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故鄉(2)
“我是說,你如果不回川海過年的話,我明天帶你去廟會玩。”
“廟會?”
見易凜一臉懵的樣子,任茴疑惑的扯了扯嘴角:“易凜,你不會連廟會都不知道吧?你沒有童年嗎?就算沒有童年,你還沒有青少年時期嗎?”
有,但是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書學習,這些占據他生活的四分之三,他和外界幾乎沒有什麽交流。
“算了,我也不知道川海那邊有沒有廟會,但是在我們這裏呢,進了臘月就有廟會,一直到除夕前一天才結束,吃喝玩樂什麽都有,我明天帶你去看看。”
翌日早上,任茴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易凜的眼睛,他的眼睛有著一般人抗拒不了的吸引力,反正任茴沒抗拒得了。
“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等你睡醒。”
任茴最終還是沉溺在易凜的眼神中無法自拔,她鬼使神差勾住了易凜脖子,拉著他,雙唇相貼,如願的任茴彼時好像吃了蜜一樣甜。
她的主動隻到了這裏,下麵的發展就不受她的控製了。
千鈞一發之刻,任茴憑著殘存的意識攔住了易凜:“不行,措施。”
然後任茴看見易凜去翻行李箱。
“你行李箱裏還有這個?你每次出去都帶著嗎?你出去的時候是不是會找別的女人?”
“小傻瓜,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隻有跟你出去的時候才帶著。”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任茴拍開易凜作祟的手。
“昨天有人說要帶我去廟會。”
任茴翻身繼續睡覺:“你出了這個門,隨便就能遇到去廟會的大媽大爺的,你跟他們去就好了,我好累,你自己去玩吧。”
偏偏今天這件事情還是她挑起來的,她根本就沒有責怪的立場,隻能默默承受著。
“誰要跟大爺大媽去。”
“現在距離除夕還有幾天?”
“還有十天吧。”
任茴每次想起除夕都記得除夕之前一天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易凜的手又過來打擾她。
她猛地坐起來,終於想起來:“除夕前一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不是。”
不是嗎?她記得他們認識的第一年,除夕前一天她還陪易凜過生日了。
“我好像很不稱職,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想到這裏,任任茴突然就沒了睡意。
易凜卻安慰他說:“我從來不過生日,那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期,不用那麽在意。”
可是她想知道。
“那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所以他從來沒過過生日,因為他也沒過過中秋節。
“你把你身份證給我看。”
任茴結果易凜的身份證之後,本來是想看日期,可一眼就被那照片吸引了。
照片上的易凜對比現在來講,臉龐還有些青澀。
“你大學時候拍的嗎?”
“研三。”
任茴好奇的翻過去,看了年份,七年前。
比現在的她年紀還要小些。
認識的第三年裏,從戀愛開始到現在快兩年了,她居然才知道易凜的生日。
他的生日還很遠,現在不用忙著張羅。
所以任茴把身份證還給易凜之後,倒頭就睡。
但明明剛剛很困,現在卻睡不著了,她回頭,易凜還坐在她的床邊,還在盯著她看。
“易凜,我小時候養過一隻狗叫小白,小白特別乖,她會送我上學,接我放學,除了我上學的時候,其他時候我們都在一起。”
“那後來呢?”
“你先聽我說完,我每次睡覺的時候,小白就是這麽蹲在我床邊看我,跟你現在樣子特別像,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的樣子真的特別像條狗。”
講完了,任茴用最快的速度蒙住腦袋裹著被子鑽到角落去了,遲遲沒有聽見動靜,任茴緩緩的露出腦袋來:“你不生氣嗎?”
“我應該生氣嗎?我並不喜歡生氣,小白對你很重要吧?”
“嗯,很重要,那時候它是我唯一的夥伴,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小白了,後來有一天小白找不到了,我從早上找到晚上,我後來蹲在經常和小白玩耍的小河邊哭了好久,我爸爸找到了我牽我回家,就是在那個小巷子裏,我經過隔壁人家的時候,我看見小白了。
小白的頭掛在那裏,死不瞑目,那些禽獸正在旁邊扒它的皮,隔壁那家人臭名遠揚,我哭的好大聲,我爸衝進去跟他們理論,那家人還說吃你條狗怎麽了,後來他們就打起來,你也見過我爸,我爸那樣哪是會打架的,我爸被他們打的滿頭是血,我回家的時候家裏找我姐姐,我姐姐當時拿著一把菜刀就出來了,其實我小時候很喜歡我姐姐,她那時候對我很好,別人欺負我了,她會把那些小孩子揍哭,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了,她開始揍我。”
“人都是會因為一些事情變的,那家人後來沒道歉嗎?”
“怎麽可能,他們本來就是不講理的人,不過他們家的人也沒什麽好下場,那家的伯伯四十多歲就因為肝病死了,他的兒子也成天喝酒,結婚多年連個孩子都沒有,而且力氣小的連桶水都提不起來,後來她老婆跟他離婚了,那個男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還想養狗嗎?”
“養你就行了,不養狗。”任茴的話脫口而出。
她看見易凜笑了,她剛準備笑,黑影撲了上來,任茴被束縛了手腳,根本就跑不掉。
隻能伸長脖子盡可能的躲避易凜的狗啃式的吻。
廟會沒去成,他們隻趕上了夜市,夜市上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賣對聯的,賣窗花,各種新年用品將這個夜市裝飾出喜慶的氣氛來。
空氣中飄散著食物的香氣,任茴被易凜拉著手走到了一個賣手工首飾的耳朵地方,這些首飾大多是木質,任茴拿起了一個藤編寬帶,尾部墜著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麵寫著平安兩字。
“這個是桃木做的,辟邪保平安。”攤主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
易凜拿在手心放到易凜麵前:“送給你,這一塊買的平安符都很靈的。”
易凜要付錢,任茴及時把他攔住了:“這個是我送給你的,我付錢。”
“想吃東西嗎?”
任茴揉了揉肚子,她今天到現在隻喝,並沒有吃東西,但是肚子並不餓。
“我帶你過去看看,就在前麵。”
沒多久,易凜和任茴手上都是吃的,任茴手裏拿著一串烤魷魚,魷魚比任茴的臉還要大,雖然幾年沒回來了,但是這裏的味道永遠都是最好,無法替代的。
曾經她喜歡的那些小吃,在這裏都有,她買了很多,但是吃的不多,最慶幸的是她沒有吐。
易凜發覺,帶任茴回到這裏,是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深夜,任茴坐在沙發上整理東西,易凜從她的一堆東西裏拿出了一個像是小手一樣的東西,那端還是一根長長的竹片。
“這是什麽?”
任茴瞥了一眼,繼續整理別的:“你沒撓過癢癢嗎?”
不是錯覺,這幾天,任茴發現易凜問題太多了,很多東西他都不知道,甚至他連吹糖人都是第一次見。
“所以這個是用來做什麽?”
“撓癢癢。”
“有我還要這個做什麽?”
“……”任茴想翻白眼。
“那這個又是什麽?”
手鼓他認識,但是兩邊卻又掛了兩顆珠子。
任茴從易凜手中接過,珠子打在鼓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個叫撥浪鼓,我要拿去送給小薇姐家的小寶寶,易凜,你真的沒童年,你小時候不玩玩具嗎?”
“玩。”
“那你都玩什麽玩具?”
“拚圖,積木,還有汽車和樂高之類的。”
原來學霸的童年和他們真的不一樣,是她膚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