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今天對易家而言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任茴上午醒來的時候,本想去看薑以娜的新聞,一點進去卻看到了易彰去世的消息。
任茴因為好奇易彰是誰而點了進去,然後生無可戀的退了出來。
“醒了?過來吃早餐。”
任茴沒胃口,她喃喃道:“易凜爺爺去世了。”
“嗯,今天都是他們家的新聞,我看過了。”
任茴在往下看,除了昨天那些,還有易氏的公司股價暴跌,而所有跟易家有關的新聞下麵的評論,全部都在聲討易有為,任茴默默跟著點了一排讚。
易有為真的太過分了,隻是薑以娜付出了生命來揭露這個壞人的罪行,也太不值得了。
任茴隻見過薑以娜一次,印象不深,沒講過話,但是通過她的文字,她深深的體會到了薑以娜的痛苦和無助。
“易凜現在在哪?”
“不是在公司就是在醫院。”
“他爺爺住在你這家醫院嗎?”
“對,近一年老爺子身體不好,一直都在醫院裏,他有很嚴重的心髒病,現在易有為也心髒病複發,我都有些擔心易凜了。”
任茴眉頭緊皺,易家一下子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現在所有的膽子都落在易凜的身上了,任茴怎麽可能會不擔心。
“茴茴你去哪?”
“買手機。”
任茴拿到了手機放了補的卡之後,她最先撥出了易凜的號碼,漫長的等待之後並沒有接通,她接連試了兩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後來任茴隻能回了醫院,她已經很久沒看過小飛了,小飛還在以前的病房,易芽看到了她之後,走過來,擁抱住她,沒有任何的言語。
易芽大概知道她很需要,是的,任茴承認她很需要一個沉默的擁抱。
“小飛怎麽樣了?”
“他最近情況不錯,對外界的有些聲音有反應了。”
任茴繞到病床邊,田飛被易芽照顧的很好,胡子刮的幹幹淨淨,長期待在病房的原因,他的臉色蒼白,倒是多了一絲文弱的氣息,不似以前那般年少輕狂又莽撞,如果他醒來的話,大概會沉穩許多吧。
不管是哪樣,隻要他醒來就好。
任茴手機響了,看見是易凜的號碼,她往外走去。
“易芽,我有空再來看你們。”
她接聽,那邊易凜的聲音聽著十分疲憊。
“睡的好嗎?”
“你呢?”任茴反問。
隻聽見那邊出傳來一陣歎息:“不好,事情接二連三的。”
“我都看新聞了,你現在在哪?”
“醫院,我爺爺去世了。”
“節哀順變,我也在醫院,我……”
易凜沒等任茴的話說完,他緊張的問:“你哪裏不舒服?怎麽到醫院了?”
“不是我,是你妹妹,昨天發燒,差點燒成肺炎,我昨天跟趙筠帶她醫院,還有……薑以娜的新聞我也看了。”
“我以後肯定會保護好你,但是現在你就待在趙筠身邊哪裏都不要去,醫院外麵有很多記者,我現在沒法去找你,你注意點,不然我會很擔心。”
“我知道,你……你注意休息。”
又是一聲疲憊的歎息
前兩天他們吵的不可開交,不過是過去了一個晚上而已,他們又開始關心彼此。
易凜忙碌許久,疲憊的他終於有種找到歸屬的感覺,就像是巨浪翻騰中的船隻,突破層層危險,終於駛進了避風港。
任茴那邊先掛了電話,易凜放下手機,季海從旁邊走過來。
“不光外麵是記者,江叔說公司那邊也有很多記者,沒找到易有為,就圍著江叔問問題。”
忙了一夜,易凜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加之眼睛裏的紅血絲,平白之中多了一絲滄桑感。
“我現在得去我爸的病房看看,不能再出負麵新聞了。”
“行,喪禮的事情交給我跟江叔吧。”
下了兩層樓,走出一段長長的路,易凜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易有為還在睡著。
他走過去碰了碰,許久沒有反應,就在易凜認為人有昏過去的時候,易有為終於睜開了眼睛。
“來了?怎麽這個時候過來?公司沒事情處理了?”
“太多了,處理不過來了,因為還有比公司的事情更重要的要處理,要我說給你聽聽嗎?”
易有為勾了勾手,示意易凜講話。
“先說去世的兩位吧,昨天晚上,薑以娜在公司跳樓身亡,她死之前發了一篇控訴你對她所有罪行的文章,現在的你人人喊打,而今天早上,股市受重創,爺爺因為你和公司的新聞受了刺激沒搶救過來,一個小時之前去世了,不知是哪邊走露了消息,現在醫院外麵全部都是記者。”
易有為抓住易凜的手在不停的顫抖,紅了眼眶,眼裏積聚了淚水,但一直都沒流出來。
“你說,你爺爺死了?”
“對。”
“娜娜跳樓了?”
“是,所以你要活著,早日康複,你的爛攤子留給你處理,我不負責處理。”
眼下,易有為又痛苦的按住了心髒,呼吸淩亂,易凜抓緊叫了醫生,現在這種情況,易有為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易家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昨天下午決心要脫離,但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沒有辦法坐視不管。
所幸,這一次易有為沒出什麽事情,中午時分,易有為情況好轉,他去看了易彰的遺體。
易凜長這麽大,第一次看見易有為的眼淚,他一直知道這對父子情深,不似他和易有為那樣疏離,還互相算計。
但是他沒想到易有為會哭那麽久,而他站在旁邊麵無表情的樣子若是被媒體拍下來的話,那肯定又是一番渲染他不肖子孫的形象。
“你爺爺去世的時候身邊有人嗎?”
“沒有,護士來給他送水果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去世了。”
易有為突然大聲哭了起來:“父親,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兒子不孝!”
旁邊站了幾個人,都是易有為和易彰的親信,易凜這才注意到這些人彼時正用一種看異類的眼神看著他。
似乎在聲討他,麵對去世的爺爺,為什麽一點悲傷都沒有。
易凜被他們盯得也覺得自己是冷血動物。
他和爺爺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小時他跟爺爺的接觸就不多,爺爺家不歡迎他和媽媽,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他才會跟媽媽和爸爸一起去爺爺家,而少有的幾次見麵,一見了麵,爺爺隻會批評他,把他的錯誤放大,從來都是惡語相向。
小的時候,他不明白爺爺為什麽要這樣,爺爺和外公的區別為什麽會這麽大。
後來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越發疏遠,易凜漸漸也明白了,易彰不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惡語相向也是為了逞口舌之快。
“爸,公司還有事情,我先走了,您照顧好身體。”
“你說說這個孩子怎麽這樣?”
“易凜,你爺爺剛去世,你還有心情去公司處理事情?”
易凜麵無表情的掃過那個人,八十多歲的人,是易彰的結拜兄弟。
對,易彰把自己的親兄弟害了,奪了親兄弟的公司之後,就把這個結拜兄弟帶進了公司,這些年一直受易彰的恩惠。
“二爺爺,所以爺爺去世了,公司就不要了嗎?這公司你們可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