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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求得藥成

  話說北欽帝本是在禦書房批閱奏章,他鬢發微霜,眉宇間帝王之氣還是能鎮山河朝綱。


  聽宮人來報:門外有一女子,手執金玉令求見良貴妃。


  一聽是女子,又是金玉令,又是良貴妃,不是他的寶貝昭兒還能有誰。


  北欽帝麵露喜色,急忙命人去請玄昭公主。


  程寄書一聽欽帝有召,心裏五味雜陳。


  她一開始表明自己是女兒身,不就是為了進宮容易些嗎?


  隻是如今欽帝錯以為她是玄昭公主,隻怕這座城又要多一個失望的人了。


  走進天玄殿,程寄書一眼就看見堂上坐著的人立馬站了起來。


  “昭兒,快過來,到父皇這裏來。”


  未等程寄書行禮,欽帝一見她進來立馬激動地朝她招手過來。


  那語言間,明顯流淌著濃濃父愛。


  程寄書正在躊躇要怎麽與欽帝解釋,又見到門外走進來一隊端著食盒的宮女進來。


  她不禁擰了擰眉,不知道如果是寒昭在這,又會怎麽去麵對這份久違的父愛。


  “昭兒,快坐下。都是你小時侯愛吃的,父皇不知道你如今可還喜歡?”


  北欽帝笑容慈祥,指了指那些食盒,示意程寄書快坐下。


  他有些略顯拘謹,多年不見女兒,怕自己做的讓女兒不夠滿意,稍顯難為情些。


  一個帝王家,坐擁北朝幅員山河,對女兒卻毫無父親的架子,更沒有皇帝的天威。


  如果,寒昭在這,應該也會有些動容的。


  隻是,她不是寒昭,也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一個父親對於女兒的關愛。


  程寄書認真思考了一番,終於下定決心,走向殿中跪下,朝著殿上的人行大禮。


  “陛下,小人今日殺頭之罪,懇請與陛下密談一番。”


  一聽到“陛下”、“小人”等字眼,北欽帝隻覺得刺耳。


  他是多想把堂下這個女兒捧到天上,甚至,尊為女帝又何妨?


  如今竟然從她的嘴裏,聽出了生疏與層級感。


  難道他們父女的緣分,也如他與良貴妃的緣分一般,隻能清冷相望了嗎?


  欽帝有些頭疼,隻好先讓她起身,隨即又擺擺手摒退了左右宮人。


  “昭兒,你是在怪父皇嗎?”


  欽帝負手站在堂上,麵色戚戚,有哀愁縈繞。


  “陛下!小人有罪!”


  程寄書突然又重重跪下,讓北欽帝相當意外。


  “稟陛下,小人隻是玄昭公主的摯友,為求皇室聖藥凝心草,冒死前來求藥,懇請陛下賜予。”


  說罷,又重重行禮。


  欽帝聽到來人不是自己的女兒,眼神內的光芒由期待到逐漸暗淡下去。


  “昭兒,還好嗎?你既能拿到金玉令,想必與昭兒關係非同一般。”


  北欽帝整理了下表情,又是那個不苟言笑的北朝天下麵孔。


  “回陛下,公主在南朝一切安好,如今南朝無人知其身份,想必北風堂的保密能力,您是知曉的。”


  欽帝點點頭,確實如此。


  若是北風堂想隱去一個人的痕跡,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誒,隻要昭兒還安好,那就可以了。


  北欽帝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是他們父女緣分未到,終究是還不能再次相認了。


  “你方才說來求凝心草,你可知這草隻解一種毒?莫非你身旁何人中了裂心散?可是昭……”


  北欽帝還是問出了那句話,他還是害怕需要凝心草的人是寒昭。


  畢竟,如今的玄昭公主隻是一名殺手。


  這幾年來,北風堂給他的消息是昭兒一步步稱為頂級殺手的過程。


  寒昭走的每一步,其實北欽帝都有所耳聞。


  隻是自從寒昭跟著程家的那個孤女一起去了南朝,他再也沒收到過北風堂給出的任何,關於愛女的信息。


  對,程家孤女?


  “莫非,你是程家那小孤女?”


  北欽帝忽然想到這個,眼神銳利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是,小人就是程家孤女程寄書。”


  程寄書一聽到欽帝這句話,心裏泛起陣陣酸楚。


  程家孤女,她討厭別人這麽叫她。


  這麽一叫就是在提醒她,那些血淋淋的過往都是鮮活存在過的。


  欽帝點點頭,既然是程家孤女,他也倒是幾分憐憫,幾分信任。


  畢竟,聽聞程家孤女是昭兒唯一的摯友。


  “另外,凝血草並非玄昭公主所需,乃是我另一位摯友。小人懇請陛下賜藥,裂心散非凝血草無解,若是再耽擱幾日,那人……”


  程寄書話語哽咽,說到這裏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她不一樣他死,活著,一定要活著!


  北欽帝見她這樣,也不為難她,隻命人取了凝心草給她。


  程寄書千恩萬謝,臨行前又重重對欽帝致歉,讓他空歡喜一場。


  “若陛下心裏仍不爽快,來日小人自當進宮請罪。”


  程寄書真誠地對欽佩發誓,她也確實心裏有虧。


  欽帝大度地擺擺手,便命宮人送她出宮,自己轉身朝殿內進去。


  隻是,不經意間吐出一聲長歎。


  程寄書突然有些想哭,如果父親還在,也會這麽疼愛她吧。


  出了宮門,程寄書一路飛馳,也沒耽擱,甚至跑死了一起快馬,方才在一天半的時間就到彬州。


  彬州雪滑路難行,到彬州的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了。


  當她大半夜叫醒玄元等人時,楊策也趕忙過來了。


  “藥,拿回來了……”


  她把藥遞給玄元的時候,自己卻暈過去了。


  這一路上她未肯好好歇息,更別說按時進食。


  本來就怕冷的一個人,在這樣的大雪天裏,這樣的夜裏,為一個人甘願做到這一步,又是何等的讓人動容與心疼。


  也難怪了,寒昭會說她傻。


  玄元感激地接過藥,便急忙親自去煎。


  一見程寄書暈倒,楊策等人也趕緊給她扶起安置。


  這楊策也算有心了,他雖不問世子斷袖之事。


  心中也明了,這二人醒來必定最先想看到彼此。


  既如此,不妨把二人放在同一間房養著。


  也算,另一種意義上的成全吧。


  等到玄元端上已煎好的藥過來時,隻見世子床的對麵塌上,赫然躺著荀朗。


  他有些想不通,世子此處的宅邸也不算小,房間未曾緊張,又怎麽需要二人對望而眠?


  也許,楊大人才是懂世子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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