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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撇清關係

  定國公見眾人如此阻攔,實在去不得。


  又覺今日上朝如坐針氈,他早就想拋棄這個棋子了,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但如今他卻不得不麵對這樣的局麵,隻覺一股心火往上直冒。


  但若是此時表現出任何異常舉動,都可能成為自己的致命項。


  “國公此時想走,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怕人知道?”


  勝遠侯陰陽怪氣地在一旁說道,他早就看定國公非常不順眼了。


  章孝正即便此刻心裏翻江倒海,麵上卻也做的一絲不苟。


  他隻是淡淡笑著,朝堂上行了一禮,“勝遠侯說笑了,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我隻是避嫌而已。畢竟,這人確實是我母舅。”


  葉憫生聽到這句話,還想再大喊大叫,就有侍衛立馬上來堵了他的嘴。


  南帝也快坐不住了,他仿佛隻是來看戲一般。


  對他而言,堂下的兩方勢力,他都惹不起。


  阮仲容有皇祖母護著,有有銀虎軍;章孝整朝中根基深厚,人脈廣,還有雁雲軍做後盾。


  而他雖是皇帝,卻也隻是名義上而已。


  還是少摻合進去,就看堂下怎麽鬧了。


  阮仲容聽到國公說避嫌二字,也幽幽開口,“若是國公真避嫌,又怎會讓自己的這個草包母舅成了陳郡太守?怎麽,國公要我梳理一番他犯下的罪嗎?”


  定國公臉上有點掛不住,世子卻請示南帝可否由他說出葉憫生的罪狀。


  南帝很無奈,這請示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他還能不允許嗎?


  李公公倒是個伶俐的,他趕忙結果那封寫滿葉憫生為官這些年來犯的罪。


  天啟四年,葉憫生侵占民女,不久就淩虐致死;


  天啟五年,葉憫生公然加重賦稅。時遇旱年,百姓本手旱災之苦,又被苛捐雜稅支配,人神共憤。


  ……


  天啟九年,彬州大雪。葉憫生惡上加惡,竟以民為食,其心極惡,其罪當誅。


  待李公公念完,堂上的諸人倒吸一口涼氣。


  岑柏最先忍不住破口大罵,他這一生純樸正直,活了一輩子,第一次見到罄竹難書的惡人。


  阮仲容嗤笑一聲,又朝定國公開口,“國公大人聽完這些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想來是對這一切了如指掌了吧?”


  章孝正這時卻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都怪我識人不周到,竟扶這樣的人做了一郡抬手。此番是我有錯,還請陛下責罰!”


  這一副著急撇清關係的樣子,讓阮仲容覺得更加可笑。


  “國共,飛鷹可曾回來了?”


  阮仲容這一問,可一下子擊中了要害。


  但章孝正卻心存僥幸,隻要阮仲容沒證據,如何說明飛鷹與他有關係?


  “老臣愚鈍,不知世子所說的飛鷹是誰?況且,葉憫生的所作所為都在陳郡,除了我管教不嚴以外,那些事我皆不知情。”


  勝遠侯聽著實在氣,真想直接揍章孝正一頓,或許這樣他才能說人話。


  “既然侯爺說這些無關,我這還有一份禮單,請侯爺與諸位聽好。”


  說著又遞給了李公公一份新的奏折。


  李公公打開奏折,隻照著禮單全念。


  天啟五年,葉憫生命人押送一車金銀珠寶進京,估值約有三百萬兩;

  ……


  天啟九年,彬州路有餓殍是常事。這樣的狀態下,葉憫生還能向京城送銀八十萬兩。


  一樁樁一件件,葉憫生都記下來了。


  唯獨沒有記下送給了誰,這個問題,顯然不言而喻。


  “國公,您知道他這是給何人送禮嗎?畢竟葉憫生在京中,認識的人想必你也都認識吧。”


  阮仲容華語裏帶著譏諷,就看這次章孝正怎麽處理了。


  定國公也苦惱,但他知道,隻要葉憫生不開口,這些罪狀都無法坐實有他參與。


  既然撇清關係無用,那就隻好行下下策了。


  “走火啦,快救火呀!著火啦!”


  ……


  外麵一片鬧哄哄,殿內也是亂了起來。


  “先救火!待會再談!”


  南帝命人趕緊去查看,正當大家注意力都被轉移的時候,一根銀針悄然紮入葉憫生的手臂。


  他嘴已經被堵住,發不出聲音。


  等到救火風波過去,南帝讓眾人接著說。


  此時,有一刺史提議讓葉憫生開**代犯罪事實。


  待宮人上前,取掉他嘴裏的那團布時,一股血水噴出來,濺了宮人一身。


  嚇得小太監趕忙後退,一些大膽的侍衛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才發現他已斃命好一會兒了。


  眾人吃了一驚,怎麽宮內會在這個時刻突然著火,而葉憫生也突然死去。


  此時阮仲容心裏已然知曉為何,不用細想,都知道是定國公做的手腳。


  的確,定國公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大肥羊。


  他是劇毒的狼,仿佛天生就喜歡在地獄一般,帶著嗜血的寒冷。


  早在他入宮之前,心裏略微有些防備,早已吩咐在皇宮的各處暗樁,若有必要,伺機而動。


  著火的是政德殿的偏殿,若是偏殿著火,難免不波及主殿。


  這樣不管阮仲容想怎麽拿到確鑿的證據,都是沒辦法的。


  至於葉憫生的死,更為簡單了。


  銀針上有劇毒,是站在一旁某個侍衛射的。


  他一直在觀察葉憫生的手勢,隻等他下令就動手。


  銀針上的毒畢竟有限,且易察覺。


  為了掩人耳目,實際上剛拿掉堵嘴布的時候,葉憫生還沒死。


  當侍衛去查看鼻息時,手中早已放了毒粉,葉憫生吸入,這才一命嗚呼。


  至於說他向南帝匯報死去多時,不過是將假死混淆為真死時刻。


  這侍衛也不是一般的侍衛,此人正是飛鷹的師弟,同出一門,手法也都狠辣至極。


  別看他在皇宮內隻是小侍衛,這可是定國公埋的長線,不輕易使用。


  阮仲容見人死了,必然不能死死拿捏住定國公。


  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罷了,若是定國公這麽容易就被治了,那父親和他也不用謀劃多年。


  既然一次扳不倒他,隻能下次做的更萬全一些了。


  至少,先拔掉他身邊的狗腿。


  今天這人,阮仲容確實不知道誰殺的。


  但真相,永遠會浮出水麵。


  做錯了事都要付出代價,定國公,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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