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茴茴,過來。”
“爸。”
“和好了?”
沒字噎在嗓子中,久久講不出來,但在任羅看來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既然你都原諒他了,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茴茴他下次要是再敢欺負你,我就不會像這次一樣好糊弄了。”
“嗯,我知道。”
任茴突然想跟爸爸解釋一下,易凜沒有家暴她,都是她當時著急想要逃開才隨便編的謊言,但是這些話和那個沒字一般噎在心頭,無法講出來。
“茴茴?”
“爸,我沒事,我想吃雞蛋羹”
“好,現在的年輕人難得有喜歡吃雞蛋羹,我去問問蘿仔吃不吃。”
任萊剛走了一步,陳絕跳到門口:“外公,我在這我要吃,謝謝外公,外公真好,嬸嬸,二叔走了。”
“走了?”這根本就不像是易凜的做事風格。
“那他沒有說是什麽事情嗎?”
“這是你們大人的事情哦,嬸嬸你可以問問二叔。”
任羅發現任茴的異常,他猶豫了會兒,才開口:“茴茴啊,這男人你不能太慣著他,他走了就走了。”
但在熟知易凜的任茴看來,易凜此舉無異於將到嘴的鴨子放飛了。
明明之前還死皮賴臉的。
“爸,不是我慣著他,我才懶得慣著他,不說他了,爸,我出去看看易琤。”
“外公,我幫你打雞蛋吧,我最近剛學會了煎蛋哦。”
“好,那就交給你,蘿仔的外公外婆還在嗎?”
“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媽媽是孤兒。”
“蘿仔雞蛋磕的真好。”
這頓飯注定不安寧,陳絕第二顆雞蛋不僅磕到了地上,連碗都摔碎了,而易琤吃飯的時候逞能要坐在椅子上,結果調皮磕到了桌角掉下來的過程中又掛到了椅子,頓時鮮血直流。
在任茴和任羅離開之前,陳絕再三保證自己絕對可以照顧好妹妹,他們沒別的辦法了,也隻能選擇相信陳絕。
易琤下巴上的傷口縫了兩針,輸液的時候窩在任茴的懷裏,是今天前所未有的乖巧。
“爸,你出去吃點東西,你都在照顧我們,你什麽都沒吃。”
“我不餓,我去買點水和麵包來,一個人可以嗎?”
“嗯,你放心好了。”
任羅買了水和麵包,在一樓大廳看見了神色匆匆的陳無期。
“媽媽。”
“小頑皮,很疼吧,是媽媽沒照顧好你,要喝水嗎?”
任茴將水瓶遞到易琤的嘴邊,他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
“待會兒回家了,媽媽再做好吃的給你,也不知道姐姐和哥哥現在怎麽樣了,你說哥哥會照顧好姐姐嗎?”
易琤一邊喝水,一邊盯著任茴。
“小頑皮,這段時間是我忽略你了。”
“茴茴,茴茴。”任羅的聲音很著急,走的也很快,好似後麵有什麽在追他一般。
“爸,怎麽了?”
“易凜外公不行了,我剛剛在大廳那邊看見了蘿仔的爸爸。”
任茴瞬間明白了易凜會突然離開的原因。
“爸,易琤的藥快輸完了,你抱著會兒,我去看看。”
任茴沒有看到老人家最後一眼,這個總是處處護著他的老人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走了。
她進去的時候,白色的布落在了他的臉上,吳曼癱倒在病床旁邊。
易凜握住了任茴的手,她安安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
吳曼傷心過度已經哭不出來了,沒有聲音,但那悲哀卻讓人為之感染。
“茴茴,來。”
易凜鬆開了任茴的手,任茴單膝跪在吳曼的身邊:“阿姨。”
“能叫我一聲媽嗎?你外公還沒發病那幾天一直在擔心易凜欺負你,他是很希望你成為我們家人。”
“媽。”
任茴感覺後腦有一股力氣,吳曼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是檀香的味道,使人心安。。
“乖。”
“媽,節哀。”
“我懂,爸他這麽活著生不如死,應該高興,他擺脫痛苦了,該高興,高興……”
漸漸的吳曼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任茴隻能靜靜的聽著,直到後來陳居生出現,她才離開吳曼。
任茴重新走到易凜的身邊,將手塞進了他的手中。
她感覺到他的手在收緊,她垂眸掩去哀傷。
“你怎麽來了?”
“易琤摔了,爸爸他去買水的時候遇見了大哥。”
“易……”
易凜正想問易琤摔哪了,一聲並不清晰的爸爸讓易凜的心漸漸的起了一層霧,讓那包圍了整顆心的背上若隱若現。
“爸爸。”
“乖兒子。”
吳老爺子大半輩子都在商界摸爬滾打大半輩子,他遺產十分豐厚,遺囑中他的遺產隻分給了三人,陳絕、易琤和任茴。
一夜之間,任茴擁有了億萬身家,但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她隻想再和這個硬核老人去一次遊樂場,她會努力跟上他的步伐,體會一下他的快樂。
這一年的春節沒有團聚,吳家易家和陳家都被籠罩在濃濃的悲傷之中。
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直到有一天再也沒有人想起他,他才算是真正的死去。
兩個月後。
易凜剛簽完字,筆還沒放下,突然被一疊紙砸在了臉上。
秘書還在等著易凜簽下一份文件,易凜卻彎腰去撿那些掉在地上的東西。
秘書看到易凜的肩膀在抖,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旁邊的任茴一眼。
自從一個月前,有加班的人看見易凜背著任茴進了電梯之後,全公司的人都在傳董事長是個妻管嚴,董事長夫人是個母老虎。
秘書和任茴的接觸很少,畢竟任茴很少來公司,他本來是不相信那些傳言,但現在他突然就相信了。
所以易凜是害怕到肩膀在顫抖嗎?
“易總,還有一份文件比較緊急。”
易凜的肩膀還在顫抖,並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秘書對易凜此時的正臉好奇極了。
“去找印雪薇,我今天的工作結束了。”
“可……”
“聽不懂我的話嗎?”
“是。”
會議室裏很快就剩下易凜一個人。
“陽性”兩個字格外的刺眼。
他終於把所有的檢查報告都撿起來了。
做足了準備去麵對任茴,嚴肅不過兩三秒,他突然笑了出來。
“很好笑嗎?”
“對不起,老婆,我都聽你的。”
任茴連做幾個深呼吸,忍住罵人的衝動:“別人大學四年順利畢業,我現在大學要五年,不對,如果我不能畢業的話就要六年,我多厲害啊,我大學期間我還生倆孩子。”
“你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任茴抓起文件夾不分青紅皂白的對著易凜打過去:“你傻子嗎?你聽不懂我的反話嗎?我今年十月份就要實習了,你在算什麽?易凜,你又瞞著我在盤算什麽?易琤是這樣,這個孩子還是這樣,都是因為你發瘋犯下的錯。”
“你說易琤是錯嗎?”
任茴發出低吼聲,好似發出警告的狼群。
“易凜!你到底在算什麽?需要把我的手借給你嗎?”
“我算了算,如果你要這個孩子的話,他在你實習之後才會出生,如果你不要的話,我現在陪你去醫院檢查,找個合適的時候打掉。”
感情這麽半天,易凜在算這些事情,明明他沒有強迫她做任何的事情,而且非常尊重她的意見,但任茴還是一肚子的氣,尤其是看到易凜那張憋著笑的臉。
“其實老婆,我不想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
“你的話沒用,你不用說了!”
“老婆,你去哪?”
任茴大力的摔在了會議室的門,外麵站著幾個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她尷尬咳嗽兩聲,正想默默的飄過,易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