吻了吻任茴的額角
“易凜,你怎麽知道?”
“猜的,來閉上眼睛,明天我休息帶你去泡溫泉好嗎?好好放鬆放鬆。”
任茴閉上了眼睛,鬆開了桎梏著易凜腰的手。
“我這樣你會不會睡不好?”
彼時的任茴側躺在易凜的懷中。
“不會,睡吧,我看著,不讓壞人進入你的噩夢。”
任茴緊張之中擠出了微笑:“易凜,你在哄小孩嗎?我不是易琤和善善。”
“你是我老婆,你要不要再睡睡看?這一次不會有噩夢了。”
而再一次從夢中驚醒,窗外的雨還在繼續,閃電停了,易凜還是維持著她入睡前的姿勢坐在那裏。
任茴將易凜的身體放倒,她躡手躡腳的拿了浴袍去了臥室。
在放了精油的浴缸裏,任茴感覺精神輕鬆了許多,但她還是控製不住的全網去搜這個謝某,結果還是和昨天晚上的一樣,沒有任何相關的。
任茴泡了很久,皮膚開始皺了,她才不得已離開浴缸。
而此時也不過淩晨三點而已。
任茴試著給易芽發了條信息,曾經易芽一個人的時候作息都是黑白顛倒,但現在祁荒經常會過去,她應該不會維持之前的作息吧。
任茴裹了浴袍出了臥室。
陽台上都是花香,和她住在這裏的時候完全不同,她可是養仙人掌都能養死,任羅卻可以在陽台上造出一個小型的花園。
易芽:沒睡,你怎麽沒睡?
任茴:白天睡太多,不困,我那天聽謝之豪的朋友說謝之豪失蹤了,他回來了嗎?
易芽:人死了,回不來了。
任茴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腦袋撞到了吊在牆上的花盆,頓時兩眼冒星星。
不是她的精神出問題了,她明明很正常。
謝之豪真的死了。
任茴:死了?真假?
易芽:真的,我爸媽還說明天我們去廟裏拜拜,這不到一年,我們這幾棟樓死了五個人,還都是橫死的年輕人,你要不要跟我們去?
任茴曾經同祁荒去過鄰市的道觀,都是因為在船上看到的那個紅色身影,雖然後來祁荒證實那個紅色身影就是個烏龍,但是從那回來之後,她的狀態確實好了很多。
就她目前的情況再持續下去的話,她會瘋的。
任茴:帶上我,什麽時候?
易芽:也不能說是明天了,就是天亮之後,何苗也要去,她要去求子。
任茴:……她是開玩笑的吧。
易芽:她說她還認真。
易凜一早上起來沒找到任茴,他讓助理訂完溫泉度假山莊,除了又找了一圈,任羅告訴她任茴早就走了。
“走了?現在才六點。”
“我五點起來煮粥的時候她走了,說是易芽一家要去廟裏拜拜,何苗也在,她很久沒跟他們一起出去了,就一起走了。”
“那也不用這麽早。”
他還想趁著任茴房間,他們可以拋下兩個孩子,享受享受他們的二人世界。
“茴茴走了,你別走,我早餐做好了,吃完再走,今天還要上班嗎?”
“今天休息,爸,您要不要換份輕鬆的工作,我看您這精神不太好。”
任羅給易凜夾了兩隻包子,送上一碗粥,“不用不用,我精神不好是因為這幾天生病了,我可喜歡我現在的工作了,都差不多年紀有話講,本來啊子安說中午要過來,我還想著你和茴茴都在,現在茴茴也走了。”
“我今天正好沒事,等等我去給您買菜吧。”
***
“哎,茴茴怎麽了?擱這拜白天了,尼姑都沒她拜的認真。”
“不清楚,肯定是有事,而且還是挺邪乎的事情。”
何苗頓時來了興趣,“邪乎的事情?那是什麽事情?我去問……”
易芽拉住了何苗:“哎,別這樣,我看她今天一直很緊張,肯定有事,你還是別給她壓力了。”
“好,聽你的。”
“你求子求了嗎?”
何苗攤攤手:“算是提了那麽一句吧,不過我也不抱什麽希望了,我們計劃都努力這幾年,也是順其自然,沒在意過這件事情。”
“我覺得你倆現在的生活就很好,沒必要非要一個孩子。”
“我也這麽覺得,我還有我幹兒子呢。”
他們來的人都拜完了,任茴還跪在那裏,何苗看不下去了,過去把任茴拉了起來。
“茴茴,行了,菩薩已經感受到你得誠意了。”
“那不是菩薩,那是釋迦牟尼。”
“……”“那我求子管不管用?”
“那邊是菩薩。”
何苗敲了敲腦袋:“媽呀,好丟人。”
吃飯的時候,易家父母在餐廳開了一個包間,叫的都是鄰市特色的飯菜。
但易媽媽沒吃多少,就要易爸爸陪她買紀念品,房間裏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易芽,你從哪知道謝之豪死的信息?”
“我被叫去了解情況了,問我作為房東知不知道謝之豪的一些基本消息,我和他平時根本沒什麽接觸,我哪裏知道。”
桌子下,任茴的手用力的抓住了裙擺,幾遍,手指已經將皮膚抓出紅痕來,她還是感覺不到疼痛。
這件事情都開始調查了嗎?
“那有沒有說死因?很奇怪,好好的一個人就沒了。”任茴故作鎮定的問道。
“有,他們謝之豪的暗自已經排除他殺了,是謝之豪想不開自己跳海了。”
所以,跟她沒關係,聽到這裏,任茴CIA肯相信謝之豪的死跟她沒有關係,她提心吊膽了這麽些天,到頭來虛驚一場。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茴茴,你今天古怪的很。”
“有……有嗎?我去趟洗手間。”
易芽和何苗目送著任茴離開。
門關上之後,何苗開口:“茴茴到底怎麽了?”
“我比你還想知道,她這幾天一直不對,不過我估計你問她也問不出什麽來,誰都有不能說的秘密啊。”
“謝之豪死了可惜了,多熱心的一個人,有時候遇見還會跟我打招呼呢。”
易芽垂眸,開始認真吃飯:“何苗,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我對謝之豪的認知和你恰好相反,謝之豪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他是衝著茴茴來的,但可惜他的對手還是易凜,所以一敗塗地。”
何苗單手支撐著下巴,這些美食的吸引力都比不過易芽,她好奇的問:“易芽,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知道什麽?我又不是神探,我隻是根據我所看到的分析,別看了,快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