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老……”
“喂,爸你回家了嗎?我過去找,沒什麽?就是想和你一起吃個飯,嗯,我現在過去。”
“茴茴,你去哪?”
客廳裏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任茴的身上,這也加快了任茴離開的腳步。
何苗和易芽趕在任茴的車離開之前追上了任茴。
“茴茴,你要去哪?”
任茴打開了車門:“上來,一起去玩嗎?”
何苗將易芽推上了車:“當然,怎麽可以少了我們。”
易芽對此並沒有興趣,但她也擔心這兩人會出事。
果不其然,車子一出了小區上了馬路,好似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就連常常和季海去飆車的何苗都狠狠地捏一把汗。
“茴茴,為了個男人,犯不著把命給搭上。”
何苗的這句話起了作用,車速漸漸降了下來,後來停在了湖邊,車來車往,而開車的那個人卻趴在了方向盤上,安靜的環境裏傳來了啜泣的聲音,在深夜,與窗外呼呼的風聲融為了一體。
她的委屈不止她一個人知道,他們都知道。
看到季海的來電,何苗直接將手機關了機。
他們都知道她需要安靜,需要發泄,她積攢已久的悲傷。
“幹杯。”
天台的風很冷,即便身後有一個小閣樓為他們擋風,但在這百米的高空中,一切的保護都顯得虛弱無力,高處不勝寒。
“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麽好的地方?”
天台由閣樓的前門作為出口,偌大的一個平台早年被易家父母設計了一個空中花園,後來他們懶得過來搭理,花雖然都沒了,但這擺設還在,從這裏看出去,可以遠眺川海市最繁華的商業區。
“怕你想不開啊,你知道這裏萬一要是有人做傻事的話,我們責任很大的,其實……主要還是我爸媽怕我做傻事,這鑰匙是我上次回去的時候偷來的。”
冷酒入腹,裹挾著寒冷,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吃雞腿嗎?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將在這裏看見最絢爛的煙花。”
任茴接過何苗給的雞腿,一口吃了一般,嘴巴鼓鼓囊囊的,但內心卻是空的,找不到任何可以填充的東西。
“易芽,你睡了嗎?”
易芽抱著酒瓶靠在沙發上:“上頭,你買這麽烈的酒什麽?”
“烈……酒?您睜大你美麗的雙眸看看清楚,啤酒,您老跟我說這是烈酒?給你一口二鍋頭,你怕是能睡一年。”
但易芽還是倒了,何苗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易芽拖回身後的閣樓,閣樓的裝修很簡單,但家裏該有的東西這裏都有。
剛把易芽拖走,氣喘籲籲何苗出來時就看見任茴也倒下了。
合著今天她就該做苦力,他們三個人想要一起跨年怎麽就這麽難?
後來何苗在最後無秒倒計時的時候拍下了川海市最絢爛的煙花,還好不是太遺憾。
然而何苗做苦力的命運並沒有結束,淩晨兩點,何苗嗓子疼的厲害,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發燒了。
她本來想向身邊的二位求救,然而殘酷的現實讓病懨懨的她不得不崛起。
易芽和任茴都發燒了,且醉的不省人事。
何苗咬著牙將二位拖到了電梯前,一腳擋著電梯,再將兩人都拖進去。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刹那,她也累得坐下了,她發誓,新的一年一定要跟季海好好的鍛煉。
到了一樓,何苗從地上起來,電梯門打開,外麵站著一個瞠目結舌的年輕人。
“看什麽看?沒看過撿屍嗎?”
“姐姐,你從居民樓裏撿屍?那個不是易芽易小姐嗎?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天知道何苗有多想聽見這句話,如果早點聽見的話,她就不至於累得好像一條死狗。
“你認識易芽?”
“你是何小姐。”
何苗點頭。
“那另外一個不會是任茴吧?”
“……”為什麽偏偏不記得她的名字?她也有名字的。
“我叫阿豪,不記得我了嗎?”
“……”“有印象,可以幫幫忙嗎?”
原諒她撒了謊,她並不記得這個人是誰,但她現在真的很需要幫助。
何苗堅持到車子啟動,她坐在任茴和易芽身邊,捏緊了二位的手,病來如山倒。
任茴醒來的時候,最先看見的是潔白的牆壁,鼻間是一股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又來醫院了,真是糟糕。
“茴茴,你醒了嗎?”
是何苗的聲音,呼,還好。
任茴睜開眼睛側頭就看見了旁邊的何苗,她發現視線很模糊,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還是一樣的結果,而且頭疼好像被當成木魚敲了一宿。
“你怎麽了?”
“你應該問我們三個怎麽了。”
還有一個人嗎?任茴看向另一邊,易芽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捂著垃圾桶狂吐。
任茴也想吐。
“我們三個怎麽了?”任茴講句話都覺得很累。
何苗說:“喝假酒了,我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敢賣假酒的,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啤酒居然都有假的。”
這大概是任茴活了這麽多年,最奇葩的一次住院病曆了。
“不行了,我也想吐。”
任茴不想動,還不如睡著了,睡著了大概就不會感到疼痛了。
“我們怎麽來的。”
“嘔,我遇到了一個三好青年,媽的他認識你和易芽,就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很難聽嗎?嘔。”
任茴費了些力氣坐了起來,她現在全身沒有一點舒服的地方。
“阿豪嗎?”
“茴茴,你認識啊,是叫阿豪。”
她怎麽可能不認識,那次就因為她晚上到阿豪這邊拿資料,她和易凜才會吵起來,一直到現在,乃至是以後。
“我好難受啊,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喝酒了,你們倆呢?”
何苗吐了一番,感覺自己丟了半條命:“等我康複了,我要把那個老板胖湊一頓,我已經讓小飛報警了。”
易芽咚的一聲倒回了床上:“我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因為喝了假酒而躺在一個病房,我要睡了,如果有人來找我,麻煩讓他滾蛋。”
任茴想要喝水,她勉強睜開眼睛,眼神晃過了一個人影,她費力的想要看清,那個人如願靠近了,越來越近,她閉上了眼睛。
是易凜,她沒有認錯。她還是睡著吧。
“需要給你們轉病房嗎?”
集體噤聲。
許久,何苗發出虛弱的聲音,“你要是敢給我們轉病房,我們三個死給你看。”
“……”
病房的門被打開,易凜看見門口的男人,他懷著複雜的心情出去了。
“任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其他幾位的家屬麻煩你聯係一下。”
易凜視線鎖定麵前的這個男人,二十左右,謙遜有禮,有一副不錯的皮囊,但卻做了缺德事。
“謝謝,不過我不姓任,我姓易。”
“易先生?那令尊的姓氏是?”
“易,我妻子姓任,敢問尊姓大名。”
“我叫謝之豪,所以任茴是你妻子的妹妹嗎?”
果然是任茴口中的那個阿豪。
“不是,任茴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