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硬核老人
任茴想,易凜的油嘴滑舌怕是家族遺傳到的,他和他的外公的本領不相上下。
關鍵是易凜現在才二十多歲,如果再“修煉”個四十年,等易凜成了外公這樣年紀的老頭之後,那怕是無人能敵吧。
那她怎麽辦?她天生嘴笨,豈不是要被易凜一直壓製到老?到時候還有誰能管住易凜那個糟老頭子?想想就好恐怖。
趁著任茴思想神遊之際,老爺子兩個紅豆派入腹,那笑容讓他露出好多假牙。
“茴茴?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餐廳,我帶你去。”
任茴回神,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除了老爺子的話:“外公,我們這不是在吃飯嗎?”
“這不是,這最多算是餐前小零食,走,我帶你去吃更美味的。”
還吃?任茴感覺自己已經飽了。
“外公,你車技真好。”一條小胡同,入口較窄,他甚至沒減速就拐進去了。
“我年輕的時候,開過幾年賽車,後來有了積蓄才經商,曼曼小時候最喜歡戴著安全帽坐在我旁邊,不過每次回去都讓我那老婆子罵,想想,我那老婆子已經走了二十年了。”
“外婆她是生病了?”
老爺子一邊瀟灑的開車一邊解釋:“不是,是為了救易凜,易凜六歲那年,易有為外麵的女人喪心病狂,綁架了易凜威脅易有為跟曼曼離婚,給她名分。
可那易有為就是不答應,我們家人眼睛裏最容不得沙子了,曼曼知道他有外遇的那一天就提出了離婚,那易有為就一直拖,拖到那女人沒有耐心了要撕票。
我那個時候在外地,等我回來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老婆已經走了兩天了,她啊最怕冷了,卻在那麽冷那麽那麽小的櫃子裏待了那麽久。
而易凜呢,是被救回來了,但是性情大變,以前多活潑的一個孩子,那嘴可甜了,什麽好話都會說,但從那之後,這孩子就變得沉默寡言,常常一個人躲在暗處,我們一度擔心這孩子會自閉,好在沒像我們擔心的那樣。”
“易凜他是被嚇到了吧,畢竟還那麽小。”
“是,曼曼說,找到我老婆和易凜的時候,兩個人被釘在棺材裏,易凜指甲都扒的脫落了,手上全是血。”
任茴突然心口一痛,那個畫麵不敢想象,隻聽著描述,她就感覺脊背發冷的,手抖個不停。
可易凜他那個時候才六歲,就算是她現在這個年齡,經曆這種情況的話,她大概會瘋的。
他的童年到底都經曆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越了解越心疼。
任茴突然想起遇見易凜的那個晚上,他說他沒有家,他說他是流浪漢。
易凜交給任茴的任務,失敗的很徹底的,她根本就管不住老爺子,她反倒常常被老爺子說的佩服。
中午吃過飯之後,他們去了咖啡廳,一杯咖啡之後,跟著老爺子走進健身房的任茴差點驚掉下巴。
老爺子的的確確是七十三歲,不是三十七歲,平日裏那個白發蒼蒼拄著拐杖的老人舉鐵那叫一個輕鬆。
老爺子雙手舉鐵,任茴不服氣,她走過去,雙手都舉不起一個,然後挫敗的走到一旁,這老爺子太硬核了。
這“美好”且不可思議的一天以一場電影宣告結束,電影是老爺子選的,熱映的愛情片,任茴幾度要睡著,旁邊的老人始終看的津津有味。
電影散場之後,任茴在電影院門口上了易凜的車,老爺子同易凜扯了幾句,又瀟灑的開著車走了。
“今天玩得開心嗎?”
“我現在有點懷疑外公的年齡造假了。”
易凜低笑,探上任茴的額頭,湊近:“怎麽了?那你是覺得我的年齡是假的,還是我媽的年齡是假的,跟我說說?”
任茴深吸一口氣,稍微平複心情:“你們都被年齡忽略了,外公他說他七十三,可他雙手舉鐵,我兩隻手都拿不起一隻,你知道他車上放的是什麽音樂嗎?居然不是那些唱戲的夕陽紅歌曲,是搖滾樂!他還愛吃冰激淩。”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任茴立馬捂住嘴巴。
易凜笑意漸濃:“沒事,我知道你管不住,我都管不住他,平時有司機阿姨盯著他,他難得能玩這麽開心,你知道他剛剛跟我說什麽嗎?”
“什麽?”任茴特別想要知道,這一天完全把她震驚到了。
“他讓我早點把你娶回家,這樣,他就能經常出去放鬆了。”
“……”任茴眼睛突然睜大,直勾勾的盯著易凜。
易凜扯了扯領帶,怎麽都不舒服,索性扯開扔到一邊:“你這個眼神很容易讓我犯罪的,你知不知道?”
任茴往後閃,後背抵著車門:“我們不是在說外公的事情嗎?外公他……他舉鐵。”
“是,他一直都有這個習慣,我有空陪他的時候,我們經常騎山地車去環山。”
任茴默默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而且外公的口才真不是一般人,你就遺傳到了,你還發揚光大了,我在想,等你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子了,肯定是一個油嘴滑舌特別會哄老太太開心的小老頭,好幾塊廣場都是你的粉絲。”
“那我也隻會哄你一個小老太太開心。”
“……”
“吃飯了嗎?”
“嗯,外公帶我去吃的煲仔飯。”
“那……能不能犒勞犒勞我?”
易凜再次湊近,貼著任茴的脖子,灼熱的氣息緊追不舍,令任茴退無可退。
“你……可是我們昨天……我們才……”
“哈哈哈,任茴你在想什麽?我的意思是回去給我做一頓晚餐吧,犒勞犒勞我。”
“……”
“你真可愛。”
廚房。
菜裝盤的時候,任茴特意留了一點,她嚐了一口,沒什麽味道,不難吃但是絕對不好吃,她明明很用心,按照菜譜上的來做。
這味道對比她今天在外麵吃的,簡直像是豬食的味道。
“能吃了嗎?好香。”
“……”她錯了,不是豬食,不然不就是變相在罵易凜是豬嗎。
“沒地方看就看我,別看腳下,乖。”
“易凜,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易凜把盤子放下,直視任茴:“你說。”
“我要搬出去住,我們不能這樣住在一起。”
“為什麽不能?”
“因為我隻是你女朋友,不是你老婆。”
“那你想做我老婆嗎?你想的話明天就可以……”
任茴打斷易凜的話:“不想,我還要上學,這件事情等我畢業之後再說吧,說不定哪天就分手了,婚姻不是兒戲。”
易凜單手插兜,眼神愈漸迷離:“你想搬到哪裏去?”
“就在川海市。”
“川海市那麽大,有的地方遠到開車都要三四個小時。”
“我不會走那麽遠,就在大學城附近,我想等成績出來之後,找個靠近學校的兼職。”
“那你要住學校嗎?”
任茴搖頭:“我不適合集體生活。”高中那三年的痛苦她不想再體會一次。
“那你就住在這裏,我搬走,最起碼這裏治安我放心。”
任茴又搖了搖頭:“我說的是,我們的生活分開你懂嗎?我自己賺錢給我自己用,我不會用你的錢,這樣分清楚一點不是很好嗎?不然我們以後分……”
“別說那兩個字,我答應你,看房之前告訴我,我陪你一起。”
任茴微笑著重重點頭,眼睛彎成了月牙形,這是她真的在笑。
“傻姑娘,我理解你的想法。”
“謝謝,易凜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