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奶奶,嬸嬸去哪裏了?為什麽一回來就在醫院呢?”
“嬸嬸被壞人抓走了,壞人傷害她了,所以她在醫院,蘿仔,等會在奶奶身邊盡量不要講話好嗎?”
“好。”
“你不問我為什麽嗎?”
“爺爺說奶奶說什麽都是對。”
吳曼扶額:“你爺爺到底都跟你說些什麽,今天下午你爸爸送你去太爺爺那裏,你記得不要跟太太說嬸嬸在醫院的事情,知道嗎?”
“奶奶放心,我沒跟太爺爺說過嬸嬸的事情,爸爸說太爺爺要是問起來的話就說嬸嬸在學校很忙。”
“你跟你爸爸一樣,從小就讓人省心。”
到了病房前,吳曼敲了幾下沒有回應,她便試著推開了門。
門正對著陽台,看到陽台的一幕,她立馬捂住了陳絕的嘴巴。
“易凜。”
“媽,你快去找人。”
“好,蘿仔我們快走。”
陳絕是被吳曼拖走的,走出去了好遠,吳曼才放開了他的嘴巴。
“奶奶,嬸嬸為什麽要坐在窗戶上,很危險會掉下去的。”
“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去找人救你嬸嬸,蘿仔你跑的快,你快去找前麵那裏的阿姨。”
“嗯!”
***
易凜都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任茴醒了說口渴,她看著她去了衛生間,他才去給她倒水。
等他倒好了水去找任茴的時候卻發現任茴已經到了陽台,他晚了那麽幾秒,任茴便坐在了窗戶上。
十五層的高度,人一旦失足,必死無疑。
“老婆,你下來好不好?那邊很危險。”
“你別過來,都別過來,別碰我!”
“好,我不過去,你下來好不好?”
任茴發病的時候總有退縮的習慣,易凜害怕急了,他怕任茴會往後退,身後幾十米的高度,出一點差錯,這輩子便是錯過了。
“別過來,別過來,我求求你們放過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放過我好嗎?我很愛我的老公,求求。”任茴聲淚俱下。
易凜的心揪痛,她就在他的麵前,他卻沒有辦法擁抱她,拯救她。
“好,我都答應你,你先下來好不好?你想想你要是出了意外,你是不是就看不見老公了?”
“我不結婚,我不結婚,我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嫁給你兒子。”
“不結婚。”易凜隻能順著的話講下去。
任茴經曆過的傷害不是那幾個畜生輕描淡寫一概而過,她的絕望和傷痛隻有她自己知道。
易凜試著往前走了一步,見任茴沒反應,他要買第二步的時候,任茴突然出聲:“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不過去,你下來我就送你回家。”
原本隻是吼著的任茴突然鬆開了雙手,她坐在窗戶邊搖搖欲墜,易凜的心也隨著任茴的動作懸在高空。
“你是誰?你也是來看傻子的嗎?我不是傻子,哈哈哈,你們才是瘋子,你們全都是瘋子。”
易凜看見任茴抬起了腿,這些天她平時做的最多的動作就是抱住膝蓋將臉埋進去。
外麵的窗台有一定的寬度,就在任茴低下頭抬起腿的那一刻,易凜用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他們倒在了地上,任茴倒在他的身上,手腳並用抗拒他。
她大人很痛,尤其是被她一拳頭打在鼻子上,她的指甲也很長,抓過狠的地方都滲出血絲。
但這些疼痛對於易凜來講都算不上什麽,這些傷痛遠不及他的心痛。隻要她還在,隻要她還在就夠了。
“啊啊啊,放開我,別碰我,你們這些垃圾,變態!流氓!”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易凜,任茴,我是易凜。”
易凜猝不及防的又挨了一巴掌。
他恨不能把那些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
季海和陳無期從外麵跑進來,看到任茴瘋言瘋語的樣子,他攔住了陳無期。
“易凜,我們該怎麽做?”
“你來把窗戶鎖上,快點,哥,你把門鎖好。”
“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好熱,我要死了,放我出去,你們都走開!”
季海鎖好了窗戶,陳無期把危險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易凜鬆開手的那一刻,任茴爬著,爬到了桌子下麵,抱住雙膝縮在那裏。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孩子……”
“易凜,需要去找醫生嗎?”
易凜跌坐在陽台的小沙發上,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哥,你也聽見她說什麽了。”
“任茴的事情,爸跟我說了,她現在這種情況真的不適合……”剩下的話陳無期沒講,他們也都知道是什麽。
季海仔細檢查了一下,退了回來。
“那她現在這樣怎麽辦?對了,任叔呢?那天走的時候任叔就不在。”
“叔叔回去處理阿姨的後事了。”
何蓮去年來川海的時候,季海專門被派過去化解尷尬。
“後事?好端端的人怎麽沒了?”
“王成山殺的。”
“……”“那任萊就是個大罪人,禍害。”
季海剛講完,突然一個杯子在他腳邊摔碎,他還沒搞清楚是什麽情況,一個碗接著砸中了他的腦袋。
抬頭就看見任茴端著花瓶走過來了。
“任萊,我要殺了你,你別跑,我要是殺了你,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別跑,我必須要讓你死。”
“季海,你快走!”易凜攔著任茴,疏忽了。
他突然感覺一股很大的力氣把他推開,然後就是花瓶碎裂的聲音,那麽厚的花瓶,卻在陳無期的腦袋上碎了。
易凜連忙爬起來,扶住了要摔倒的陳無期。
陳無期幫他擋住了花瓶。
“哥?哥,我帶你去找醫生,你撐住。”
鮮血順著陳無期腦袋留下來,很快就浸透了他的白色襯衫。
“易凜,易凜你聽我說,你把任茴看好,別讓那些碎片傷著他,我自己去,就在醫院裏,不會有事。”
陳無期踉踉蹌蹌的往病房門口,那鮮血已經染了他的後背。
“我殺人了,我殺了任萊了,我把任萊給殺了。”
易凜趕在任茴抓起第一塊碎片的時候抱住了她,她在他的懷裏抖得像篩子,驚恐之色蔓延她整張臉,淚水始終沒有停過。
易凜發現任茴的手中有血,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手中的那塊碎片拿了出來,也傷了他的手,十指緊握的兩隻手血肉模糊。
“哈哈哈哈哈,任萊終於死了,我報仇了,我報仇啦!”
整個房間都是任茴夾雜著哭聲的笑聲,像是那古裝電視劇裏走火入魔的大俠。
易凜再也不敢放開任茴了,即使她不停的傷害他,他始終不肯放手,隻要她不傷害她自己就好了。
後來過了很久,門外有人推門進來。
吳曼進門就看在癱坐在桌子旁抱著任茴的用力易凜,他們的身邊有不少血跡。
“易凜。”
易凜費力的轉過頭去:“媽,哥怎麽樣了?他原本不會受傷的,都是因為我。”
“傻孩子,那個花瓶要是砸在你頭上,你就危險了,阿期沒事,他讓我過來告訴你,你他沒事,茴茴睡著了嗎?”
易凜始終都沒感動,他保持著束縛任茴的動作,大腦都不再思考。
他低下頭吻了吻任茴的側臉,才發現任茴睡著了。
“都是因為我,要不是因為我的話,她也不會受這麽多傷害。”
一次兩次,背後主謀都是施雅,施雅的動機可想而知。
如果他不曾遇到過施雅,或者他那天晚上讓人把那個小乞丐趕走,而不是帶回家,一切的一切就不會是今天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