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開竅
“你現在就是……你現在就是在欺負我!”
“那你就跟易凜告狀,你看他待會兒是先扒了我的皮還是先扒了你的皮。”
因季海的這句話,一陣恐懼油然而生,不明所以的任茴試探著問道:“你……什麽意思?”
“見到了易凜你不就知道了,任茴,既然你和易凜已經走出了這一步,那你就再無回頭路了,除了待在易凜身邊,你別無選擇。”
“……”肯定是季海在嚇她,她認識的易凜才不是這個樣子。
“這樣安安靜靜的多好,你做自己不好嗎?你非要學苗苗?”
“我沒有。”
車子一個急轉彎,毫無防備的任茴猝不及防的撞到了前排座椅上,腦袋疼得她有那麽一瞬間想撲到前座撕了季海。
“老老實實的,沒誰想欺負你。”
任茴索性不再搭理季海,這個人她討厭至極的人。
到了樓下,任茴被季海一路推進了電梯,腦袋上剛磕出的包還在疼,冷不丁的又撞到了冰冷的牆壁上,頓時委屈湧上心頭,任茴麵對電梯角落站著。
她做錯了什麽?季海憑什麽這麽對她?
“到了,出來。”
任茴站在原地不動,不管是易凜還是季海,這兩個人她都不想看見。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講話?出來!”
任茴仍舊不動。
“行,那你就站在這裏,我去把易凜叫出來,別想著走,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易凜是瘋了,喜歡你這黃毛丫頭,還有,任茴,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別再學何苗那一套,把你交給易凜,我馬上就去何苗算賬。”
“你算什麽東西?”任茴用最弱的語氣講出最狠的話。
“我算個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我算個什麽東西,但是因為你,何苗要遭殃了。”
“你就隻會把氣撒在女人身上嗎?你還是個男人嗎?”
“我不是男人,你是男人?你給我在這站好,我……你怎麽出來了?”
“聽見聲音了。”是易凜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的瞬間,任茴原本明明在心裏決定要討厭易凜,但是一時所有委屈難以抑製的湧上心頭,她需要一個安慰的臂彎。
從來不會撒嬌的人突然想撒嬌了,這可能就是她的天性吧。
任茴轉身,三步並作兩步撲進了易凜的懷中:“他欺負我。”
季海倒是也沒狡辯什麽:“人我給你找到了,我現在去找何苗,走了。”
易凜找到了任茴的下巴,將任茴的臉抬起來,入目便是她腦袋上那在發光的包。
“怎麽搞的?”
“季海推我,開車的時候故意急刹車,我撞到了,剛剛還撞到牆上了。”
“你去哪了?夜裏我打你電話你為什麽不講話?”
現在居然還先問起她的罪了,任茴本來對易凜還有一肚子的怨氣,她頓時不耐煩的推開了易凜,往自己家走去。
“回答我。”
“我不想回答。”
“那就不回答,任茴。”
任茴感覺易凜抓住了她的衣服,她皺眉不悅的回頭,話沒說出口,她就失去了講話的權利。
他的胡子不知道有多久沒刮過了,紮的任茴嘴疼,她想要抗議,卻連一個完整的字都發不出。
空氣愈漸稀薄,那隻幹燥的大手突破了衣服的防線,房間內空調沒開,溫度急速上升,她一肚子的意見,一百個不願意,最終都因為反抗不過,隨著她的力氣暫時消失。
很奇妙的感覺,卻因為心理那委屈,她實在是無心顧及其他。
任茴醒來的時候,屋子裏一片黑暗,透過那窗簾,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窗外的亮。
從衛生間出來,任茴歎了歎氣,拖著無力的身體把地上亂七八糟的衣服撿了起來。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她發現真的一點都不了解易凜。
他消失了那麽多天,回來之後居然一句解釋都沒有,就直接拉著她到了臥室,也不顧她是否願意,就做了那種事情。
室內忽然大亮,任茴繃直身體看向床上那個人。
“你這床太小了,明天我幫你換個大的。”
“不必了。”
任茴繼續低頭收拾臥室,她將自己的衣服放置一旁的筐內,易凜的衣服則放到了另外一邊的椅子上。
“我看看你腦袋,還疼嗎?”
“你現在才想起來問我疼不疼嗎?”
易凜正準備親近,被任茴的一句話吼得沒了方向。
“怎……生氣了?我今天是衝動了,嚇到你了,那是因為我太害怕了,我怕你有什麽不測,我急於感受你的存在,這樣我才能安心。”
“那你感受存在的方式真可真讓人不安心。”
“任……”
任茴將椅子上的衣服甩給了易凜:“衣服穿好,你愛去哪去哪,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易凜剛升起的笑意,頓時蕩然無存,他薄唇緊閉,微眯著眼睛:“任茴,你什麽意思?”
“意思還不夠清楚嗎?你不讓我說那兩個字,那我就不說,但是我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吧?”
“發生什麽了?何苗又給你灌輸什麽信息了?”
任茴冷笑:“你和季海不愧是朋友,你們真好笑,出了事不從自身的角度找問題,你們隻會怪女人,何苗跟我說了什麽跟你有關係嗎?”
不過幾天未見,易凜突然有種任茴開竅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好,他希望她變得圓滑世故一些,在這個社會就會好生存,但不是這麽蠻不講理。
“我去洗澡,等下我帶你出去吃飯,有什麽事情待會兒再說。”
任茴收拾被子的時候,意外看見了床單上的血跡,鮮紅的,應該幹涸沒多久,她仔細想了想,她確定這不是她的。
突然間腦子裏閃過了一個畫麵,任茴想起易凜剛剛離開的時候腿腳好像不太好,他受傷了?
任茴扯下床單才發現,除了血跡之外,在床尾還有幾塊紗布,是他受傷了吧。
***
“你蒙我眼睛幹什麽?”任茴怒吼道。
趙筠在整理東西,任茴坐在一旁,毫無征兆的就被易凜捂著眼睛。
“你不是害怕嗎?別看。”
“任茴,我可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就是你陪易凜來醫院,縫合的時候易凜一直捂著你的眼睛,就因為你害怕,他都不疼了。”趙筠衝易凜使了個眼神。
易凜痛呼:“你能下手輕點嗎?”
“你活該,你也不看看你這情況有多嚴重,昨天夜裏受傷,今天晚上才來,你是嫌你活的太久了嗎?這要是感染了,你就讓任茴哭吧。”
“我……我為什麽要哭?”
趙筠隱隱約約察覺到不對:“你男朋友死掉了,你不哭?”
“他這傷看著是嚴重了些,會死嗎?沒那麽嚴重吧。”任茴突感忐忑。
“看來你這孩子還是不知道感染了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病死率很高的,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縫完了,對了,易凜,你這是怎麽傷的?”
“……”易凜衝趙筠使了個眼神。
趙筠意會,這肯定是任茴不能知道的事情。
等了半天,沒聽到答案,任茴忍不住好奇問出了口:“你怎麽傷的?”
“昨天回來時候被車刮了。”
“那你當時為什麽不來醫院?”
“我當時給你打電話,你一直沒聲音,我怕你出事。”
“……”
趙筠放下工具:“行了,能看了,我開始包紮了。”
任茴一被放開,就看見那黑色的線穿在皮肉的畫麵,周遭沾染著血跡,任茴頓感不適,縮瑟了一下,臉立馬轉過去。
明明之前傷口皮開肉綻的畫麵客觀來講更恐怖。
趙筠攤手:“看來我把這孩子嚇到了,那你就再在易凜懷裏躲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