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那吱呀的聲音過去了很久很久,世界安靜了,也更冷了,她明明聽見了開門的聲音,為什麽沒人進來?
彼時這床被子是任茴唯一的保護傘,她不敢輕易拿開,她突然變得很冷很冷,好像回到了寒冷的冬天,在大街上吹風。
二十層的天台上,今晚的風尤其放肆,啤酒罐還沒打開就被風吹的好遠,兩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沒去撿。
“小麥,你原名叫什麽?”
“我原名就是叫小麥。”
“你信小?”
對方看向了遠方萬家燈火,卻沒有他的一盞燈。
“我姓陳,我六歲的時候在街頭流浪被陳生收養了,我隻知道我叫小麥,便跟了陳生姓。”
易凜放心了,至少沒人會利用一個六歲的孩子。
小麥不會是下一個小飛或者穀維,他現在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晚了?
“凜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現在相信了,蘿仔帶回來了嗎?”
“陳總今天晚上剛下飛機,我現在還沒回去,不清楚。”
相視無言,一罐啤酒入腹,今夜有些秘密將隨著這些酒一起爛在這個城市的角落。
任茴周一到教室時,往日裏總元氣滿滿招呼她過去坐的靈秋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覺,倒是平時跟她沒什麽交流的方文嘉喊了她的名字。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任茴總不好當做沒聽見。
“有事嗎?”
“可以借個東西嗎?”留級之後的方文嘉不如以前高調,曾經的她身邊總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孩子。
而在任茴僅和方文嘉僅有的幾次相遇,方文嘉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
“什麽。”
方文嘉走過來講話的時候,任茴抬起了手警惕的做保護狀。
以她對方文嘉的了解,方文嘉很可能會推她。
但沒有,她講完了所有的話之後還跟她說了一聲謝謝。
任茴做到方文嘉的座位上,剛把東西給了方文嘉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師進來了。
任茴頭疼的扶額:“你自己例假什麽時候來你不記得嗎?下次記得在包中多備幾個。”
方文嘉對任茴雙手合十,這虔誠認真的模樣讓認識無數次懷疑自己到底認不認識方文嘉。
雖然說這不是第一次和方文嘉坐在回去上課,但是上次是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任茴已經記不清楚了,方文嘉坐在旁邊對於任茴而言,就好像在玩打火機的她旁邊放了一煤氣罐。
“你臉色不好,要喝嗎?我早上剛買的。”
“我怕你毒死我,知道買紅糖薑,不記得買衛生巾?”
方文嘉打開杯子喝了一口了,然後放到了任茴的麵前,她在證明自己沒下毒。
“我有潔癖。”
“我還有沒拆的,給你一包。”
“……”她真是瘋了,居然跟方文嘉坐一起。
“我今天帶了兩杯水,我幫你衝。”
若不是難受難耐,任茴還真想拒絕。
方文嘉很快就將一杯紅糖薑茶放到了任茴的麵前:“喝吧。”
“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不是黃鼠狼。”
“……”“我也不是雞。”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這個意思,方文嘉你真挺沒意思的,你說我們以前鬧得那麽僵,見麵之後裝作不認識多好,你非要自找尷尬,我也很尷尬的好嗎?”
“我隻是想要贖罪。”
若不是任茴及時用紙巾接住了那口水,今天她就出糗了。
“咳,我們還是裝作不認識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因為方文嘉給她衝的這杯薑茶,這一節課,任茴覺得沒那麽難熬了,難受緩解了很多。
第二節課換了教室,讓認識更加意外的是靈秋到了教室之後居然又倒頭就睡。
她將靈秋拉起來的時候,靈秋眼底肉眼可見的青色。
“你昨天通宵打遊戲了?”
靈秋打了個哈欠,話語綿軟無力:“是比打遊戲還累還刺激的事情。”
“……”“你周六那天給我打電話,你不會真的去跟那個人說要結婚吧?”
靈秋趴在桌子上,眼睛眼看著又要合上了。
“嗯。”
“嗯?我發現你怎麽越來越沒有以前聰明了?”
“阿嚏!你直接說我變笨了不就好了,我不是說了嗎?談戀愛傷腦,這都是我的前任你的好弟弟給我造成的,你有看過胡子安現在的女朋友嗎?”
之前胡子安說過有機會一起吃個飯,胡子安也提了幾次,但任茴一直都沒有時間。
“沒有”
“瓜子臉,圓圓的眼睛,薄薄的嘴巴,長的很精致又很幼,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很……熟悉?誰啊?我們認識嗎?”
靈秋終於挺直腰杆:“笨蛋,是像你嘍,一看就跟你是一個類型,我真好奇他是在哪找的,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天天說沒時間,現在卻天天陪他女朋友。”
“你別開玩笑了。”任茴忽然很想看看胡子安的女朋友到底長什麽樣子。
“沒開玩笑,我睡會兒。”
“你等等,你跟那個男的說了那些時候,那男的什麽反應?”
“什麽反應,就……”兩朵緋紅爬上了靈秋的臉頰。
以前都是胡子安跟她說沒時間,現在總是她跟那個男人說她沒時間。
“就什麽?”
“就……任茴同學,就算你現在是單身狗,我不信你以前跟易凜談戀愛的時候,你們倆就什麽都沒做過,你那個時候不也經常戴著黑眼圈來上課嗎?”
任茴秒懂,她開始擔心靈秋。
“所以你這麽累,你昨天……你們還聯係?那你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我們是什麽關係?你這話提醒我了,我得問問,反正我是奔著結婚去的。”
“那男的到底有多帥,瞧把你迷的。”靈秋雀躍的掏出了手機:“你等著,我找給你看,那絕對是極品。”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任茴?任茴?你怎麽傻了?這個極品男人是我的,你不許感興趣。”
任茴再一次點亮了屏幕,她沒看錯。
“我沒認錯,我才不感興趣,我認識他。”
靈秋明顯不相信任茴的話:“你認識?茴茴,你認識他?他不是本地人。”
“我知道,他講話的口音是B市的。”
靈秋錯愕的收回手機:“這你都知道?你不會真的認識他吧?”
“許……”
靈秋吞了吞口水。
“期?”
靈秋麵朝下,撞在了桌麵上。
哀怨的聲音傳來:“他是我的。”
“你放心,我對他才不感興趣,脾氣臭死了。”
“哪有,他明明就很好,很成熟會疼人,長的又這麽帥,是現在很多人憧憬帥大叔型的好不好?”
“……”任茴發現,她和靈秋這個戀愛腦已經無法交流了。
“你怎麽不講話,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認識他?”
真是的話語脫口而出:“他是蘿仔的舅舅。”
“蘿仔是誰?誰家的孩子?你認識他妹妹嗎?他妹妹叫葉蘿蘿。”
任茴突然對許期好奇了,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明明記得那晚他講話那麽粗魯,脾氣還臭。
“你連這個都知道?”
“所以你說的這個蘿仔的爸爸到底是誰?”
任茴怕跟靈秋聊著聊著會把易凜牽扯進來,現在在靈秋的有限消息中,她和易凜分手了,是個單身的,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
“上課了,上課了。”
“不行,茴茴你必須要跟我說說,不然我這的小貓會好奇死的。”靈秋指著心口的位置。
“那你先告訴我,你那天提出結婚,那男人說什麽了?”
“哦,他說可以,但是要我做些事情讓他看到我的優點。”
“我能問下是什麽事情嗎?”
一看到靈秋那緋紅的臉頰,任茴不問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現在嚴重懷疑,靈秋和胡子安談戀愛的時候到底受了什麽刺激,人怎麽變得這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