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日飛升神
楚言有些茫然：“這……我並未注意到，林兄你原來還會醫術？”
林沐有些哭笑不得，點點頭：“嗯，總在外行走，學的東西就又多又雜。”
氣氛又有些冷。
林沐歎了一口氣：“你體內的法力幾乎都已經幹涸了。丹田處的損傷暫且不表，就說你情緒波動太大，憤恨激動的情緒過於強烈，邪念很容易在這種時候趁虛而入，入魔就是一念之間。其實也不是多危險的事，何必要自己一個人來逞強？”
楚言苦笑：“我隻是不想讓你們……”
林沐冷了臉色：“我們與你相交，欣賞的是你的心性，又豈會因為你表現出來的外相而動搖？”
楚言啞然：“總歸又是我狹隘了。”
林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隻是不希望你對我太見外。我不知你要重建楚家，竟然還有報仇這一層。”
這邊落晚已經回來，隻是身邊還多了王冰柔。
楚言掙紮了幾下想從地上起來卻使不上力氣，還是林沐把他扶了起來。
王家現在目光所及就是滿眼的血汙，王冰柔一襲白衣顯得分外紮眼，有風帶起她的衣角，其他幾人總有一種她隨時會飛走的錯覺。
楚言緩緩開口：“你還是來了。”
落晚接過話：“冰柔姐姐給了我可以證明王家罪行的書信，然後……”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王冰柔目光空茫，仿佛在看他們，又仿佛在看如今滿目瘡痍的王家：“這樣不是很好嗎？”
玉石碰撞般冷然的聲音剛落，她整個人的身體便開始虛化，緊接著化成無數晶瑩的雪粒四散開來。
落晚大驚失色地朝她撲過去，卻也隻是抓住了一片虛無。
林沐看著空中漸漸消失的身影，陷入沉思。
楚言把人抓回自己身邊：“她這是……得道成神了……”
落晚瞪大眼睛，她還以為是魂飛魄散，搞半天是成神了啊，害她嚇得要死。
三個人都是第一次眼睜睜看著別人白日成神，同時陷入了沉默。
落晚有些迷茫地提問：“神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啊？”進了遊戲開始修仙本來就已經是超自然現象，原來這個遊戲的設定這麽宏大，連神界都有嗎？
楚言搖搖頭，耐心地回答：“不知。”
落晚吐了吐舌頭：“我本來去找王子安，卻在他床前見到了冰柔姐姐，當時真的是嚇了一跳。我還想著，畢竟是她的生身父親，即使她再正義凜然，多少也會有點為難吧。沒想到是她親手……”
楚言：“以我對她的了解，血緣恐怕也不能束縛她。”
落晚驀地抬頭瞪了他一眼，掙開手臂就跑到林沐身邊：“林公子，麻煩你把這人帶回客棧去吧，我怕我控製不住打人，但是打病號又好像我欺負人似的。”
林沐摸了摸鼻子：“你就放心交給我，你怎麽知道我不想打他？”
落晚斜了楚言一眼：“打不死就行。”轉身便先回了客棧。
楚言有些無辜地愣在原地，他身上一動便疼得要命，此時也追不上去。
林沐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兄啊，即使是像落晚那般心胸開闊的女子，恐怕也是接受不了心上人跟別的女子有太多默契的。”
楚言恍然。
林沐把人送到落晚房間的床上，打了個哈欠就告辭，落晚追著人出去，埋怨道：“你把人送到我這裏來做什麽？我才不要管他！”
林沐做出一副落寞的表情：“他什麽都不肯跟我說，也並未把我當朋友，還是跟你更親近，我也是有心無力啊，就不打擾了。”
落晚一下就把心裏的不滿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替人哄人：“還請林公子不要這樣想，他沒有告訴你全部真相，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告訴你，當初楚家遇害就是敗在了太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上，所以哥哥對這方麵很小心。就連我，也是因為一起生活十幾年才敢交付身心。他很在乎你，所以才會把你推得遠遠的，大概是想斷絕傷心的可能。”
林沐若有所思。
落晚輕笑一聲：“我知道這有點難接受，但我會努力幫他調整狀態的，也請林公子不要太介意。不過我想，君子之交淡如水，有些事情不講，也不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是嗎？”
林沐突然壓低聲音一笑：“我當然是不會介意他的，我隻是想給你們倒地方。快回去吧，他法力消耗的太嚴重，基本都是內傷，我那點醫術暫時用不上。先讓他歇一歇，若是之後需要運功療傷，再來找我吧！”
落晚後知後覺的臉紅，卻也為楚言交到這樣的朋友而高興：“那林公子便去歇著吧。”
林沐走的瀟灑。
落晚深呼一口氣，回了房間。
楚言正坐在床邊眼巴巴地看著她。
落晚一點都不心軟地把人放倒，然後在他身上按了幾下。
楚言疼的臉色煞白，還擠出笑容：“晚晚這個時候挑起我的火，不太好吧？”
落晚惡狠狠地瞪他：“你倒是想得美，我是看看你骨頭斷了幾根！”
楚言臉上掛不住，眸中漸漸有鬱色爬上來：“晚晚就這麽生氣，不肯原諒我嗎？”
落晚歎了一口氣：“打的爽嗎？”
楚言回想了一下，看著王家人倒在地上，血流滿地，他心裏確實是充滿了快慰。有些沒有底氣地答：“嗯。”
落晚摸了摸他還殘存幾分邪氣的臉：“隱約猜到是一回事，可真的在眼前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哥哥，你真的是，藏的好深。”
楚言忽然綻開一個邪氣的笑容：“晚晚也藏的很深不是嗎？平時那麽乖巧，懶洋洋的像隻貓。其實不也是把自己的利齒和尖牙藏起來了嗎？”
落晚氣笑了：“我可沒有刻意隱瞞。隻不過有些情緒要在特定的場合氛圍才會觸發罷了。但是你，對別人偽裝是在隱藏實力我能理解，對我有什麽好隱藏的。”
楚言臉色有些蒼白：“我隻是……怕你害怕，離開我。”
落晚：“那你現在不怕我跑了？”
楚言：“我本來以為，能瞞住你的。”
落晚：“現在暴露了。”
楚言急切地伸手抓她：“我不會給你機會離開的！”
落晚：“你又要困住我！”
楚言：“不管怎麽樣，我都不可能放你走，人我要纏著，魂我也要纏著，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陰魂不散，對你糾纏不休！”
落晚盯了他半晌，幽幽地開口：“哪有用這種詞形容自己的？”
楚言：“至於王冰柔，她那個個性，不是很明顯嗎？也不見得我就多了解她……好啦，你若是生氣，我以後都不會再提了。”
落晚有點不好意思：“也沒什麽生氣的，就是覺得……哼，算了，人家都成神了，哪裏還會看上你呢！就是覺得，我還沒記事的時候……唉呀！不想了不想了！”
楚言把她的手抓的更緊：“晚晚，我心裏隻有你。”