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故鄉(7)
吃過飯的何蓮看著臉色好多了,已經從剛開始被凍得發紫準逐漸紅潤起來,人坐在那裏也不哆嗦了。
“你來我這不怕被任萊知道嗎?”任茴就坐在對麵。
“萊萊她不在家,走了好多天了,要到除夕才回來。”
任茴用今天剛買的茶葉和茶具在泡茶:“她出去打工了?”
“嗬,茴茴,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姐姐那個人,好吃懶做,怎麽會去打工,她跟人出去玩了,我聽說川海那邊的人喜歡喝茶,你泡茶泡的好像很專業,可以給我一杯嗎?”
“要等一會兒。”
她不專業,但在易有為那泡了那麽久的茶怎麽可能忘記。她現在的程度最多算是熟練。
“茴茴,你今年怎麽回來了?”
“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而且我現在待的是我爸爸的家,你還有什麽疑問嗎?倒是你,要是擔心我的話,為什麽還要來找我?生怕任萊找不到我?去川海市就算了,我這回了圳山市你還在我門口一坐就是一天。”
“茴茴,我在家也就是一個人,我就想過來看看你。”
“看完了,明天可以走了吧?”
任茴倒了半杯茶給何蓮,然後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茴茴,你買這麽多東西,過年不走了嗎?”
“嗯,我跟易凜在這過年,我爸這裏沒人住,我總要幫他把對聯貼上。”
何蓮還要說什麽,那邊易凜在喊任茴過去吃飯,任茴把遙控器丟在了何蓮的身邊。
看著任茴歡快離去的背影,以及那邊那個為女兒忙碌的易凜,她突然很欣慰,她的女兒找了個會疼人的男朋友。
這也算是苦盡甘來吧。
“慢點吃,很久沒看見你這麽有食欲的吃東西了。”
“易凜,你說我這是不是好了?我回去不用看醫生了吧?”
“再堅持去看幾次好不好?要治療就要治療到底,要徹底好才可以停止。”
任茴撇撇嘴巴:“好吧,你這一次休假休這麽久,回去會不會很忙?”
“不會,肯定要比在易家輕鬆許多,吃飯,吃完去睡覺,今天晚上我在你房間打地鋪。”
“我怎麽沒想到,那你待會兒讓她去我爸房間睡,我去給你準備,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買床,反正回到川海之後我也忙,不想那麽多了。”
“好,之前不是還著急要吃?”
任茴夾起一根黃花菜放到易凜嘴邊:“那個阿姨給我的黃花菜真的好好吃。”
“那你明天去問問那個阿姨在哪買的,我去買些帶回去。”
“嗯!”
第二天早上,何蓮沒走,還做了好多種早餐。
很多都是任茴記憶中的味道,因為何蓮不在餐桌上,她遵循自己的意願吃了很多。
最後一個生煎包夾雜著苦澀的味道,任茴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她做的飯真的很符合我的胃口,特別是這個生煎包和這個小菜,小時候生病了,總能吃到這個,一吃到高興的連病痛都忘記了,可是也很多年沒吃了。”
易凜抽紙巾給任茴擦了擦嘴角:“瞧你吃的像隻小花貓。”
飯後,任茴走到院子裏的時候,何蓮正坐在院子裏剝花生,她回頭看見任茴,任茴慌張的轉向客廳的方向:“易凜,我去問那個阿姨黃花菜的事情。”
“等下。”
易凜把手套給任茴,然後把圍巾在任茴的脖子上纏了幾圈。
“去吧,早點回來,待會兒我們還要出去。”
“我走了。”
任茴穿的很多,棉衣的尺碼又很大,配上腳上那雙笨重的雪地靴,她跑起來特別像隻熊,隻能看出那兩條纖細的腿。
“阿姨,任萊是不是又去賭了?”
剝花生的聲音停止,何蓮盯著花生米看了很久,沉默著,也很緊張。
“你怎麽知道?”
“任萊去年在川海市見到我開口就要千萬,我當時擔心任茴的安全,就派人跟著她,然後就發現了,我給您那二百萬也讓她拿走了嗎?”
“沒有沒有,這是以後要給茴茴置辦嫁妝的,我誰都沒說,藏得很好。”
“阿姨,她在家也賭吧?”
何蓮唉聲歎氣:‘賭,我這個女兒讓我操碎了心。”
“阿姨,你若是發現了地點,那就報警吧,被帶走總比負債累累好,債台高築,最後搞不好家破人亡。”
“有用嗎?”
“當然,記住在場人多的時候報。”
“好,反正她現在也不可能悔悟,我肯定看不到她回頭的那天,倒不如按照你說的去做。”
“王成山呢?”
“在外麵打工幫萊萊還債,他一個月賺的還不夠萊萊一晚上揮霍。”
“所以,阿姨,現在不是你心軟的時候,如果任由事情發展下去的話,隻會越來越糟,我待會兒要和任茴出去,阿姨您剝花生吧。”
任茴車開到門口的時候,那幾個阿姨牌都不打了,跟任茴說說笑笑。
“小青年,過來。”
易凜指了指自己,那大媽笑著說:“是你,茴茴男朋友不是?”
易凜走過去,一個阿姨給了他一把瓜子,另一個給了他一把南瓜子,有人給他橘子,有人給他開心果,他手裏都拿不下。
“孩子是哪裏人?”
“川海的。”
“那可是大城市啊。”
“是茴茴上學的那個城市吧。”
“咱茴茴這麽好的姑娘,可要好好對待。”
“我看這孩子這麽好,老任頭肯定歡喜。”
“誰說不是,一表人才。”
……
晚上躺在新買的大床上,任茴舒服的滾了好幾圈,別的家具都放在二樓的大廳通風,她之前躺的那張小床被易凜搬去了閣樓。
任茴打開電視,是本地電視台的方言新聞欄目。
“蛋羹要不要吃?”易凜從外麵進來,一手端著碗,另一隻手拿著勺子。
聞到味道,任茴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快點。”
把蛋羹給了任茴之後,易凜對著電視一臉懵。
“要不要吃一口?”
任茴挖了一勺,她隻是客氣一下,那勺子是放在她的嘴邊,明顯不是讓易凜吃的。
易凜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吃了那口蛋羹,她的唇上還殘留他的溫度。
“啊,你,有我的口水你還吃?”
“你的口水我吃的次數還少嗎?”
“……”“易凜,你知道同性相斥嗎?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和何苗為什麽會不和了,你們根本就是一樣的人。”
一言不合就突然開車,有的時候明明在討論一些很正經的問題,何苗的車都能開到她臉上。
“我跟何苗是一樣的人?哪裏像了?我對待感情不認真?我心裏一直都隻有你一個人。”
任茴嘖嘖出聲:“你這是不是叫不打自招?易凜,我好像沒說你對感情不認真。”
“那我跟她哪裏像了?”
“我要喝水。”
易凜很快就倒了一杯溫水進來。
而任茴好像完全忘記了剛剛他們聊的話題。
“易凜,你聽得懂嗎?”這可是他們這兒的方言。
易凜坐到任茴的身邊,頗為苦惱:“聽不懂,不過今天那幾個阿姨講話還能聽懂幾句。”
“哦,我們這方言好多種,電視上這種是最難聽懂的,說真的我都聽不懂。”
易凜探了探任茴的額頭。
“你是圳山人你聽不懂圳山的方言?”
任茴剛挖起一口蛋羹,還沒吃,又被易凜半路截了去。
她氣鼓鼓的瞪著易凜:“我不是說了嗎?這裏方言好多種,最少有三種吧,我講的是偏中間的那種,這個地方神奇吧?”
易凜稍有的舉起了大拇指:“神奇,還吃嗎?不吃我端出去。”
任茴護住碗立馬又吃了一口,講話含糊不清:“吃,你急什麽?”
“你說我急什麽?”
對上易凜的視線,任茴感覺臉疼,又有車從臉上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