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爸,那個伯伯臉色怎麽那麽難看,你們鬧不愉快了?”
也不是啊,她剛剛在這的時候,有顧客講話不好聽,任羅都沒有不愉快。
“不是,大概是沒臉了。”
“什麽事情?爸,給你一個,這個是原味的。”任茴突然想聽聽是什麽事情讓剛剛那個至少有二百斤的伯伯一路狂奔。
“好吃,那個人是來給你介紹對象的。”
“啊?”任羅錯愕,生怕下一秒爸爸讓她和易凜分手。
可是不應該。
“爸,我和易凜……”
“我知道,我當然拒絕了,他就不服氣,問易凜是做什麽的,年薪多少,要跟他家兒子比一比,不說這些條件了,他家兒子比他爹還醜,就算你沒有男朋友,我也不能答應。”
“有點好奇到底是醜成什麽樣子,能讓爸你眉頭都皺到一起了。”
任羅眉頭漸漸舒展開,浮現笑意:“那個詞怎麽說慘不難看……不對,慘什麽來著……”
“慘不忍睹嗎?”
“對對對,就是。”
任茴在櫃台邊另一邊的高腳上坐下的,悠閑的支著腦袋吃著冰激淩。
“爸,你覺得易凜帥嗎?”
任羅被一口吧冰激淩冰到了,講話有些大舌頭,“能配上我女兒。”
“哎,爸,我不是讓你這樣回答的,你覺得他帥嗎?再回答一遍。”
“帥,他外公雖然年紀大了,看著也是個俊老頭,年輕的時候很帥,易凜有些相似之處,他外公是混血嗎?”
“爸,你這都看出來了,我看過易凜外婆的照片,美的跟天仙似的,易凜相貌就像他外婆一家,還有他爸爸,他爸爸比你還大,但是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任羅感慨道:“基因這麽好,怎麽可能會有醜孩子,像你姐,長得像我就很普通了。”
“沒有啊,我覺得我爸爸也很帥啊。”
大概是這張臉不適合放在女人身上,任萊遺傳了任羅外貌,但看著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女人。
任茴在店裏待了一天,但並不無聊,聊聊天打打遊戲,再去對麵那條街逛逛買些吃的,她的手和嘴巴幾乎沒有空閑過。
晚上,任茴跟在任羅的身後,任羅搬著別人送的芒果,脊背彎曲著。
車在她的指示下,開去了上場。
早上的說法是任羅陪任茴逛街,人晚上的現實就是任茴幫爸爸買衣服。
整整一晚上,她都在幫任羅挑衣服,遇到合適,她會立馬找一件讓任羅去試穿,而她則匆忙拿著這件合適的去結賬。
終於在商場關門前半個小時,任茴買了兩份刨冰和任羅坐在商場對麵的冷飲店裏。
“爸,其實你好好穿衣服的話,也是個帥老頭。”
“我沒那麽在乎外表吧,穿的幹淨舒適就行了,我們茴茴眼光真好。”
“嘿嘿,爸,你手機給我用一下。”
任羅把手機放到了任茴的手中。
任羅當初給她的那十五萬被她轉給了任羅,到賬很快,在刪除短信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除了她轉過來的,任羅的卡裏隻剩下兩千多塊錢,而翻看其他短信之後,任發現其餘的兩張卡裏餘額都不足一百。
他的錢大概被任萊搜刮的差不多了。
“爸,你手頭緊張嗎?”
“不緊張,茴茴你今天給我買的東西太多了,我轉兩千塊錢給你。”
任茴剛把手機給了任羅,聞言,她按住了手機:“爸,我不要,這些錢都是我賺的,我孝敬你,你給我的話就是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不缺錢,你要是有困難的話,一定要跟我說。”
任羅歎氣:“好,女兒長大了。”
今天的天氣頗為涼爽,大排檔一條街生意火爆,任羅帶任茴走近了一家海鮮大排檔。
“茴茴,這家味道最好,想吃什麽點。”
“好的,謝謝爸爸。”
環境過於熱鬧,任茴兩個小時之後離開回到家才發現她吃飯的時候,易凜給她打了幾個電話。
看了看時間,她放棄了回撥的想法,易凜現在肯定在工作吧。
這樣的生活,任茴過了半個月,白天跟著爸爸去店裏,漸漸的認識的人多了,看他們插科打諢,逛逛小吃店,晚上關店之後,回家跟爸爸學做飯。
日子過的平靜而又充實,連跟易凜撒氣慌來都得心應手。
她以為自己這個暑假都不用看見任羅的,這樣的話這個暑假就算是個完美的暑假,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她會主動回到那個曾經可以稱之為地獄的地方。
圳山市接連下了一周的雨,這雨下的任茴覺得腦子都不靈光了。
台風過境的下午雨水更多,她正坐在廚房盯著正在鼓起的蛋糕,突然就聽見外麵有人在喊她。
“爸,怎麽了?”
“房子塌了,你晚上自己吃飯,早點睡覺。”
“什麽房子塌了?哪裏的房子塌了?”
“老家的房子,鄰居給我打的電話,說你媽和小山萊萊還在房子裏,我現在得回去看看。”
見任羅慌慌張張,外麵的風還沒停歇,這麽慌張的話,她害怕出事。
“爸,我給你開車吧,你這樣我不放心。”
“茴茴?”
“爸,我沒事,我就是個司機。”
那個地方她這輩子都不想回去了,她曾經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了。
當車停下,她看見那一群熟悉的嘴臉,她抱著腦袋趴在了方向盤上,往事一幕幕出現在麵前,沒有絲毫的快樂,壓的她喘不過氣。
“這不是茴茴嗎?是茴茴吧。”
任茴抬頭,手電筒的燈光晃過眼睛,她下意識的遮住了眼睛,但那燈光卻越來越多,彼時的她好像被推到了一盞大燈的下麵,強燈光照著她的眼睛,她躲都躲不掉。
她聽見有人敲窗戶,她害怕的蜷縮著,她再也不想看見這些人。
可聲音卻越來越多,直到有人拉開了車門,她回想起曾經無數個夜晚,身體疼痛的趴在雨後的泥水中,周遭看熱鬧的人,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對她指指點點,她一直都奇怪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後來易凜告訴他,錯的不是她,是他們,人性本惡,壞人到了這種場合自然就要發揮了。
“茴茴,是茴茴吧。”
任茴感覺有人拉扯她的手臂,她用力的甩開,卻又有第二隻第三隻……
“茴茴回來了怎麽也不下來看看,我們都好幾年沒看見你了。”
“人家茴茴考上了大學,現在當然看不起我們了,別自討沒趣了。”
“上了大學了不起啊,野種就是野種。”
“你也不怕讓任羅聽見。”
“聽見就聽見,我說的是實話,全圳山市誰不知道茴茴的親生父親是陸嶼森,她就是她媽媽跟陸嶼森的野種。”
……
不堪入耳的話充斥在耳邊,任茴想要反駁,但是抬頭看見圍觀的他們,她還是怕了的,她更想要躲起來。
“你媽都被埋在裏麵了,你怎麽不出來看看?這孩子夠冷血的,沒良心的東西。”
不知是誰先伸了手,然後就出現了很多手,任茴被拉出來了,摔在了地上,半邊衣服上都是泥水。
她又回到了這個地獄。
她匆忙爬起來,她告訴自己她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她。
於是,任茴甩開了胳膊上的那隻手:“幹什麽?要打人嗎?”
“嘿嘿,這茴茴還挺橫啊,這上了大學出去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告訴你,野雞飛上枝頭那也是隻野雞!”
“說的沒錯!”是任萊的聲音,任茴不會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