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偷偷
“哈……易叔叔。”何苗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是遭報應了嗎?轉角就碰見了易有為。
“不錯,季小姐,我很欣賞你,目前為止就你一個人可以壓製住易凜,勞煩晚上回去問問你的父母,什麽時候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何苗臉當時臉就垮了,這算什麽?
易有為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樣。
“對不起易叔叔,我不姓季,我姓何,我叫何苗。”
何苗絲毫不畏懼的直視易有為的眼睛,目前為止,讓她害怕過的隻有崩潰時的季海。
“我知道你叫何苗,我也知道你跟季海的事情,但是我不介意,我們易家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兒媳,年紀輕輕就如此臨陣不亂,是個人才。”
臨陣不亂?她做什麽了?怎麽臨證不亂了?
“我謝謝易叔叔您的抬舉,失陪了。”
“你那個朋友……在醫院吧,你知道是誰。”
何苗後背突然出了一層冷汗。
她鎮定的說道:“是啊,我和我朋友一起來看朋友,所以叔叔,我先失陪了,叔叔再見!”
“她跟易凜見過麵了吧?”
“易叔叔,我和我朋友進病房的時候,易凜就在,但是易凜一見到任茴就離開了,易叔叔還想問什麽嗎?他們沒有交流。”
“沒事,回去記得轉告你的父母,就定這個周日的午餐吧,可以嗎?”
何苗強顏歡笑:“您覺得可以就可以,畢竟這是你們大人的事情,我和易凜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年紀不大,看的倒是挺清楚,年輕人,我很欣賞你。”
“謝謝易叔叔抬愛。”
陽台。
任茴張開手掌,掌心赫然躺著一枚戒指,戒指穿在一條白金鏈子上,陽光下,紅鑽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卻有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魔力。
“他剛剛給你的?”
任茴點頭。
“易凜也夠拚的。”
“易芽,你說他的話可以相信嗎?”
“你想相信嗎?”
任茴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你說你不知道就是你想要相信,感情的事情沒人能勸的了你,隻能靠你自己去感悟。”
“好深奧哦。”
病房門被打開,何苗邊放肆的笑著邊向他們跑來。
“快看。”何苗將手機展示給兩人看。
易芽:“這輪椅有點眼熟。”
任茴什麽都沒看出來。
“我再給你們看一段視頻。”
視頻的內容和照片無異,差別大概就是來回走動的人和旁觀者講話的聲音。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耐不住寂寞,坐輪椅還想玩出花樣來,你看這玩出事情來了吧。”
“是啊,剛剛你沒看見他那朋友在拚了命的追。”
任茴看見有醫生把地上的人抬起來,剛要看到臉,視頻結束。
何苗問:“茴茴,你有什麽感想?”
“什麽感想?大概是跟那個大爺想的差不多,這個年輕人真會玩,他那腿是不是就是漂移撞的。”
“不是車禍啦,是被我踢的,你們沒看今天的新聞嗎?”
任茴和易芽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新聞是早上任茴拿給易芽看的。
易凜找了專業的護工負責夜間照顧小飛,易芽夜裏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今天早上任茴被易芽叫過去吃飯的時候,任茴什麽都沒講,先把這個新聞給易芽看了。
當時他們都不知道該同情誰。
任茴隻覺得不可思議,她疑惑的問道:“易凜這麽皮嗎?做輪椅也不老實?”
“那當然不是了,我在教他怎麽輪椅漂移,誰讓他自己不會,就摔成這個樣子了,茴茴,你不會是心疼了吧?”
任茴瞥了何苗一眼:“我心疼狗都比心疼他好,誰心疼他了。”
“易有為約了家裏那兩位周日一起吃飯,你不介意吧?”
“我當然不介意了,我跟他,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也不知是誰,昨天晚上喝了幾口酒之後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
任茴大概都忘記了。
“你們要結婚了嗎?”
任茴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差點把何苗給嚇出心髒病來。
她捂著心頭:“茴茴,你這是在詛咒我。”
“……”
“逢場作戲而已,就算沒你和易凜那層關係,我跟易凜也不可能有結果,我跟他什麽情況你還不知道嗎?”
任茴自然是清楚了,這兩個人大概從來沒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講過話,反正她一直都沒有看到過。
自從知道小飛住院之後,任茴幾乎每天中午都會過來給易芽送午餐。
碰見了易凜也是經常發生的時候,雖然每次她一推開門,易凜就控製著輪椅準備出去,但是他的輪椅再也沒有倒過。
那場所謂的輪椅漂移的鬧劇導致易凜左手手腕骨折。
當然,每當和那個人擦肩而過,沒有任何眼神交流時,任茴的手裏或者口袋裏總會被易凜塞東西。
大多時候都是一些飾品,譬如項鏈手鏈手表之類的,有些時候是字條,最誇張的一次是被易凜塞了一個筆記本。
而這些東西裏,能讓任茴有想打開想法的也就隻有那一張張皺成一團的字條,字條雖然皺巴巴,但是蒼勁的筆跡絲毫不受影響。
任茴有試著模仿易凜的筆跡,她很喜歡他的字,但是最後以失敗告終。
終於有連續一周的時間,任茴沒在醫院裏看見過易凜,她想他大概是出院了,而任茴依舊每天過來。
她來醫院從來都不是為了易凜。
川海市的雨總是特別多,再次見到易凜也是在一個雨夜。
雨很大,老板娘讓她早點回家,她走到便利店門口的時候,台階下站著一個撐著黑色雨傘的男人,即使他的麵孔處在陰影中模糊不清,但任茴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知道她不該上前,她應該裝作不認識的走過去。
但是偏偏有人不讓她如願,經過他的身邊,她的手腕突然被抓住,視線中那把黑色的雨傘掉落在及踝的雨水中,翻滾遠去。
任茴抓緊自己的傘,她最討厭淋雨了。
“手機為什麽不開機?”
“我手機沒關機過。”
“任茴,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
任茴自然知道,易凜說的不過就是何苗身份的那張電話卡。
“我怎麽做是我的自由,就像你選擇離開我,我也可以選擇離開你。”
“吃醋了?”
“易凜,你大概是瘋了,你站在這裏就不怕被易家的人發現?”
“任茴,你答應要等我,等我找出傷害小飛的人。”
“我什麽時候答應的?我不記得了。”
便利店後麵的小巷子有一家快捷酒店,幹淨整潔,任茴終究是淋透了,敗易凜所賜。
“你知道嗎?每當晚上下雨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那個夜晚,那晚雨水太冷,刀砍下來的時候,人都是麻木的,每到這樣的天氣,我就開始不甘心,不找出那些人,我不甘心,但是我不想失去你,有的時候會想幹脆帶你遠走高飛,什麽都不管了,但是一看到躺在病床上毫無反應的小飛,我便做不到了,我本來就是一個自私的人,但現在我無法自私。”
這段話夾雜著狂風驟雨吹落了任茴的傘,她匆匆忙忙去撿了傘,走進了胡同,側頭餘光中,那個男人也跟來了。
門一打開,那炙熱的吻毫無預兆的撲麵而來,任茴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任由易凜在她身上發瘋。
她知道她抵抗不了,因為這個男人叫易凜,他不是別人,他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任茴嚇得哆嗦了一下,閉上眼睛抱緊了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