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站住!喂!你站住,老公你上去把他攔住。”


  “老婆。”王成山猶猶豫豫,下午剛被一個黃毛小子給揍了,他現在不敢貿然出手。


  “看我幹什麽?去把他攔住,你看他穿的人模狗樣的,打得過你嗎?”


  王成山罵罵捏著拳頭走上來了:“叫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易凜,記好我的名字,回頭找我拿醫藥費。”


  “你狂……啊,你怎麽呃……”


  拳頭打在肉上,一聲一聲悶響,很快便被女人的尖叫聲覆蓋,拳頭染上紅色,易凜腦海中那白紙黑字化作憤怒,讓他失控。


  “我已經報警了,老公你抓著不要讓他跑了,打人了,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


  淩晨三點,任茴被房間裏的動靜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易凜提著外套站在她的床尾。


  “吵醒你了?”


  “沒,你去哪了?”但她有點被嚇到。


  “打架去了。”


  “什麽?”任茴匆忙開燈,果然看見易凜臉上有幾道疤痕,新傷,剛結了血痂。


  任茴一骨碌下床,去行李箱裏翻出了醫療箱。


  “坐著,你太高了,我不好擦。”


  待易凜坐下之後,任茴悲催的發現,易凜坐下比她還要高一點點。


  “我先用酒精給你清理,有點疼。”


  “我害怕這點疼不成,嘶……”


  “都說了疼,你忍著點,你喝酒了嗎?”


  有一道傷口在眼角,易凜被迫閉上了眼睛:“你聞到了?”


  “沒,你要是沒喝多的話,你應該不會和人打架吧。”


  在任茴對易凜的認知中,易凜是個很理智的人,他似乎喜歡用言語解決問題,並不愛武力。


  “一點沒喝。”


  任茴之後便什麽的都沒問,仔細的給任茴清理完傷口之後,消毒,蓋上紗布粘好。


  “現在天熱,還是用紗布好一點,就是有點難看,你今天應該有工作吧?你等明天早上再貼創可貼。”


  “你不問我為什麽打架嗎?”


  “既然不是喝酒了,你是清醒的,你打架肯定是有原因的,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好過問。”


  “那你可真善解人意。”


  任茴咧開嘴笑了,露了幾顆潔白的牙齒,她將長發攏到背後,抖抖,轉身將空調的溫度調低了些。


  “謝謝。”


  “睡覺吧,我今天有工作。”


  “那創可貼我放在櫃子上,你早上起來記得自己換。”


  “嗯,晚安。”


  “晚安。”


  早上易凜是什麽時候走的,任茴不知道,她醒來時,易凜不在,但是他的行李還在。


  手機裏有一條田飛兩個小時之前發來的消息,他說他就在樓下咖啡廳,她若是出來的話,給他發個消息就行。


  回圳山市之後的行程,任茴早就安排好了,除了必要的事情,其他時間她會待在酒店不離開。


  任茴沒通知田飛,她下了樓,前台隔壁就是咖啡廳,不過她覺得她不用去咖啡廳了。


  那個把幾個前台小姐姐逗的笑靨如花的人不就是田飛嗎。


  但這個人好像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一樣,明明是背對著她,她走了不過兩步而已,田飛就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姐,早餐吃了嗎?隔壁早餐店的包子特別好吃。”


  “你吃了嗎?”


  “吃了,不過我一點都不介意再多吃一點,要不要去試試?”


  “好啊。”


  四籠包子,一鍋老鴨湯,蟹粉獅子頭、雞湯煮幹絲,配上兩份清炒時蔬,小小桌子放滿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是任茴想了很久的味道。


  “吃的完嗎?”


  “吃的完,姐,我們都在長身體的階段。”


  任茴差點被一口湯嗆到,她突然想起了她和易凜的身高差,尤其是今天夜裏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那對比過於明顯。


  “你還能長,我就沒機會了。”


  “姐,你就算不長,你也不矮,又這麽漂亮,你平時很多人追吧?”


  “從來沒有。”


  田飛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怎麽可能,姐,你肯定騙我,你這樣的在學校那怎麽可能沒人追。”


  “我以前不長這樣。”


  曾經的她又黑又瘦,她沒有新衣服,平時穿的是那褪了色的校服,頭發因為學習緊張的緣故,剪的很短,臉上經常有傷疤,那時的她是灰頭土臉的她。


  “姐,你整容了?看起來也不像啊。”


  “沒,其實很多時候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外表。”


  在川海市的這一年裏,她不用為錢發愁,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不用擔心很多事情,她不愁吃喝,換季的時候易凜會讓人給她送衣服,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待在家看書。


  足不出戶,加上根本不用做什麽家務活,她的皮膚好了很多,竟然也可以用得上細膩這個形容詞。


  “這話我相信,我現在看我以前,那時就是一殺馬特。”


  “葬愛家族嗎?”


  “哈哈哈,差不多,跟你講話真有意思。”


  “我也覺得你講話有意思,小飛,你還上學嗎?”


  田飛麵露坦然之色:“不上了,中考前一天父母出車禍死了,姐姐跟人私奔了,家裏親戚都不願意接受我這個拖油瓶,我後來就去了川海市,在一家修理站混了一年,再後來到了陳老大手下。”


  “陳居生嗎?”


  田飛邊講話邊給任茴倒了一杯溫水:“你認識?對,就是他。”


  “那你現在怎麽在易凜這邊?”


  “是易總他救了我,我有一次在陳老大那裏惹了麻煩,陳老大要把我處理掉,被易總攔下來了,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回家好好上學,我都這樣了哪裏還可能再回去上學嘛,我就留在易總身邊了,我從小就練武,保護易總完全沒問題的。”


  “也是,人生有很多條路可以走,易凜是好人,你沒跟錯人。”


  “我也這麽覺得,易總這人外冷內熱,別看平時冷冰冰的,那對身邊可好了,姐,你可以追易總試試。”


  “我還是省省吧,吃飯吃飯。”


  易凜從住院部出來,就聽旁邊的人嘮叨個不停:“我們倆緣分匪淺呐,我出個差都能碰見你,你還把人打進醫院了,哎,我說你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的,你跟那人什麽仇什麽怨?”


  趙筠連做幾個深呼吸,試圖冷靜下來,他昨天夜裏下飛機,酒店還沒去,就帶著行李去派出所找易凜。


  “那兩人是任茴的姐姐姐夫,問我要一百萬,否則就告我拐任茴。”


  趙筠一改憤怒的麵孔,連連拍手:“好,打的好,那喪盡天良的一家人居還有臉要錢,那任茴知道嗎?”


  “她明天就考試了,沒讓她知道,你不是來會診的嗎?跟我這浪費時間?”


  “這不還沒到時間,說起來我都半年沒見過任茴了,小姑娘……”


  “她不想見你,走了。”


  趙筠:“……”“你什麽時候回川海?”


  “看任茴的安排。”


  趙筠算是看明白了,易凜說什麽出差根本就是個幌子,他根本就是來看任茴的,人家兩人甜蜜著,他這還得給收拾爛攤子。


  趙筠再走到那病房,王成安的病床邊多了一個人,四五十歲的婦人。


  “你好,易凜委托我過來和你們談醫藥費。”


  “易凜是誰?”


  任萊罵罵咧咧的從陽台走過來:“媽,易凜就是任茴在外麵的相好,還說什麽一分錢都不給我們,還把我老公打成這個樣子,我跟你談,我老公這傷沒個二百萬,別想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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